只是天門使者在留下字條的時候,同樣也留下了一張字據,一張欠條!
天門從來都只賣情報,不送情報,這意思,是逼聖龍帝欠天門一個人情。
本來這樣的事是秘密進行,得了功勞也是聖龍帝所有,可這頭天羅國的軍隊剛剛打退,聖龍城就有消息流出,天羅國軍隊進犯,天門使者暗賣情報,保得聖龍國邊境。
這樣的消息一流出,聖龍城的百姓對天門的崇拜又上了一個檔次,可聖龍帝卻煩了,若是這事悄聲無息的進行,他很是樂意,畢竟是國家大事,這人情欠了也就是欠了。
可就因爲是國家大事,當這些消息流落到民間的時候,世人只會覺得,連聖龍帝都要找天門幫忙,可見天門的厲害之處,聖龍帝連一個天門都不如。
聖龍帝這下便是給天門做了墊腳石,硬是把天門的門檻擡高了許多。
聖龍帝真是不勝其煩,若是天門安安分分,他願意讓天門自行發展,只要不威脅到他的地位便什麼都好。
可如今,天門明擺的就是看不起他這個一國之君,天門在暗,他在明,派人查也查不到,他便是拿這個天門沒辦法,這些日子,有夠他窩心的。
白千璃在坐在馬車裡,零零碎碎的聽到街上的百姓在談論着天門的事,脣角揚起了一抹愉悅的笑容,手中翻着那本白澤離別時給的《萬獸錄》,得意的看着。
這本萬獸錄她不是第一次翻閱,可以前翻閱的時候,她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一問玄熙,她才知道,這本《萬獸錄》上面的字都是一些上古文字,這種文字早就消失在這世間上,她當然看不懂。
且這本《萬獸錄》很有意思,經玄熙介紹,這書上的圖案和文字,會隨着獸類的修煉而變化。
也就是說,若是其中有哪一隻神獸晉級了,《萬獸錄》中的資料也會跟着被篡改,白千璃只覺很神奇。
所以在這四年裡,她還央着玄熙教她學這種文字,不然,豈不是浪費了白澤老爹送她的書?
當然,這書中的篡改,白千璃恐怕一生也遇不上幾回,《萬獸錄》下冊所記載的獸類,修爲均是按千年爲單位計算,否則《萬獸錄》頻頻被篡改,誰看了也記不住呀!
驀然,白千璃的手突然頓住,怔愣的看着其中一頁。
見白千璃那副呆愣的模樣,玄熙冷眸一擡:“怎麼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讓白千璃的心似是被揪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把書攤到玄熙面前,指着書中的鳳凰圖案說道:“你看,火鳳阿姨是仙獸!”
玄熙蹙眉:“是啊。”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他第一眼見到火鳳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白千璃氣滯:“你知道?”
“嗯,我知道。”
“那爲什麼我不知道?”
白千璃驚訝,她一直以爲火鳳跟白澤老爹一樣,是隻神獸,可是,仙獸跟神獸又有什麼不一樣嗎?
玄熙手肘枕在膝蓋上,託着下巴悠悠說了一句:“你笨。”
“你!”
白千璃頓時
鼓起腮幫子,瞪了他一眼,別過臉“哼”了一聲。
玄熙見她那樣子只覺可愛,有種恨不得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的衝動。
四年前,她太小,他無法承認心裡的那份感情,如今,四年後,她長大了,他卻又變得小心翼翼,他怕他出手太快,太重,會把她嚇跑。
每每接近她的時候,他都能清楚的看到她那因緊張而羞紅的反應,可他同時也看得清楚,她眼中的慌亂與躲閃,他知道她心裡有他,卻因份量太少,她不自知。
初時的那份憤怒,那份利用,到底是什麼時候消失殆盡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四年的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太多,本以爲自己會是個例外,卻也不知不覺被算計在其中。
“哎,玄熙,你看。”正在他沉疑之際,白千璃又將書頁朝他挪了挪:“這裡有記載,火鳳阿姨掙脫契約的資料。”
玄熙聽到“掙脫契約”四個字,心底猛的一抽,好久沒聽到從白千璃口中說出這幾個字了,他眉心突然染上一抹怒氣,大手猛的擒住她的胳膊,只聽見“砰”的一聲響,白千璃已經重重的被他壓在身下!
白千璃被突如其來的威壓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後背一陣吃痛,紅瞳怒瞪了一眼玄熙:“你幹嘛?”
她好像沒說什麼得罪他的話吧?
“呵,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沒放棄要掙脫這生死契?嗯?”
玄熙的氣息呼在她臉上,她的小臉不覺有些發紅,感覺他的力道重了兩分,她咬牙吃痛:“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就是爲了這個才修煉的,你不是也知道嗎?”
其實她剛剛根本沒有想到這茬,她只是想問問有什麼辦法可能恢復火鳳的修爲,畢竟火鳳阿姨現在只能常年呆在火山裡,那樣多孤單啊!
可話還沒問出來,這神經病就一把將她撲倒,還莫名其妙的發怒,她真懷疑這王八蛋是不是患了什麼失心瘋或癲癇之類的病,不然怎麼一會正常一會不正常?
“沒錯,我是知道!”玄熙狠狠吸了口怒氣,接着冷道:“可是我教會了你這麼多,現在想跑,晚了!”
只有他纔有資格站在她身邊,誰也別想搶走這個位置!
“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千璃也有些沉怒,她是很感激他教她的一切,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自己,可是,她爲了掙脫生死契而修煉,這也是他知道的,當初跟他訂的協議中就說得清清楚楚。
他現在來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想勒索她?
“呵!你不覺得你應該償還我麼?我把你需要的東西全都教給你了,若是沒有我,你以爲光靠滄文軒,你會有這般成就?”
白千璃撇撇嘴,的確,滄文軒爲她請來的師父跟夫子,全都被滄陽收買了,教她的全是一些花花架子。
滄文軒被國公府看得緊,相國寺又與聖龍城相隔甚遠,就算滄文軒有心要查,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先把我放開,這是在馬車裡!被人看見了不好!再說,我現在還沒能力掙脫生死契呢。”
她不僅覺得這麼被他擒着很不舒服,而且,從這個角度看上去,玄熙的身型就像一座山一樣巨大,他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氣息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仿若被一方牢籠死死禁錮。
她也不是沒試過掙脫生死契,可是綁在她身上的契約就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她目前的修爲還不足以撼動分毫。
玄熙有些晦暗的看着她,冷靜下來,他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
“你知道就好。”
他冷嗤了一聲,這才緩緩坐回原處。
白千璃纔剛撫平衣服上的褶皺,馬車就已經駛到了滄國公府。
下了馬車,就見葉靈萱帶着一衆下人站在門口,似是在迎接他們,滄子儒跟滄瑩瑩分別就站在葉靈萱身後。
見到白千璃,滄瑩瑩不情願的別過臉,既然都走了,又何必再回來?
滄子儒臉上依舊淡淡的毫無表情,誰都不知道這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早已打翻了五味瓶,他遙記得當初白千璃把通城令牌交給他的時候,是那麼的順心應手,他以爲那是白千璃耍他的詭計,可接下來卻什麼事都沒發生。
“千璃,你回來了?”
葉靈萱急迫的上前,拉起她的手問道。
眉間,似是染了一層喜意。
白千璃心下先是一驚,她跟葉靈萱好像沒什麼交情吧?
語氣怎麼那麼親暱?
她不着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訕訕一笑:“義母好。”
葉靈萱知道她是在疏離她,卻也不在意,微笑的應了一聲。
隨之,玄熙緊跟着跳下馬車,一股讓人無法忽略的邪氣讓所有人皆爲一滯,他深邃的眼眸只掃了他們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滄國公府,他不屑一顧。
他這一掃,讓一衆下人爲之一顫,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感覺已經被他那雙冷眸洞穿一切一般,讓人無所遁形。
玄熙的這副傲態,可是經過了上萬年的沉澱,日夜打磨而成。
即使就這麼站着,他都能不怒而威,即使什麼都不做,他身上的氣息便已經碾壓一切。
滄瑩瑩心下不禁一抖,不自覺的摒住呼吸,連眼神都沒有對上,卻讓她產生了窒息感!
眼神映出一抹慌亂,這是玄熙?
那個記憶中粉雕玉琢的小屁孩?
怎麼可能?
氣氛,沒來由的尷尬,在玄熙出現的那一瞬間,沒有一個人敢作聲。
就在此時,滄文軒也下了馬車,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說道:“有什麼事,先進去再說吧。”
“沒錯沒錯,看我,激動得都忘了,快進來吧。”
葉靈萱首先回過神來,連忙牽起白千璃的手,說着就往裡走。
白千璃鬱悶,求救的看了一眼玄熙,玄熙脣角勾起一抹壞笑,裝作沒看到。
白千璃頓時鼓起腮幫子,回頭看了一眼被葉靈萱緊拉的手,她跟葉靈萱真的不熟好嗎?
在她的記憶裡,她好像就跟葉靈萱說過一回話,而且當時說了什麼,她完全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