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丫鬟愁着小臉上前:“四小姐,桑姨娘非要進來,奴婢們擋不住。”
白千璃是吩咐過的,沒有她的允許,別人想進露華苑是不可能的,只是桑梓瑤就仗着是滄文軒的名頭,硬是半推半刁的闖了進來。
白千璃見勢,說道:“讓她進來吧。”
雖不待見桑梓瑤,但卻不能把二哥就這麼趕走了。
“嗬,白千璃,你現在是厲害了?連我這個二孃也不放在眼裡?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收留了你!”
桑梓瑤被攔在門外,心裡早已憋了一股怒氣,白千璃剛把她放進來,她就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白千璃那聲‘請坐’生生被桑梓瑤這句話憋回肚子裡,淡淡笑道:“不好意思,我從生下來到現在就沒有什麼二孃,而你也不過是國公府的一個小小的姨娘,我又何需將你放在眼裡?對了,論輩,我還算是你的小主,你見了我,應該給我行禮纔是,不過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我就不用你行這些虛的了,但是還請你注意一下說話的語氣,我要處置一個姨娘,還是分分鐘的事。”
畢竟是滄承澤的親孃,她不好說得太過火,堵住她的嘴就行了,還是要給二哥留一些情面的。
桑梓瑤本是想在白千璃身上找一些快感,沒想到這下快感沒找到,反而惹得肚子裡的氣再旺三分,她緊咬一口銀牙,狠狠的捏着手中的帕子,極其不甘!
“二哥,請坐。”
白千璃擠兌完桑梓瑤,很是客氣的對滄承澤笑道。
滄承澤有些不好意思,暗暗嘆了口氣,臉上還是維持着笑臉:“謝謝四妹。”
桑梓瑤見此暗罵滄承澤沒出息,一個男人竟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的!
伊天音看着桑梓瑤,神情沒有一點好臉色,剛剛桑梓瑤那尖酸刻薄的話就引得她心裡不悅,若非白千璃開口,她也是要罵回去的,敢說她閨女,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桑梓瑤尋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滄承澤無奈,坐在了桑梓瑤一旁,只見桑梓瑤昂着眉眼,打量着涼亭中的人,接風宴她是沒資格出席的,而現在她就是聽到白千璃的院子來了不少權貴,所以才巴巴的趕來,可她來了又不想放低自己的姿態,總覺得這些人都還不如她,她此時的神情,就像昂着頭到處宣揚的大公雞,孰不知坐在這裡的都是吃人的猛獸。
“你就是白千璃的娘?長得可一點都不像,打小就把自己親閨女拋棄了,這會又出來相認,不就是想靠着自己女兒上位麼?若不是國公府收留她,白千璃早就被活活餓死了,哪還有你們母女相認的份?”
這話裡話外都對伊天音帶着濃濃的不屑,同時也是在告訴伊天音,她女兒有今日也是國公府的功勞,這不是變着相要伊天音對她感恩戴德,恭維着她嗎?
白千璃頓時凜眉,心下生起一股怒氣,剛擠兌完她,就擠兌她的孃親,桑梓瑤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正要開口說話,就見伊天音吟吟一笑:“養在後院裡的女人還真上不得檯面,連元始國的局勢都不瞭解就敢出來亂叫,還好這裡是國公府,如若換了別的地方,也不知道你活不活得過明天。”
她對白千璃確實懷有歉意,雖說當時拋棄白千璃是情非得已,但拋棄了就是拋棄了,她不想找那麼多借口掩飾自己的過錯,可這些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道她的是非。
桑梓瑤擰眉咬牙:“你說我上不得檯面?”
桑梓瑤這般問,可伊天音卻沒想着回答她的問題,悠悠拿起石桌上的茶點放進口中,這樣的無視,讓桑梓瑤既氣憤又尷尬,偏偏她問的問題迴旋的餘地又小,這會沒人理她,她難道還要說自己如何如何上得了檯面嗎?
白千璃“噗嗤”一聲掩嘴,只覺好笑,桑梓瑤美眸微眯,狠惡的看着白千璃,這個賤蹄子,居然敢笑她,陰陽怪氣的諷刺道:“白千璃,你以爲你自己多厲害?我告訴你,我家承澤如今也是八重的武尊,比你差不了多少,不僅這樣,他在元始國的威名也不遜色,天平大陸之上,可還有以他命名的書院呢,他現在可是名滿天下的學士,呵,算起來,比你這個默默無聞的人可好多了,對了,你要是想去承澤的書院看看就對我好點,我倒是可以通融一下,給你行個方便。”
說到最後,桑梓瑤臉上滿滿的炫耀,得意的看着白千璃。
“娘,你少說兩句。”
滄承澤蹙眉,有些無奈的勸道。
“少說什麼呀?我說的不對嗎?論名聲,白千璃哪比得過你,你就這麼不爭氣,讓她處處壓在你頭上!”
桑梓瑤氣不過的看着滄承澤,數落道。
白千璃啞然,她還真不知道滄承澤如今竟有這番作爲,她看着滄承澤問道:“真的?”
滄承澤的臉微微一紅,低頭訕笑:“都是一些不足掛齒的事。”
如果沒有白千璃,他又怎麼會有這番作爲?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拜白千璃所賜,否則以他的魂根,根本不可能修到八重,若不是白千璃一直激勵着他,他又怎麼會這麼努力?
“當然是真的。”桑梓瑤昂着頭,心情似乎很好,看着白千璃傲慢的笑道:“我家承澤謙遜低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有幾分作爲就宣揚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家承澤,拼的可都是實力,至於你……”
桑梓瑤意有所指着看向施凝夢,若不是白千璃去了一趟元始國,不僅攀上了元始國施家,還勾搭上了元始帝,她哪會有今天的成就與名聲?
說到底,還是狐狸媚子一個,看她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得跟她一模一樣,只會勾引男人,說不定她娘在元始國也攀上了不知什麼權貴,現在纔在這裡耀武揚威!
施凝夢看桑梓瑤那眼神,就把她的心思猜得十有八九,不禁淡淡一笑:“伊夫人說得真是沒錯,養在後院的女人就是這般鼠目
寸光,坐在一起,還真是白白降低了我們的身份,虧得兒子是個懂事又有作爲的,否則這種女人,連這後院都呆不下去。”
後院之中,母憑子貴,可施凝夢還真沒見過桑梓瑤這種識不清自己身份的人,難道她不知道,她能坐在這裡,全是因爲她兒子跟白千璃交好的關係嗎?
“你說誰鼠目寸光?”被施凝夢這樣四兩撥千斤的反駁了回來,桑梓瑤剛下的火氣又被撩了上來:“你以爲你在元始國呼風喚雨,就可以跑到國公府來撒野?國公府可不是你想進就進的!”
對付這種潑辣蠻纏的女人,施凝夢可沒伊天音那麼大度,悠悠笑道:“誰認就說誰,我剛纔指明道姓了嗎?”
至於國公府,滄文軒還是白千璃的義父,她就不拿來說事了,若要說,整個聖龍國都是無始帝的,這國公府又有什麼了不起?
被這麼一反問,桑梓瑤氣得一噎,頓時不知該怎麼接話,施凝夢見此又是諷刺:“某人不僅蠻橫無禮,智商也是蠢得可以,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今天的?除了一張會亂吠的嘴,還真一無是處!”
伊天音聽罷頓覺好笑:“兒子是個能幹的,能活到今天也不足爲奇。”
施凝夢似是恍然:“哦,也是也是,那就說得過去了。”
桑梓瑤聽着她們自顧自的諷刺她,可她卻偏偏被氣得腦子一片空白,手上的絲帕都快被她絞碎了都反駁不出一句,見桑梓瑤這般,滄承澤暗暗搖頭,嘆了一氣,起身恭手說道:“今日多有冒犯,還請各位見諒,承澤還有事,先告退一步。”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孃親,若不是看在他跟白千璃的交情上,伊天音跟施凝夢恐怕早就讓他孃親吃苦頭了,哪用得着費這些脣舌,白白失了伊府與施府的威嚴。
白千璃起身:“二哥慢走。”
她是打心裡爲滄承澤高興,可桑梓瑤在這,再高興的話她都說不出來了,所以見滄承澤要走,她也不多留。
“走什麼走,我爲什麼要走?這裡是國公府,要走也是她們走!”
桑梓瑤惱怒大叫,本是想來要一些好處,沒想到好處沒要到,反而生生憋了一肚子火,她哪裡甘心。
滄承澤頓時蹙眉,伊天音跟施凝夢都是元始國的權貴,孃親再這麼鬧下去可沒什麼好果子吃,想罷,他抓起桑梓瑤的手稍微凝力,桑梓瑤頓時覺得身子癱軟,滄承澤作勢扶着桑梓瑤,抱歉道:“家母身體欠佳,別見怪。”
滄承澤雖是這麼說,但坐在這裡的都是有眼力的人,心知是怎麼回事,卻也不出言難爲,伊天音笑笑:“哪裡的話,二公子還是快些帶她下去看看爲好。”
滄承澤謝過,扶着桑梓瑤離開了露華苑。
伊天音跟施凝夢看着滄承澤走出後院,直到沒了身影,施凝夢才嘆氣說道:“目光短淺,着實可怕,連自己什麼時候出了醜都不知道,還以爲自己高人一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