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巴眨巴眨的看着白千璃,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白千璃笑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這些消息,你是從哪裡打聽到的?”
夏竹頓時蹙眉:“小姐,奴婢就說你窩在房裡太久了吧,這些消息告示榜上都貼出來了,一天換一個消息,現在天羅城都炸開鍋了,弄得人心惶惶的,膽小一點的百姓都不敢出門呢!”
白千璃似是恍然大悟:“看來天羅帝也沒有故意去隱瞞緝拿虞浩廣的事啊!”
虞浩廣在天羅城威名盛大,天羅帝一旦意識到虞府對他存在的威脅,他就決不會姑息。
“施帥此時已經攻下天羅國數座城池,想必不日就會抵達天羅城進行圍城之捕,到那個時候,虞府的勢力也該被宮啓峰清理得差不多了,這些天我們就靜靜的在這裡等着。”
天羅帝,虞浩廣,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完!
白千璃玉指捏起一塊梅花糕放入口中,梅花糕入口即化,她神情映出一抹愉悅,可這笑容卻不達眼底。
白澤看着白千璃,白眸滲出一股無言的擔憂,隱隱不安的情緒旋繞在腦海之中,總覺得,圍城之日將有什麼事要發生,可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感覺,讓他心底煩躁無比。
玄熙將白澤的神情盡收眼底,片刻,他斜睨了一眼白千璃:“去看看那小妖狐。”
白千璃一頓,訥訥的點頭:“哦。”
玄熙甚少會提到亓雪兒,白千璃每天都要進幻月看她一次,爲了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幻影在她的手臂上下了縛咒,這是幻影追蹤時纔會用的咒術,亓雪兒在裡面有什麼動靜幻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樣白千璃才能放心的把亓雪兒放在幻月裡。
自上次發狂後,亓雪兒似乎更加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的妖性,每當飢渴的時候,就會按白千璃的方法,大量進食,當然,食物就是平時他們所吃的飯菜,一旦養成習慣,亓雪兒想要再進入癲狂狀態就沒那麼容易了。
白千璃意念一動,四人頓時出現在青竹屋的前院之中,腓腓睡眼朦朧的趴在門口,脖子上的傷還沒好完全,此時正用繃帶包着,亓雪兒手裡拿着一條狗尾巴草,不停的逗着腓腓,嘴上還唸唸有詞:“腓腓,你別生氣了嘛,我給你道歉嘛,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你原諒我嘛?”
自亓雪兒打傷腓腓之後,腓腓對亓雪兒就是愛理不理,無論亓雪兒怎麼跟它示好,它就是不領情,甚至連碰都不讓她碰。
眼角撇到白千璃的身影,腓腓頓時站了起來,跑到白千璃面前興奮的叫了一聲,頭不停的噌着她的臉,白千璃張開手臂就抱住了它的脖子,臉蛋狠狠的埋在它毛茸茸的身體上揉了揉,隨後扶摸了一下它的傷口處,問道:“還疼不疼?”
腓腓“嗶”了一聲,白千璃笑笑:“就算不疼也要按時敷藥哦!”
腓腓又“嗶”了一聲,白千璃繼續笑笑:“乖哦,沒好完全我可不會召你出來,你要乖乖聽烈
蝶話哦!”
腓腓很聽話的點點頭,一旁的夏竹暗暗抹汗,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小姐到底是怎麼跟腓腓對話的,她爲什麼一句都聽不懂?
“對了。”白千璃轉頭問亓雪兒:“烈蝶呢?”
亓雪兒指了指後院:“蝶姐姐一直守在那口冰棺面前,連她最喜歡的藥田都不打理了。”
白千璃點點頭,說道:“你們先玩,我去看看。”
烈蝶對伊天音主僕情深,傷感也是難免,只是白千璃心裡也很複雜,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孃親是誰,長什麼模樣,可每次踏進後院看見那口冰棺,又是那般陌生,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竟成了她的母親?
縱使她現在已經閉眼沉睡,可她卻感覺,自己的內心生出從未有過的躊躇,她該怎麼面對那張陌生的面孔?
遠遠的,她就看到那口冰棺被放置在花圃之中,光的折射,讓她只能隱約看到裡面躺着一個妙曼女子,烈蝶就跪在冰棺一旁,眉眼帶着深情與哀傷,一眨不眨的看着冰棺之中的女子,琥珀之色的眼瞳,竟也溢出了一絲通紅。
“你若是不想看,我們就回去。”
玄熙低頭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
白千璃袖中的拳頭微微握緊,腳步緩緩向前,遲早都要面對的,而且……她對伊天音沒有記憶,可白千雪卻有,若是姐姐,定不會像她這般冷漠。
烈蝶見白千璃走過來,正欲起身,卻被白千璃止住,她拉起烈蝶的手,看向冰棺中的女子,她似乎被時間遺忘了一般,臉上完全沒有歲月的痕跡,烏黑亮麗的髮絲長至腰間,跟她這頭火紅的頭髮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修長的睫毛之下,是一雙淡然而閉的雙目,精緻的臉龐還帶着粉潤,她彷彿只是睡着了一般,沒有絲毫死氣。
白千璃心中繚繞起一絲情愫,這就是她的孃親,好美!
隔着冰棺,她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龐,冰冷的觸感讓她心頭微微震顫,這麼冰冷的地方,您一睡竟是十幾年!
“小主人……您哭了……”
烈蝶眼眶紅紅,擡頭撫去白千璃滴垂而下的淚痕,白千璃順着烈蝶的手,摸着自己微溼的臉頰,神情訥訥,她怎麼哭了呢?
是她在哭,還是姐姐在哭?
她竟分不清!
“烈蝶,你給我說說,我孃親的事吧。”
白千璃蹲了下來,聲音帶着絲絲哽咽,卻又讓人察覺不出。
此時,就算有生死契在,玄熙也不禁站遠了一些,趁着白千璃跟烈蝶敘舊,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白澤,沉沉開口:“上次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有什麼事,是白澤已經察覺,他還未曾發現的?
白澤滿眼溺愛的看着白千璃,似乎沒有聽到玄熙的話一般,沉默不語,玄熙也不着急,目光移向白千璃,瑣定在她那小小的背影上。
半晌,白澤才突然開口:“黑麒,本座只有一個要求,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離開她,無論如
何!”
他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那個氣息時有時無的出現在他身邊,讓他無法捕捉,試問在天平大陸,誰有此等能耐?
他心中忐忑不安,如若這股氣息是針對他而來,他無所畏懼,可他身邊還有白千璃,還有……
想到此,他眼瞳微微偏移,餘光看着玄熙,眉頭有一絲擰起。
玄熙從未見過白澤這般謹慎,眉心蹙緊:“是什麼事?”
白澤微微搖頭:“本座若是知道,也不用如此煞費心思!”
玄熙黑瞳微沉,拳頭暗蜷,事關白千璃,白澤絕不可能信口雌黃,能讓白澤忌憚的事,究竟是什麼?爲什麼他絲毫沒有覺察?
天羅城內一間客棧,洛芝雲看着窗外急急走過的禁軍,氣憤的將窗門“啪”的一聲關上:“該死,虞府跟白千璃竟是一夥的,虞府已經被天羅帝抄家,可卻連白千璃的蹤影都沒找到,早知如此,當初姐姐就不應該攔着我,讓我直接去虞府要人!”
洛芝蘭手中拿着針線,正鏽着一個月青色的荷包,聽到洛芝雲在抱怨,她冷笑了一聲:“你急什麼?天羅帝已經封城,白千璃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去是不可能,再能躲也是天羅帝的地盤,抄了虞府,找到她也只是遲早的事。”
她胸有成竹,根本不怕白千璃還有逃脫的機會。
洛芝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案怒道:“哼!捉到她,我非扒她一層皮不可!”
她這頭剛憤憤不平的說完,那頭就傳來了悠揚而慵懶的聲音:“這恐怕要讓洛二小姐失望了!”
不知何時,白千璃已站在了洛芝雲身後!
本還低頭刺繡的洛芝蘭不可置信的擡頭,就見白千璃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們,彷彿是在看一隻螻蟻一般,她騰身而起,眼中怒火中燒,咬牙從嘴裡擠出三個字:“白!千!璃!”
話纔剛落,李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身後,一記手刀重重的劈在她的後脖上,洛芝蘭身子一軟,暈倒在地。
洛芝雲驚恐的回頭,看着白千璃如修羅一般的魅笑,內心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可是,當她看到白千璃身後的玄熙時,眼神頓時一亮,作勢便要撲上去!
白千璃一臉嫌惡,只見洛芝雲還未能近身,一團黑霧便從四面八方襲來,將她的身體狠狠捆住,她狠狠掙扎了幾下,毫無用處!
“這是什麼?”洛芝雲怒瞪着白千璃:“你快放了我!”
白千璃脣角勾起,她本不屑於理會洛芝雲,可見她對玄熙這般癡癡不忘,她心底就是不舒服,而現在,她就是喜歡看着洛芝雲喜歡他又得不到他的模樣,笑道:“洛芝雲,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什麼叫差距!”
話剛說完,白千璃動動意念,便將兩人齊齊召進幻月之中,那裡,白千璃爲她們準備了最好的‘住處’。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宮啓峰便將虞府的勢力清除了大半,只是虞浩廣至今未曾露面,天羅帝盛怒,命宮啓峰嚴令搜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