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文,宜文,你醒醒啊!”康宜貴和康宜武兩人哭着大聲喊道。
康宜貴晃着懷中的康宜文,一聲高過一聲,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可惜康宜文並未如他們所願睜開眼睛再看一眼這世界!
方迎雪哭得像個淚人一樣,說道,“宜文哥哥,爲什麼要這樣,難道我在你的心中就真的那樣不堪嘛,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娶我,爲什麼?爲什麼……”
“方迎雪,你還有臉哭,都是你逼死了我三哥,你是狐狸精,你給我滾出去。”康宜武紅着眼睛罵方迎雪,並將她從地上向門外拖去,將心中的怨氣全部撒在了她的身上。
“宜武,這事不能怨雪兒。”方迎芬上前去勸。
“你滾,要不是你帶這狐狸精來家裡,三哥就不會出事,你也不是好人。”康宜武又衝方迎芬吼道。
“這事怎麼怨我。”方迎芬不滿的反駁。
康宜貴也衝方迎芬罵道,“不怨你怨誰,你要不答應帶方迎雪過來,方迎雪去逼宜文時,你要是能攔着點兒,宜文哪兒會走上絕路。宜文心裡的若,你又不是不知道啊。”
“方迎雪,你滾出去,滾。”林氏用力一把將方迎雪給推出門外。
方迎芬也落淚了,是啊,早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就不該帶方迎雪過來。如今康宜文一死,她不容易盼來的靠山沒了。
林氏也哭出了聲音來,屋內頓時哭聲一片。
“怎麼回事?”一個老人雄厚的聲音傳入房內。
“舅公,三哥……三哥他走了。”康宜武哭着說道。
原來這老人是久未露面的舅公,聽到這話,臉色也沉了下來,忙拔開衆人去看康宜文。
“怎麼樣,舅公,宜文還有救嗎?”康宜貴忙問道。
“你們先出去,我來試試。”舅公沉着臉說道。
其他人不敢有異議,都出了房間,將房門關上,在外面焦灼的等待。
衆人的哭聲將康慶昌也引了過來,聽到事情的經過之後,他用手撫住額頭,難道要讓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他直接一口氣憋住暈了過去,康家頓時一片混亂起來。
幾個時辰之後,舅公纔打房門,臉色凝重,眼睛紅紅的,看樣子是哭過了。
“舅公……”康宜貴期待的問道。
“哎……”舅公搖搖頭,長嘆一口氣,渾濁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秦氏躺在牀上,聽到外面驚天動地的哭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想要起牀吧,身體又動不了,想要喊人,喉嚨又叫不出來,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乾着急,讓她終於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覺。
康慶昌最後被舅公給救醒了,但康家上下因爲康宜文的事,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第二天一早,舅公用牛車載着康宜文走了,他給出的解釋是,康宜文小時候生了重病,是在廟裡治好的,如今死去了,身體應該再回廟裡。
對於康宜文突然死去的消息,所有人都扼腕嘆息,沈曉峰夫婦聽到這消息後,也長時間沉浸在悲痛之中緩不過神來,在他們心中,康宜文是個好人,他不該這樣早逝的。
方迎雪自從康宜文自殺之後,她就不知道去向,方迎芬讓吳媽去找過她,後來聽她外婆說,她先回去了,只得作罷。
康宜文發生的悲劇,曉嫺和蘇簡然兩人一概不知,兩個月後,他們終於到了繁華熱鬧的京城。
蘇簡然一早就寫了家書回來,讓人將曉嫺需要的鋪子給找好,並裝修妥當,隨時可以開業。鋪子位於京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段,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呼,終於到了。”曉嫺下了馬車後,站在鋪子前面,輕吐一口氣,笑着說道。
這是個兩層三開的鋪子,後面還有院子和居住的正房。
“先進去吧。”蘇簡然溫聲說道,一身白衣潔淨無瑕,襯托着傾城的絕色容顏,令人不敢直視。
曉嫺笑着和他一起進了鋪子,自有人幫忙拿行李。
鋪子裡裝修大體是按照曉嫺所說的來做的,但她房間裡的裝修卻十分精緻,傢俱均是貴重的花梨花,寢具也一應俱全,當然都是上等的用料,一流的工藝。
“這也太鋪張了吧。”看着奢華的房間,曉嫺瞪着眼睛說道。
蘇簡然溫柔的看着她笑:“哪有,坐車這樣久,累壞了吧,先去好好休息,等身體恢復了,再考慮生意的事兒。”
“嗯,對了,這鋪子的租金還有裝修共花費了多少錢,你問一下你家管家,我好給你。”曉嫺笑着說道。
這一路之上,幸好有蘇簡然在一旁細心照顧,不然,她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的神清氣爽。
提到錢,蘇簡然就瞪她:“你一天到晚就念着那錢,這事回頭再說,先去休息。對了,我拔了兩個丫環給你用,有事就吩咐她們去做。”
“算了,我不要丫環,你帶走吧,我不習慣。我一個人住慣了,等我有需要時再向你要吧,對了,你趕緊回去吧,不然,你父母肯定會有意見的。”曉嫺擺手拒絕。
蘇簡然也不勉強,點點頭道:“成,那我先讓她們回去,暫時不打擾你休息,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後我再帶你四處逛逛。”
曉嫺再次搖頭道:“不好,你許久未歸,還是先陪陪你父母重要,不然,他們會怨我的。”
蘇簡然想想也是這道理,現在可不能讓父母對曉嫺有壞的印象,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兒。
“行,曉嫺,我都聽你的。”蘇簡然寵溺的說道。
曉嫺送了蘇簡然離開,關好鋪門,先去洗漱好好休息,這些日子天天坐馬車,身上還是有些痛呢。休息了兩天後,曉嫺精神煥發,開始收拾起鋪子來。
京城是北方,像餃子餛飩之類的麪食滿街皆是,並不稀奇,因此她不準備再做餃子。空間里正好有無數的鮮花,這是寶貴的資源,得好好利用,所以,她準備開家花草茶店。
人類最健康的飲料應該是茶,而非咖啡之類的飲品,女人最經典的飲品是花,古人有“上品飲茶,極品飲花”之說。而現代亦有“男人品茶,女人飲花”之詞,因此,曉嫺想將這家店打造爲專爲女性客人服務的茶坊。
她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因此纔會在空間裡曬那些的乾花,二樓可以做成雅間,獨成一室,供客人們品茶用,一樓則用來賣各種乾花,還可以提供不同功效的花草茶配方,養眼、養身、養顏、養神、減肥瘦身均有,這樣客人們可以根據自身的需要來購買。
關於她自己的計劃,在路上與蘇簡然說過了,同時還將空間一事告訴了他,不然,到時自己那些大批的乾花來自何處,是個難以解釋清楚的事情。蘇簡然雖然對她的空間也感到神奇,但同爲穿越人,他並沒有生出其他怪異的想法。
對於蘇簡然,曉嫺是絕對的相信,不然,也不會將空間一事告訴他。當然,除了他以外,再無其他人知道空間一事。
鋪子裡需要的營業員,蘇簡然會替她搞定,不用她來操心。
曉嫺正在想着自己的打算時,鋪子外面傳來蘇簡然的聲音,她忙去開門。
門外除了蘇簡然以外,還有四五個丫環衣着的女子。
“曉嫺,人我給你帶來了,都是我們家比較能幹的丫環,你好好教教她們,將來定能將這份活兒做好。”蘇簡然溫聲說道。
“你們好,你們先坐一會兒啊。”曉嫺笑着應了。
聽說是他家的丫頭,曉嫺不免有幾份擔心,忙拿着他去了後院。
“心源,你將她們帶過來給我用,你父母親要是知道了怎麼辦?”曉嫺十分擔心的說道。
蘇簡然笑着道:“曉嫺,你放心吧,她們其實是我家其他鋪子裡的,聽管事的說她們手腳利落,精明能幹,所以我就要了過來給你。還有啊,我向父母說了你的事兒,他們並沒有反對,只是說要考慮一下。所以,曉嫺,只要我們努力爭取,我們兩人是完全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前半句話讓曉嫺鬆了口氣,蘇簡然家家世顯赫,肯定會有很多鋪子田產,這些人既然是在鋪子裡幹活的,就不擔心蘇父蘇母發現不妥。但後半句話讓她十分擔心,自己與蘇簡然真的有未來嗎?
“心源,你就別安慰我了,我這樣的條件在這,你父母他們是不可能答應的。你就別折騰了好不,你在京城,我在這兒做生意比較踏實,要是一人去了其他府城,人生地不熟,會很難受的。”曉嫺勸道。
蘇簡然卻不贊成她的話,扶着她的肩膀,正色道:“娜娜,你勇敢一點兒好不好?你的條件怎麼了,你哪兒比別人差?你不要總是自己看不起自己,虧你還是新世紀的女性,怎麼骨子裡會這樣的傳統,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幸福不會自己從天而降,若你自己都不去爭取,別人又怎會給你機會呢。我相信,只要我們堅持,一定能感動我的父母。”
曉嫺搖頭道:“心源,不是我傳統古板,實在是生活在這樣的時代,世俗的觀念是我沒辦法去改變的。我畢竟是個二婚的女人,而你是未婚的侯府世子,你認爲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嗎?”
“娜娜,你知道麼,這次我回府無意中得知,我現在的母親也並非是千金小姐,她以前也只是一普通人家的姑娘,後來認了舅父劉道正的父親爲乾爹,她的身份才稍提高了一些,且她也成過親,只是成親當天拜堂之後,還未入洞房,新郎突然暴病而亡。
就因此,母親背上了剋夫的惡名,被夫家趕出了家門,無奈之下母親遠離他鄉,與舅父還有乾爹一起來到京城,在路上無意中救了我的父親。母親生得極爲漂亮,父親對母親一見鍾情,非要娶她爲妻,當時也是經歷了重重阻力,才終於與母親結爲伉儷。”蘇簡然說出了一段過往。
這讓曉嫺十分的驚訝,這和自己的經歷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啊,只不過自己是和離罷了。
“你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事?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曉嫺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蘇簡然正色道:“曉嫺,我對你所說句句屬實,不會特意爲了讓你安心,而編造這些謊言。因爲被別人說成是不祥人剋夫命,這件事對我母親來說,並不是光彩的事兒,甚至可以說是陰影,所以她不願意提起,知道這事的人也極少。這話還是我乳孃告訴我的,她知道我的心思後,所以就用這事來鼓勵我,讓我要有信心說服母親。”
曉嫺點頭,相信蘇簡然不會故意說這話來騙自己,心裡頓時有了底。是啊,自己的幸福自己都不去爭取,那又怎麼配得到幸福呢。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一定要把握住,不能讓自己再次後悔。
她在暗暗給自己鼓氣。
經過幾日的準備工作,曉嫺的鋪子準備明天開張,今天在做着最後的準備工作。
“請問沈曉嫺沈姑娘在不在?”曉嫺正準備下樓時,聽到樓下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她下樓去,只見店裡多了一個衣着華麗的美婦人,身旁站着四個丫環,方纔問話的正是其中的一個丫環。
“我就是沈曉嫺,請問夫人是?”曉嫺向那美婦人客氣的微笑着問道,並行了一個禮,看這美婦人的打扮應該身份不俗。
突然之間,她想到了什麼,自己初來乍到京城,認識自己的人屈指可數,這人莫非是蘇簡然的母親?
美婦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曉嫺,輕輕頷首道:“沈姑娘,我是蘇簡然的母親,能否與你借一步說話?”
“蘇夫人好,請。”曉嫺再次行禮問好,不過,拿不準蘇母的心思,爲了避免難堪,未喊蘇母爲伯母,而是稱呼爲夫人,這樣比較妥當。
她又打量了一眼蘇母,果然如同蘇簡然所說的那樣,蘇母是個美人,難怪當年會讓蘇父一見傾心。
蘇母點點頭,擡步向二樓走去。
進了雅間,曉嫺請蘇母坐下,然後讓人泡了一壺玫瑰花茶,外加幾碟精緻的小點心。
曉嫺拿起茶壺,親自向潔白如玉的瓷盞內倒了一杯花茶,微笑着道:“蘇夫人請。”態度不卑不亢,舉止端莊大方,笑容自然得體,沒有絲毫的做作之嫌。
蘇母沒有去喝茶,而是直接開口道,“沈姑娘,離開然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