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寧襄拽了拽溶月的袖子,“師父,別生我的氣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以後?你還希望師門再有一個你師伯那樣的人嗎?”
“師父,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以後我不會不自量力了。”洪寧襄低着頭說,“我當時一着急,就把什麼都忘了。我知道,我修爲比不上師伯,可是不試一試,怎麼救出師父。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不想師父被人欺負。”
溶月心裡一陣欣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啊,總以爲你是個傻的,稀裡糊塗的,沒想到,你什麼事都記在心裡。這一次,要不是九爺趕來,及時救了你,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知不知道?”
洪寧襄默默點了點頭。她何嘗不知道,自己是被石定峰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了。
溶月不忍再說,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片刻後,溶月點了點頭,“恢復得不錯。估計再過幾日,就完全康復了。看樣子,九爺是給你用了最好的丹藥了。”心裡也是鬆了口氣,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她覺得,像是石定峰這種負心漢,終於醒悟了,要找回自己的老婆,而且付出了那麼多,也算是難能可貴了。也不知怎麼了,想到九爺要跟襄兒定親,她竟然替自家徒兒開心。果然爲了這個徒兒,她也變得心軟了。
洪寧襄本來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說定親的事,聽到自家師父句句不忘誇獎石定峰,就有些不自在,鼓起勇氣問,“師父,你也希望,我跟九爺定親麼?”
溶月看着她,“怎麼,難不成你只想當個侍妾?你想委屈自己。師父還捨不得呢!”
洪寧襄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師父,我是您的親傳弟子,如果我和九爺定親了。那不就相當於是清瓊門和魔宗結交了?這樣好嗎?聯盟會不會找師門的麻煩?”
溶月嘆了口氣:“難爲你事事爲師門考慮。這個倒是不用太擔心。一來,九爺承諾了,他會許給聯盟一些好處,不會讓他們來找清瓊門的麻煩;二來,九爺下了重聘。以後清瓊門有任何危難,紅棘門都會無償來支援,而且會保護清瓊門的安全。再者,九爺已經說了,這次定親,你的身份是道淨派掌門,是道淨真人。你在仙葭島的那些作爲,我都聽九爺說了。他還誇了你。”
洪寧襄臉刷地紅了。
溶月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你的本事。你是他的侍妾,他誇你不是很正常嘛。”
洪寧襄雖說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可是從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後。一直低調做人,低調地隱藏自己,就算心裡有什麼感情,也不敢隨意表露出來。但是對自己師父就不一樣了,這一世的父母弟弟已經亡故,她的親人就只剩了師父,九爺,鬼面哥哥,石鳴,重琉璃這幾個。師父就像是自家長輩一樣可親。
她小聲嘟囔。“師父,你取笑我!”
溶月仍是笑,“師父哪裡敢笑你,你現在好歹也是一派掌門。手下的弟子,比師父的還多呢。咱兩要是走出去,你比師父還威風!”
“師父~”
“好了,好了,不笑了。”溶月正了正色,“那定親的事。你到底答不答應呢?”
洪寧襄知道這一世九爺爲自己付出了很多,不管前世他怎麼負了自己,自己終究已經生了兒子,他說的沒錯,遲早都是要嫁給他的。
不管心裡有再深的坎兒,兒子都是無辜的。
她也說過,會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既如此,不妨先定下了。
溶月見她遲遲不說話,追問道:“你還猶豫什麼?這門親要是定下來了,你就是他的準夫人,以後師門裡,再也不會有人亂說什麼了。九爺顧惜你的名聲,你就不要辜負他的心意了。他一個大能修士,做到這個份兒上,是個女人都要心動了。”
“……”洪寧襄張了張嘴,卻不知怎麼說了。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去找九爺,回絕了他。”溶月說着,攏了攏袖子,就要起身出去。
洪寧襄拽住了她的袖子,“師父,別——”
溶月笑道,“就知道你捨不得他。”當年,這丫頭選擇了去當石九爺的侍妾,就說明,這是她的宿命。不管她怎麼逃,終究難逃自己的心。
師徒二人商量了一番定親宴席的細節,要穿什麼衣裙,要請哪些人,到時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等等,提前做個準備。
洪寧襄一一記下了,等師父說得差不多了,她才把心裡一直記掛的事問了出來,“師父,這些年,葉欽有沒有來找過你?”
葉欽就是柳青冥,師父定然是心知肚明的,畢竟他們兩個是親戚關係。
至於師父會不會去深究,她的真正身份,她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不過,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師父永遠都是她的師父,她永遠都是她的徒兒。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溶月聽到自家徒兒終於提起了柳青冥,心底又是一陣無言的疼惜,自家徒兒夾在兩個男人之間,要換作是她,估計煩都煩死了,只恨不能離得遠遠的纔好。
偏偏自家徒兒還傻乎乎地,把兩個男人看得那麼重要。
不過,也不能怪自家徒兒傻,畢竟這丫頭前世和石定峰生了兒子,這一世又爲柳青冥養大了一個魔頭。
這女人只要一有了孩子,再想甩掉自己男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看孩子的面兒,少不得要委曲求全。
溶月簡短地說,“當年,你去了仙葭島後,葉欽找了你五年。後來不知在師門裡出了什麼變故,被逐出了太虛門。五年前,葉欽來找過我,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兒。我多年都沒見過你,哪裡知道你的消息。葉欽就離開了,從那以後,我就再沒有他的消息了。”
溶月探究地看着她,“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在躲着葉欽?你爲什麼躲着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