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院之所以命名爲四季院,是因爲此處有着四季景物,共分爲四所大院,命名爲春夏秋冬,老爺子居住的青灰色大院是春院,夏飛揚一家住在夏院,陳永信兩口子居住在冬院,而駱曉娟、馬貞雅、沈芸等人都居住在秋院,至於陳皓,他爲了工作需求在市區有自己居住的房子,但是因爲馬貞雅時常需要人照顧,他也經常在秋院居住。
因爲大壽之時已經立冬,氣溫已經較低,不能舉辦室外宴會,夏院如今僅此夏飛揚一個居住,故此空餘地方較多,陳清將整個二樓大廳都收拾出來,作爲宴會場地,一樓爲接待處,另外還有三樓座位貴賓招待會所。
這日是老爺子大壽的正日子,四季院早早就是張燈結綵,舉辦宴會招待貴賓的夏院更是裝扮得華麗堂皇。
陳家的女人各自也裝扮得高貴美豔,在賓客還未之前,夏飛揚將陳清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耳提面命地又說了一席話。
她問道:“沫晨風,對你怎樣?”
“好,很好!”陳清口不擇言地回答道,她內心深處擔心夏飛揚起疑,所以幾乎是搶答的。
“這就好,我們都是商人,是商人就該明白什麼是價值?知道什麼是資本?一個小小的百貨公司拿什麼來跟我們陳氏集團叫板?今天我看得起他找他當女婿,那天我看不上他了,讓他成爲是商家的過街老鼠,又有什麼難的?算他識相……”。
夏飛揚有些得意地說道,陳清不解地問道:“媽,您找到過沫晨風?”
“找他做什麼?我不過是派人給他媽送點禮小禮物而已?不知道從哪個鄉村裡走出來的女人,渾身掛着那些不入流的珍珠首飾,若是讓別人知道這就是我夏飛揚的親家,也夠丟人的。”夏飛揚對沫夫人的評價比暴發戶更加的低賤,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人,有了錢很不得將所有的家當都顯露出來,想要攀上上流人層的高枝,可是怎麼着都差了一點。
“媽……”陳清無奈地叫了一聲,難怪沫晨風總是不給自己好臉色。
“你不要總是覺得自己愧欠他的,你要喜歡他,就把他當個人看,你要是不喜歡他,他就是個物件,爲咱們撐門面的物件,男人都犯賤,你對他好吧,反倒是蹬鼻子上眼了,狠狠地抽他兩鞭子就是乖了。”
陳清對媽媽的意見並不贊成,只好不搭話,夏飛揚說:“聽說你把張媽調到花房養花了?讓她跟你一起過去,是爲了好在身邊幫幫你,你這幅悲天憫人的性子,在家裡還不是得給沫晨風吃得死死的?你要駕馭他,征服他,他才能爲你辦事,明白嗎?”
“媽,夫妻之間,講什麼駕馭征服的?應該相敬如賓纔是啊?”陳清反駁道,不說駕馭征服了,她只求沫晨風有個好臉色給她就夠了。
“男女之間的感情就如同博弈一樣,你以爲你爸爸從前對我百依百
順,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提起亡故的丈夫,夏飛揚掐斷了話題,“罷了,你現在還年輕,又是新婚,不教你這些,但是你要記住,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僅僅是順從遠遠不夠的,沫晨風現在對於珍珠港與陳氏集團都不算很熟悉,不過我相信他很快就會熟悉起來,他是一匹狼,無論什麼環境下,只要看見了肉,一定會拼死去抓住的,若是你抓不住他的心,那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他人做了嫁衣裳。”
陳清仔細地體會着媽媽的話,儘管她不是很懂,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每日來聽夏飛揚的“教導”算是陳清的功課了。
他們都是商人,但是陳清並不想做商人,她的世界沒有商品,只有藝術,沒有價值,只有欣賞。
母女兩正說着話兒,外面有人來稟告說,“二夫人,清小姐,親家公跟親家母到了。”這是說沫晨風的爸媽。
這樣大日子作爲陳清的公公婆婆自然該來的,不過陳清還是有些不自然,夏飛揚道:“沫晨風的爸媽都是貧苦出生,原本是在鄉村裡開個雜貨鋪的,後來也算是有心,逐漸做成了超市、百貨公司,而沫晨風自幼學習就刻苦,年紀輕輕地就有商業頭腦,活生生地把一個不能上市的公司做上市了,一下子躍上了層面,他是家中的獨子,對他爸媽很是孝順,你與其在他的身上下功夫,不如在他父母的身上做功夫,媽媽知道你不喜歡應酬,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你親自去接待他們。”
陳清點了點頭,正要離去,臨了又折回來,朝夏飛揚道:“媽,上次手錶的事情……”。
陳清不是想要責備媽媽,但是她覺得這樣做真的很侮辱人,夏飛揚揚聲道:“怎麼,他到你面前告狀?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送了一塊更上流的手錶給他而已?這也不成?”
“媽,晨風的自尊心很重的,而且本來他跟我的婚事就有些被逼迫的原因,就算您是好意,他也會誤會的。”
夏飛揚瞧着陳清如此爲沫晨風着想,倒是笑了起來,撫摸着陳清的臉道:“看來話說得沒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麼快就爲沫晨風說話了,只要你能夠好好地抓住他,媽媽自然不會干預的。”
陳清穿着一件米色的單件晚禮服,肩膀上搭着雪白色的白狐披肩,脖子上佩戴着著名於世的珠寶“太陽之光”,七彩的寶石鑲銜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太陽,遠遠好似還閃爍着光芒,正好垂在明顯的乳線之上,更是凸顯出她豐滿的酥胸。
頭髮挽成了髮髻,與平常的散發大不相同,頭上的髮飾、耳邊的耳環、手中的戒指都是上等的珠寶,加上陳清本就天生麗質,如果夏飛揚對她還有一點滿意的地方,那麼就是她這張臉了。
沫晨風穿着西裝正在與早來的幾個客人言語,外面陸陸續續也來了不少客人,陳皓、陳永信,林致逸、陳玉等人都在招
待客人,儘管這裡的女眷個個都璀璨奪人,但是陳清的出場,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晨風……”陳清喚了一聲,沫晨風回了頭,也不由覺得眼前一亮,認識陳清有一段時間了,哪怕是穿上婚紗的她,也沒有此時這樣的驚豔,單調而淺淡的米色穿在她的身上竟然如此高貴?
與她並肩而站,漠然感覺有些配不上她,她順手端起了一杯紅酒,優雅而熟練地朝剛剛與他談話的幾位商場大老闆敬酒,她微微一笑道:“雲董事長、路總裁,招待不週,多多包涵……”。
她吐字清晰並未怯場,而且她的淺笑與平常那副受屈的模樣也判若兩人,充滿了自信,沫晨風沒想到陳清也有這樣的一面,也是,她可是陳家的千金,什麼場面她沒有見過呢?
“清小姐,不能讓你成爲我雲家的兒媳婦,是我們雲家的遺憾啊!”一位大約五十歲的老者開玩笑地說道,這是石油大亨雲董事,與陳氏一直都有來往,按說雲家的家世與陳家更加相配些,不過夏飛揚卻並不如此想,如果陳清真的嫁到了雲家,那麼陳家的財產她可真是一分都得不到了,但是選擇林致逸這樣的寒門子弟卻不盡然,只要他入贅陳家,他就是陳家的子孫了,而沫晨風這樣根基不穩的家世,夏飛揚可以不費吹飛之力就讓他放棄施爲百貨而加入陳氏集團。
“雲董事長還是如此幽默……”提起那雲家的少爺,陳清早早就有些抗拒了,他今年還在讀大學,不過二十二的年紀,比陳清小了三歲,只是雲家一直都想要跟陳家聯姻,故此還在陳清讀高中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意思,還說什麼“女大三,抱金鑽”的話,不過被夏飛揚給委婉的拒絕了,而駱曉娟倒是希望能夠攀上雲家,但是雲家又覺得駱曉娟母女在陳家沒得什麼地位,而不樂意,故此也就沒跟陳家攀上親了。
沫晨風原本以爲陳清會尷尬,不料卻被陳清一句話帶過,倒是覺得從前有些小看她了。
“找我什麼事兒?”沫晨風問道,陳清說:“爸媽過來了,我們過去迎一迎……”
話音剛剛落下,便聽見在門外傳來一身慘叫,沫晨風與陳清回頭看去,正見一名身穿貂絨大衣的中年婦女,因爲崴腳而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皮包也因爲這樣一同摔在地上,裡面的各種化妝品、錢包等物件都散落成了一地,一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衆人都如同打量動物園的猴子似得的瞧着這一滑稽的場景。
陳清心中一緊,這位摔倒的中年婦女不是沫晨風的媽,她的婆婆又是誰?也許摔得不輕,就連頭上的髮髻都摔開了,卷卷的頭髮就如同一個爆炸炸開了,十分狼狽。
那邊沫董事還一直喊着:“老婆、老婆,你沒事兒吧!”
沫夫人估計看到旁人異樣的目光,臉上臊得紅紅的,尷尬地笑着說:“我、我沒事,沒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