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端起咖啡杯很是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隨之又將咖啡杯放下,此時的路遠是目不轉睛地瞧着她的,不是被她此時的模樣所吸引而感覺到了她最爲本質的變化,從剛開始那個說一句話稍微過火一點的話都會臉紅的陳清到如今這個臉上喜怒自如,能夠完全操控自己情緒的陳清,他只能問道:“你真的變了,這不是你最真的想法。”
她在說謊,她在掩藏,可是她從來都不會在他的面前掩藏的,曾經的陳清在他的面前一汪清澈的水,不管她的心裡裝着什麼,他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可是現在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作爲一個心理諮詢師,他甚至感覺到了危機感。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最真的想法?”陳清面不改色地反問道。
“因爲從前你的情緒不是這樣的,還有,因爲我是心理專家,當一個人越是裝成若無其事的時候,內心越是跌宕起伏,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路遠分析着,而最爲顯著的變化是陳清的眼神變得特別的堅定,她竟然有如此堅定不移的眼神,似乎目空一切,從前她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不要太自信,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蟲,你怎麼會知道什麼纔是我最爲堅定的想法呢?”陳清不承認,路遠知道她再也不是那個他隨隨便便說幾句謊話就可以套出她心裡話的陳清了。
“你應該答應過我什麼吧!”路遠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答應過你什麼?”陳清反問,就說他們這些玩心理的最可怕了,好似能夠窺視她內心最爲深處的想法,甚至是有一些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想法。
“不犯法……”。
“呵呵……”聽到此處陳清突然笑了起來,卻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麼,“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飯了吧!”陳清轉移了話題。
“我說得很正經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是不是在籌劃什麼啊?”路遠試探地問道,陳清不回答,他莫名地擔心起來,而且是雙面的擔心,一則擔心別人傷害陳清,二則擔心陳清傷害別人。
“沒有啊,只是突然一下子對世間萬物都失去了信心,天空一直都是黑的、灰的,覺得什麼功名利祿的,什麼愛恨情仇,什麼你爭我斗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化爲烏有,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毫無意義的,所以一下子感覺很迷茫,完全失去的目標,直到昨天,我突然知道了目標在哪裡,並且打算很努力地爭取,然後、然後改變這一切……”。
陳清伸開了自己的手,然後緊緊地一握,感覺是要抓住點什麼。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喝的是咖啡,可是她好像有點兒醉了。
“你不是心理專家嗎?那你就好好地猜一猜啊……猜中了有獎金哦!”陳清五分玩味地說道,路遠的臉突然一下黑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來幹嘛的?故意來折磨我的嗎?
“好了,說正經的。”陳清見他如此,便也不再玩笑了。
路遠道:“你看不出來我一直都在跟你說正經的。”他鼓着一雙死魚眼盯着陳清看,讓陳清忍不住地想要發笑。
她從包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路遠道:“這是我小叔,現在是陳氏集團的總裁,不過他很少出現在公司裡,基本上不管理公司的事情,我、我想讓你幫我查他。”
“你的對手不一直都是沫晨風跟陳玉嗎?怎麼會突然想要查你小叔呢?”路遠接過照片瞧了瞧,的確,這個人還是比較陌生的,至少不能一眼看上去就認出來,二十幾年前,陳氏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刻,照片上的人才十幾歲而已,不足以挑起陳氏集團的大梁,長大成人之後,似乎也一直沒有到公司述職過。
“沒什麼,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從前一直都認爲小叔是個不理世事的人,他的目的緊緊在於順順利利地接任陳氏集團,不過如今看來,他並不是這樣的。“哦,對了,前一段時間,我讓你查張蕾,你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到嗎?有沒有查到她男朋友之類的消息?”
張蕾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呢?
路遠搖了搖頭道:“男朋友是誰沒有查到,不過前男友是誰我查到了,但是很遺憾的是她的前男友已經死了,出車禍,而且時間還挺久的,他們是高中同學,然後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一直都是戀人的關係,但是他們還沒有大學畢業的時候,她前男友就出車禍死了,從那以後,張蕾就沒有交過男朋友,她在你們家呆了四年,那麼這個時候她前男友已經死掉了兩年,這兩年裡,她在一家市醫院工作,後來不知道怎麼去你們家了……”路遠好奇道:“你們家有很多私人醫生嗎?他們也會跟你們住在一起?”
“是啊,我爺爺年紀大了,加上我大媽有失心瘋,所以家裡有幾個私人醫生,他們都醫術都可以說拔尖的,我爺爺用人不喜歡用關係複雜的,年輕的要求是單身,年老要求無外債,家世清白,包括兒女的情況他都會過問的,因爲如果員工有後顧之憂的話,肯定是不能好好辦事的。”
陳清思考着前男友死了這麼些年了,又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那麼這個孩子到底是哪裡來的?
這似乎進一步證實了陳清的猜測。
“你是想要我查你小叔的什麼?我畢竟不是偵探也不是警察,所以,有些事情我是不能查的,希望你能夠明白,這跟我幫不幫你沒有太大的關係,這是原則性問題。”路遠補充道,從前他的確是一心想要幫陳清,但是查沫晨風是因爲他跟薇安聯手要殺陳清,查陳玉是因爲她涉嫌陷害陳清,可是這個陳永信似乎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那麼好端端的爲何要查他呢?這隻能說明陳清相對他做些什麼,所以路遠有些擔心。
所謂的“擔心”不是你知道某人會做一
些危險性的行爲而導致一個不好的結果;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所以有此會衍伸出各式各樣的結果。
“其實是一件小事情,我無意間看見張蕾跟小叔在一起,而且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所以想查一查張蕾跟小叔的關係。”陳清說了一半還保留了另外一半。
“哦,這樣啊,看來你是真心把我們的關係定義成僱傭關係了,那麼我就要好好地跟你談錢的問題了。”路遠點了點頭道:“明天我會把價格表發給你的。”
“怎麼一下子跟我這麼生分?”陳清感覺路遠開始在排斥她。
“不是我要跟你生分,是因爲你不願意跟我坦白,我只是一個心理諮詢師而已,如果你有什麼需要開解的,我很樂意跟你溝通,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作爲朋友,我也很樂意幫你,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路遠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陳清如此陌生過,陳清也是如此的,她何嘗不想告訴路遠,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訴的,比如讓她怎麼告訴路遠她媽媽在面前有男人的事實?能夠傾訴的痛苦並不是真正的痛苦。
“既然你這樣定義,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收到價格表之後,我會按你開的價格給你付錢的。”陳清淡淡地說道。
此話不由讓路遠更加的奇怪,在他意志消沉的日子裡,陳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短短地半個月時間能夠讓她改變這麼多?
陳清起身打算要走道:“給你點事情做,是不是不那麼難受了?以後千萬不要這樣對自己,在失意也好,至少要好好吃飯跟睡覺。”
路遠吐了一口氣攔在她的面前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說過我可以幫你的,但是你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你讓我怎麼幫你啊?”
該死的,要不是擔心你知道了我的那些破事,改變了對我的看法,我能這樣意志消沉嗎?可是爲什麼你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我的存在與否?我到底要消失多久,你才能感受得到我的存在感?
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鬧得整個腦袋就如有千軍萬馬踏過一般。
路遠一手擋住了門前,不過陳清似乎還沒有打算告訴他,她道:“這是我們陳家的家事,真的沒有必要告訴你,如果你還將我當成朋友,就可以不要過問了。”
話已至此,路遠自然也不能繼續問下去了,突然此時陳清的電話響了,從剛開始拿出電話很平淡地說:“喂、您好!”到眉頭皺起來,嘴巴驚訝地張開,最後捂住了嘴巴,然後快速地掛了電話,這個過程她的情緒變化得很快,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出什麼事兒呢?”路遠很是擔心地說道,她怎麼那麼多的事兒啊?而且看錶情還不是一件小事兒。
陳清道:“剛剛那家醫院的院長劉澤奇給我打電話說,沫晨風出事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