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正在換衣服，沒想到自己還是免不了要回答這種問題就有些頭疼，後悔自己多嘴提南疆的事情。
見洛離一直不說話，左文晞有些不耐煩了：“你說吧，快說。”
“婧馨不在了。”
之間左文晞原本不耐煩的表情，突然變得震驚，瞪着大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半晌，左文晞平復了一下心情，語氣有些顫抖：“你是說，婧馨死了？”
洛離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左文晞也沒有再說什麼，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得，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活脫脫踩在了棉花上。
走到後山的湖邊，左文晞蹲在那裡，鞠了一捧清涼的湖水，打在臉上，反覆的嘟囔着那一句話：婧馨不在了，婧馨死了。
左文晞不明白爲什麼這一世的婧馨也要這麼早就離去，明明婧馨是十分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的。
冰涼的湖水刺激着左文晞，左文晞站起身來，沒有像洛離告別，騎上馬，就往南疆去。
洛離站在牀邊，看着策馬揚鞭的左文晞，暗暗嘆了一口氣，過了不久也騎馬往南疆方向去。
這一路上左文晞可以說就沒有停，直到馬兒跑的實在是受不了，任左文晞怎麼鞭打都不再奔跑時，左文晞才停下來休息。
洛離就趁這個空檔，追上了左文晞。
見到洛離跟着自己，左文晞也沒有說什麼，直到休息好了再出發時，左文晞才問：“你是不是已經去過南疆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洛離將自己去南疆，見到衛嵐和文穎，得知婧馨去世的前後，大致說給了左文晞聽。
本以爲左文晞聽完之後會快馬加鞭的奔去南疆，誰知左文晞聽完之後，勒緊了繮繩，將馬停了下來。
正在洛離疑惑的時候，左文晞對着天空嘶吼：“爲什麼不好好照顧她！爲什麼！”
不給洛離反應的時間，左文晞夾緊馬肚子，馬兒受驚，跑的很快。
不出五日，兩人趕到了南疆。
衛嵐見左文晞和洛離一同出現在店鋪裡，有些疑惑，也有些驚喜。
“公子，好多年不見了！”
衛嵐興奮的說。
左文晞看到笑容這麼燦爛的衛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問婧馨的事情，倒是洛離一點也不含糊，張口就說了。
“帶他去見見婧馨。”
衛嵐聽了皺了皺眉頭，有些難辦的說：“左公子，宋澈已經死了，得病死的。”
左文晞什麼也不說，憑着自己的記憶，往宋澈住的地方走，走了半天才發現，現在的貧民窟變化真的太大了，不知不覺就迷路了，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
“左公子，往這邊走。”
一直跟在左文晞身後的衛嵐，知道左文晞一定找不到地方，就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邊，見他停在了原地，四處張望，纔開口說話。
左文晞沒有一絲尷尬，跟着衛嵐就往前走，走了沒一會兒，衛嵐就停下了腳步，指着一戶人家：“就是那裡。”
“那婧馨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婧馨不在的時候，孩子已經成人了，現在那個家裡已經沒有人住了，只是一座空房子，寶兒跟着爹爹去了哪裡，我還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就找不到寶兒了。”
一直聽左文晞叫婧馨，衛嵐也只得跟着這麼稱呼。
“那就去婧馨的墓看看吧。”
“這個……”衛嵐有些爲難。
“怎麼了？”
“當年婧馨去世的時候，她的夫君一把火把屍身給燒了，骨灰都撒在一公里開外的湖裡了，寶兒說，那是她娘生前最愛去的地方，從小到大都帶着他在那裡玩兒。”
“就去那裡！”
衛嵐沒說什麼，帶着左文晞走了很久，來到了婧馨骨灰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一汪湖水，左文晞的心裡就像往湖裡投擲了一顆石子，漣漪一圈一圈的擴大。
見左文晞不說話，衛嵐轉身離開了，他想，應該讓左文晞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
回到貧民窟，見到洛離，衛嵐說了左文晞現在在小湖旁。
洛離點點頭，把握了一下時間，覺得不能讓左文晞在那裡呆太久，免得又生病。
看到左文晞孤單的背影，洛離也有些難過，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麼，就站在他
身邊，給他無聲的力量。
左文晞伸手附住了洛離放在肩膀上手，暗暗使了使勁，示意洛離自己沒什麼事。
兩人就這麼站着，看着湖。
“爲什麼站在這裡？”洛離不解。
“衛嵐說，她死後，丈夫將她的屍身焚燒了，骨灰。”左文晞指了指面前的小湖，“灑在了這裡。”
“哦。”洛離不再說話。
直到站到很晚很晚，洛離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實在忍不住了，兩個人才回去。
剛一到店鋪裡，衛嵐慌慌張張就迎了上去：“公子，京城那邊來消息了！老爺，老爺他駕鶴西歸了！”
“什麼？”洛離先是一驚，轉頭看左文晞。
左文晞一臉漠然，但是眼神裡滿是傷感，甚至淚珠都在眼眶裡打轉。
爲什麼要接二連三的打擊我？爲什麼要告訴我？爲什麼？
“回京城。”
只是簡單的三個字，飛奔了三天四夜，左文晞和洛離出現在了京城。
老管家在門口看家左文晞的時候，一直揉眼睛，不敢相信少爺公子竟然回來了。
“公子……”老管家剛說出口，眼淚就一直往下流，“老爺他……”
“我知道了，帶我去見父親。”
都是自己愚昧，竟然爲了一些瑣事，沒有見父親最後一面！左文晞見到躺在牀上，已經毫無生氣的父親，心裡自責無比，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文晞……”左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了房間，“你可算回來了啊！”
“娘！”左文晞站起身來，將左夫人緊緊地抱在懷裡，窩在左夫人的肩膀窩，失聲痛哭。
左夫人已經黯然傷神了好多天，此時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母子二人抱頭痛哭，洛離有些難過，出了房間，將門關好，給管家說了很多，安排左老爺子的身後事。
哭到最後，還是左夫人先停了下來，拍了拍左文晞的後背：“兒子，別哭了，讓你父親看見，他也會不安心的。”
左文晞抽噎着點了點頭，左夫人用手帕給左文晞擦了擦淚水。
“父親是壽終正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