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一會兒我讓工作人員拿去洗就好了。”
白離微擰眉,此時的情緒算是穩定下來了。她有些疲乏地躺在‘牀’上,幽深的眸子對上他的:“這樣幫我,不怕你們連兄弟都沒得做嗎?”
“也不算幫你。我表妹不是喜歡洛胥嗎?我算是幫她吧。”
“呵,你們感情還真好,可以讓你爲了她的幸福願意和兄弟反目成仇!”白離嗤笑,眼底盡是嘲諷的譏誚。
肖辰擰緊眉頭,他的眼睛不如楚洛胥來的深邃,但別有男人的味道。可惜是白離不喜歡的單眼皮……
她閉上了眼睛,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抑制住內心的絮‘亂’。
肖辰緩緩站了起來,幫她拉拉被子,便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新的衣服進了浴室,他需要先把這身污穢換掉才行。
剛關好‘門’,鼻子就能聞到一股惡酸味兒……
男人險些癲狂。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牀’上的白離已經睡着了。她睡的很不安穩,連眉頭都沒鬆開來。
肖辰小心翼翼靠近她,然後蹲坐在‘牀’邊看着‘牀’上的白離。
她不漂亮,只是一張普通的娃娃臉而已。不過她有一雙太過世故的眼睛,和她的外表一點都不搭襯。或許就因爲這個的突兀,纔會吸引住男人的眼光,包括自己。
白離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可是怪異地,一天之內他竟然發現自己被她吸引了。或許還因爲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彷彿只要靠近她的男人都會不由自主被勾引。
他突然想起一種‘花’,一種讓人能夠上癮的罌粟。
白離就像罌粟一樣危險,不妖嬈,卻足夠讓人爲她流連。不過他見過的‘女’人太多了,連某某一線‘女’星都曾‘交’往過,所以意志力還是有的。
她再吸引他,他也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絕不隨意付出。
他之所以那麼瞭解白離,就因爲他們很像。總是等待對方付出讓自己滿意的程度,自己纔會考慮付出。可惜,他‘交’往的‘女’人等不到他被感動,想付出的時候,已經琵琶別抱……
‘女’人啊,都是羣不可靠的生物。
肖辰突然有些傷感,他看得出來白離愛楚洛胥,她偏生不承認。向來自詡沒有看不透的‘女’人的他,竟然感到傷腦筋了……
天空是灰‘色’的,霧‘蒙’‘蒙’沒有一絲光亮,等待着男人的,是無盡的悲傷。
楚洛胥只是盲目地走在街上,天下起了小雪,他沒有穿外套出來。冬天的香港‘挺’冷的,尤其是夾帶着小雨。
他低着頭,恍若一隻潰敗得毫無士氣的獅子。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兒去,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驅走內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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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愛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日子全是爲了報復。
水滴順着男人的睫‘毛’掉下,正巧形成一條淚痕,滑下了他心底的悲痛。這時候已經分辨不出是霧氣,還是淚水了。
楚洛胥是被一個人抱住纔回過神的,他怔楞的眼神中有一瞬間的‘混’亮,可是轉頭的時候失望了……
‘女’人緊緊抱着他,聲音像是哭過似的:“洛胥……還有我……”
男人‘胸’口一緊,眼底閃過無數不明的悲傷。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在大冷天卻忽然抱住自己的‘女’人。
“你怎麼會在這?”他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然後問。
肖然收緊胳膊,顯得侷促:“辰告訴我了……我就出來拼命找你,一路問人有沒有看見……”
楚洛胥突然‘露’出苦笑:“你真傻。”他明明就很直白的告訴過她,自己不喜歡,也不可能接受其他‘女’人了不是嗎?
“我是傻,在我發現自己愛上你之後,竟然放棄最後一次難得的機會抓住你!如果早知道白離那麼壞,我會保護好你的!”
保護……好他?這是男人聽過最不可思議的告白,肖然竟說要保護他?呵呵……一個需要‘女’人保護的男人,算什麼?
楚洛胥看向天空,一片雪‘花’正巧落在他的眼角上,化成晶瑩的水滴莫然滑下。他連擦地**都沒有,只想靠着冰冷驅趕內心的灼熱。
他一直防着宮尚,卻沒想到搶走白離的竟然是最沒有威脅力的肖辰……
肖辰那麼‘花’心,他會給她幸福嗎?
白離看上肖辰什麼了……
呵呵,一絲苦笑浮上嘴角,男人眼角的冰涼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熱了,滾燙地從眼角滑下。
肖然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越發的抱緊他安慰:“洛胥,想哭想喊都發泄出來吧,不要這樣悶不吭聲地憋着……”她會心疼,疼得心都痛了。
“肖然……你知道肖辰和白離的事兒嗎?”
‘女’人猛地擡起頭,眼底滿是淚珠:“我不知道,如果早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被‘蒙’在谷裡的!”
“這樣啊……”楚洛胥緩緩說了一聲,兩個人站在街上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
肖然有些不安,她睜着眼睛直直看向他,不知道男人心底在想什麼。只聽他說:“晚上回去吧。”
“就我們兩人?”問完之後她馬上後悔了,見他沒有聲音忙點點頭:“我們先回酒店整理嗎?然後我去準備機票。”
“好。”楚洛胥沒有歧義,彷彿都是順着她的話走。
肖然咬了咬‘脣’,突然不知道這情況是好還是不好。他們回到酒店之後開始整理東西,楚洛胥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見白離的東西時,心顫了下。然後冷冷的轉開眼,繼續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肖然訂好機票後站在他‘門’口敲了幾聲:“洛胥,我準備好了。”
男人很快從房間裡出來,他的手裡只有一個文件包。她拉着行李,有些詫異卻沒敢多問。
兩人快速進了電梯,然後連夜做飛機回到了M市。而白離和肖辰是在隔天離開香港的。
飛機一登陸,白離臉‘色’凝重的跟在肖辰後面走。她的行李都在楚洛胥房間裡,斷不可能回去拿,所以現在是兩手空空回來了。
走在她前面的肖辰時不時都往後看一眼,就怕‘女’人突然不見了,或者有什麼事情。實際上他也在偷偷打量着白離,好解開心底的很多疑‘惑’。
兩人走出機場後,回到了M市。
肖辰把白離送到樓下,卻見她已經兩眼愣直地看着外面。只能輕喚了聲:“到了。”
白離回過神,視線對上老舊的建築物一個強烈的念頭突然浮在腦子裡。她要回去看看爸爸,那座無人拜祭的墳墓應該長滿了雜草吧?從她離開那個家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再回去過。
也是該回去和爸爸“報喜”了。
她找到了那個‘女’人,開始爲長眠底下的父親展開報復了……
爸爸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莫然打開車‘門’,她的腳剛沾地就被喚住。他說:“白離,如果有事可以找我。”
“你不怕,我下一個報復的對象就是你了嗎?”
男人淡笑:“不怕,我的抵禦能力很好。什麼狂風暴雨都是小Kiss!”
她知道他想逗自己開心,卻只能勾起小小的弧度回:“是嗎?既然這樣的話,你也不怕和我相處吧?”
“什麼意思?”肖辰挑了挑眉頭。
“開車載我去一個地方,可能需要七八個小時。”
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不能坐飛機嗎?”
白離輕嘆了口氣,眼底閃過悲傷:“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她下了車,剛關一半車‘門’就聽他道:“好,什麼時候?”
她勾起一抹笑:“明天吧,我準備準備。對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和洛,楚洛胥之間的關係?難道真不想要兄弟情了?”
“嘿,你這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他呢?”肖辰故意逗她,見‘門’被用力關上‘女’人已經遠去的背影之後笑意加深。
他看着她離開,眼底的趣味變重,‘露’出彷彿獵人發現獵物一般的眼神。白離對於男人來說太有徵服**了,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或許會傾盡全力去追她的。至於追到手之後如何,那就聽天由命了。
法拉利跑車停留了兩分鐘,男人便啓動車子離開了白離的家。說實話,她跟着楚洛胥還住在這樣的房子裡,他確實詫異。
也就更加確定一點,白離並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她離開楚洛胥是有原因的。但……會是什麼呢?
或許之後的相處中,他會慢慢挖掘出她心底的秘密!
隔天早上七點多,白離已經在收拾行李了。這麼多年沒回去過那個家,她緊張得一晚都沒睡好。
心想着,她還能記得爸爸的墳墓嗎?還能記得那個孤兒院地址嗎?或許只有真的回到了那裡,這些答案纔可以找到。
她剛打包完東西,突然聽到樓下一陣喇叭聲不斷。第一反應想到肖辰,但是太早了,所以有些遲疑地站到窗臺上去。
誰想真是他。
衝着男人揮揮手,白離可不想一會鬧得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樓下停着一輛貴重的跑車!
她急急忙忙拿着東西打開‘門’,在玄關處停留片刻便把‘門’關上了。這個家,要暫時離開了……
白離剛到樓下,男人已經站在樓‘門’口等着她,順便拿走了她手裡的行李。在車上坐好之後,他整理好行李一回到駕駛座上,白離立馬問:“咋那麼早?”
“你不是說要開七八個小時?所以我想你應該會準備很早出發吧。”
白離凝緊眉,還真看不出來肖辰居然‘挺’細心的。昨天只是突然的念頭,一切都沒有計劃好,所以根本沒約定時間。兩人又沒有互留電話,還真怕他來晚了。
她用餘光打量着身旁的男人,四個人之中最‘花’心,最濫情的就是他,可是這麼短時間內的相處之中,她似乎感覺到外界的謠傳並不可信。
這個男人,如果愛上一個‘女’人,一定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白離慢慢收回了目光,或許是昨晚沒睡好,車纔開沒多久她就犯困了。誰料她剛眯上眼睛,一件毯子就蓋在了身上。
“雖然裡面有暖氣,但還是蓋着吧。”
“……”她沒有說話,輕輕點點頭背了過去。曾經,那個男人也會在自己的車上備一條毯子,也會溫柔地說:蓋上,彆着涼了。
可是……
一滴炙熱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女’人無聲地開始哭泣。她必須藉助忙碌來讓自己忘記在香港的一切,不然……
她會崩潰。
白離用力抹乾眼睛的溼度,她告訴自己要堅強,懦弱能給誰看?那隻會被欺負,被壓制,被看低……
後來,她乾脆把腦袋埋進毯子裡面,完全隔絕了和外界的接觸。如果可以,白離十分願意遠離世間,自己一個人看着東昇西落,‘花’開‘花’敗……
“睡了嗎?”
她在毯子裡搖了搖頭。
“我可以放點輕音樂?你在睡覺的話,沒有人陪我說話一會該打瞌睡了。”
她在毯子裡點了點頭。隨即,一曲理查德的夢中的婚禮回‘蕩’在車裡面,她聽着喜悅的調子,心卻更加沉重。
曾經設想過有一天能和那個男人牽手進禮堂,如今……
“肖辰,他的事情你都知道嗎?”白離明明告訴自己不許在想任何關於楚洛胥的事情,偏還是忍不住問。
肖辰正專注開着車,聽到問題之後笑了笑:“他?指洛胥嗎?”
白離咬了咬嘴‘脣’,暗中罵他。
他見她沒出聲,也不再逗‘弄’,直接說:“想問什麼都問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個別人當然指的是楚洛胥。
白離縮在毯子裡的腦袋動了動,‘混’亮的眼珠子在視線灰暗中閃爍着。猶豫了幾秒,她問:“你知道他曾經被綁架,然後……”
“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我們三個都清楚,連他在孤兒院差點被埋都知道。”
她的心臟猛地一縮:“他……都說些什麼了?”
肖辰突然伸手拉下蓋在她頭上的毯子,笑道:“你不悶嗎?不是已經把臉轉過去了?橫豎我都看不見,你就不要虐待自己了。”
白離的頭髮散着,一頭大卷蓋住了她的臉,擋去了‘女’人眼底的流光溢彩。她又把毯子往上拽了拽,不是冷,只是覺得這樣有安全感些。
昨晚沒有他在自己身邊,她睡的很不安穩……
“你說你的,不要管我。”
嘖嘖,肖辰‘私’下暗歎:幸好她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不然有這種‘女’朋友,估計會鬱悶死吧?
這種‘性’格,真不知道那三個兄弟怎麼看上的?橫豎他死活不會承認自己也動心就是了!
“白離,你不覺得自己平常很難相處嗎?我很想知道,你有幾個朋友啊?”
肖辰一句話問到白離心坎裡去了……她確實沒有幾個朋友。她咬緊嘴‘脣’,很想出口罵他。
“我們現在談的是他,不是我好嗎?”
“這是你求人的態度?”
白離猛地咬緊貝齒,她很鬱悶自己怎麼會認識這麼幾個男人?一個比一個難纏!“如果你不想說,那我繼續睡覺。”
“得!我怕了你了……洛胥不告訴其他人誰打的他,怎麼問都問不出來。我記得前幾年有一次喝酒,誰輸了就選擇說真心話。輪到他的時候,他說自己的第一個暗戀對象是在孤兒院,而且反‘射’‘性’‘摸’了‘摸’他頭上的疤痕。我想估計和他的傷有關……”
白離越聽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的臉部突然很不正常,似乎在‘抽’搐。在男人看不見的視線中,她眼底的淚水搖搖‘欲’墜,嘴‘脣’白得嚇人。
怎麼可能……?他明明說過他恨自己的,怎麼可能喜歡小時候的她?白離突然好想大哭,命運總是在捉‘弄’她,自己彷彿是它手底下的玩具,不玩壞就絕對不罷休。
“白離,你怎麼了?”肖辰看她狀況不太對,連忙降低了車速詢問。見她沒出聲,他伸出手搖了搖她卻被揮開了。
白離重新埋進毯子裡面,卻沒辦法再掩藏哭泣聲。那斷斷續續,強忍又忍不了的聲音讓男人的臉部頓時緊繃。
他很不
喜歡看到她哭的樣子,眼淚一點都不適合她。他不懂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讓她起了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因爲楚洛胥第一個暗戀的對象不是她?
白離會是這麼小氣的‘女’人嗎?不像……就是說,這裡面有隱情!他得想辦法‘弄’清楚,或許跟她一定要和楚洛胥分手有關!
肖辰的餘光一直放在她身上,等哭聲小了,才把手裡早就準備好的紙遞給她:“白離,有時候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你這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裡,沒有人懂得該怎麼關心,或者瞭解你。”
“我有病。”
肖辰‘花’了十分鐘的時間來消化這三個字。換做別人,他估計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吧?
可是……白離那麼認真的說出來,他竟然相信了。
“你……”
“我有抑鬱症,曾經在醫院治療過。”
“……洛胥知道嗎?”
白離淚眼朦朧的眼睛一閃,搖搖‘欲’墜的淚水潸然而下:“他曾經帶我去看過,宮尚也帶我去過醫院。”
“很嚴重?”
“呵呵,或許吧。有時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這樣的我,並不適合他。”
肖辰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他不知道這其中竟然參雜着這麼多事情。白離原來不壞,她做的事情有些並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
可是……有幾個人能諒解?“不止這個原因吧,你和他…在孤兒院就認識嗎?”
白離的睫‘毛’忽閃,視線唰的對上他:“男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比‘女’人還厲害。”
肖辰心裡一沉:“難道他頭上的疤就是你……?”
她笑了,卻不達眼底。那笑容是肖辰見過最慘淡的,她道:“我以爲他很恨我的,畢竟我差點殺死他。”
“他並不恨你!應該說他並不恨當時害他差點死掉的你,如果恨的話,你以爲他爲什麼不說?以楚家的能力,找出你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洛胥沒有說,甚至提都不提!”
白離突然大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你明白嗎?我和他註定有緣無份,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在一起!有時候放手,讓其中一個人可以幸福,總比兩個人都痛苦來的好。洛胥他很優秀,不應該跟我這個狠毒的壞‘女’人在一起……”‘女’人的眼淚隨着最後一句話悄然落下,她的心很痛,卻還是要再一次清楚的提醒自己。
肖辰沉默下來,他的眼眶微紅,不想承認自己被白離一番話打動了。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在一起,讓他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了嗎?
白離……原來你用的情不比洛胥的淺。這麼固執的‘女’人,他頭一次見到……
“然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我很累,好想拋開一切好好休息,可是沒有辦法。”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逼’回眼底的紅,故作輕鬆道:“有什麼沒辦法的?想休息就休息啊,沒必要讓自己活的那麼累!”
“我比誰都想快樂,可是快樂不是我的。老天爺忘記我眷顧我了,它總是把磨難加註在我身上,直到我無堅不摧。呵,或許有一天,我被磨成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好‘玉’,到時候就能感到開心了吧。”
“沒有感情就能開心了?白離,縱使你的路很困難,但只要一如既往的向前,決不退縮,那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所以你想要的東西!不能一味地往悲傷的方面想,那隻會讓你的不快樂更加的不快樂。”
白離突然安靜下來,她在思考他的話,一如既往的向前……像他經常被酒吧裡的人趕出來,卻依舊要走遍每個酒吧嗎?
如果她一直堅持下去,就能幫爸爸報仇,讓嚴家的人得到懲罰,讓那個‘女’人愧疚了嗎?
如果是這樣,她會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堅持。
肖辰如果知道自己的話,變成她另一段報復的推動力,他會恨不得殺掉自己的。
法拉利在高速上行駛了三四個小時之後,慢慢拐向了加油站。車剛停下,白離便打開了車‘門’。
“我去趟洗手間。”
肖辰點點頭,看着她走進衛生間才把注意力轉回來。
等白離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加好油在車上等了。她連忙快走幾步,進車後道:“我好了。”
肖辰啓動車子,轉眼離開了加油站。“你以前一個人住嗎?”他知道她是孤兒。
白離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一問,愣了愣之後很快回答:“不是,我有個妹妹。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妹妹。”
“這樣啊……她還和你住一起?”
“沒,她,搬出去了。”白離不願多說白果的事情。她的白果已經長大了,有她在忙的事情,她不想去幹擾她。
肖辰看出她的沉默,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我買了水,要喝嗎?”
“謝謝。”白離伸手接過他從後座拿出來的礦泉水,打開之後喝了幾口,隨即反問:“你要不要?”她可以幫他開。
“我剛纔在加油站喝過。對了,你想去X城做什麼?”還非得他開車來?
白離怔了怔,然後輕聲說:“我想去拜祭下我爸。從離開X城之後,我就沒有再回來過。他一定很生氣了吧……”
“你,和你爸爸感情一定很好吧?”
似乎被他勾起往事,白離想起了他們一家三口還在時的情景。爸爸媽媽很疼她,可是媽媽有時候會在爸爸不在的時候用一種近乎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不懂其中的意思,只能做的更好,讓媽媽不討厭她。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那時候的媽媽爲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眼神?彷彿她做錯了什麼事情……
白離斂了斂眼瞼,回過神來:“是啊,我爸很疼我。”
“那你媽媽呢?”肖辰幾乎是反‘射’‘性’問的,問完之後他有些後悔。白離既然是孤兒,那她媽媽估計也不在了……
沒想到她竟然說:“我媽拋棄我們了,她要去過好日子,嫌我和爸爸是累贅。”白離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正常,她深吸了口氣,狠狠壓下內心的翻滾。
肖辰心臟一窒,突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還沒消化就又聽她說:“我爸就是被她害死的,在她拋棄我們的時候自殺身亡。”
白離說完,突然有些訝異自己爲什麼會告訴他。這些事情她連白果和楚洛胥都不曾說過,竟然告訴了認識不到四十八小時的男人?
她怎麼了?難道防備能力降低了?咬了咬嘴‘脣’,她閉了嘴巴,不想再多說了。何況告訴他又如何?
只不過多一個可憐自己的人罷了,而她白離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憐!
法拉利正以一百二的時速奔馳在高速公路上,開車的男人很認真地專注前方的路況。他旁邊的‘女’人蓋着毯子似乎睡着了。
肖辰打了左向燈出了高速路口,轉眼已經開了七個多小時,再過半小時就可以到達X城了。他用餘光掃了眼身旁的‘女’人,眼底閃過憐憫。曾經只會‘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的他現在竟然會被這個‘女’人感動……
她明明那麼膽小,害怕被楚洛胥發現她就是曾經險些殺死他的‘女’孩,竟然狠下心用另外一種方式分手。說實話,他有點佩服白離了。這樣一個‘女’孩子,真的夠特別。
突然,‘毛’毯子發出了動靜,裡面的‘女’人似乎要醒了。男人忙把目光收回來,就怕等會引起她的不高興。
白離用雙手‘摸’了‘摸’臉,才睜開惺忪的眸子看向窗外。
田野……
到了嗎?這是她封存在記憶裡的那片田野嗎?她還在冥想,突然聽見旁邊的男人說:“快到了,不過具體地方要你指路。”
她轉過頭看向他:“我……先去孤兒院吧。”
白離猶豫片刻,選擇了那個曾經讓自己生存幾個月的地方。她雖然不喜歡,但總是有口飯吃的地方。
肖辰沒有歧義的點點頭,隨即順着她指的方向開去。兩人到了孤兒院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肚子早就餓的飢腸轆轆。
法拉利停在小院子裡的時候,一羣正在玩耍的小孩子突然好奇的停了動作,紛紛看向他們。
白離打開車‘門’,高跟鞋落地,隨即出現在孩子們的視線中。肖辰高大的身影緊跟着下車,他們齊齊看向擁擠在一起的孩子們。
“你以前就在這兒嗎?”
她看了提問的男人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向眼前的建築物。記憶裡,這個地方好像沒有這麼破舊,難道都沒有人願意出資改建嗎?
她緩緩向着那羣孩子們走去,見他們整體往後一步,隨即‘露’出溫柔的笑容:“小朋友,你們的院長在哪?”
小孩們整齊地指向院長辦公室。
白離順着他們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個保持70年代的老舊木‘門’。這麼多年了,這個地方竟然依舊如此落後,連小孩子們的衣服都縫縫補補過……
“肖辰,能先載着我去市場嗎?”
站在車‘門’邊看着她的男人聳聳肩,表示沒問題。白離重新坐在車上,她用後視鏡看着身後的孩子們,他們依舊睜着新奇和怯弱的眼神望着他們離開……
她彷彿看到了自己五歲的時候……
“你懂得沒飯吃,沒有衣服穿的苦麼……”這句話彷彿不是真想得到肖辰的答案,只是白離有感而發而已。
偏偏肖辰介意了,他雖然不曾吃過什麼苦,但錢也是自己賺的,成年之後就沒再向家裡要過一分!
他的俊眉皺高,有些不太高興:“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運,我只是出生在比較好的家庭而已。如果生在窮苦人家,也照樣要過貧困的日子。”
他的話白離無法爭辯,她看着窗外,心突然覺得很重。
法拉利出現在這座小城裡很是轟動,他們開過的地方几乎都留下了路人的議論。有些人知道法拉利是什麼車,有些人則羨慕的看着它留下的車影暗自猜測。
到了市場後,白離提着包包下了車。她打算去買一些日常用品,還有衣服什麼的。
肖辰跟着下來,見她想一個人走掉忙喊住:“你要去哪兒?”
“買東西,市場比較髒,你在車上等我吧。”白離沒有奢想他可以幫自己提東西,她總是習慣事情自己來做。
肖辰冷着臉:“有我這麼一個現成的苦力,你居然不想利用?”隨即走到她跟前。
白離蹙額:“這地方有些‘亂’,你還是待車上吧。要是有人好奇靠近你的車,‘弄’個劃傷什麼的,我可賠不起。”畢竟是她讓他帶自己來這個地方的。
男人黑下臉:“我是那麼小氣的男人嗎?何況這車有保險,你完全不用擔心。走吧,再囉嗦晚飯也甭吃了。”他上前一步,突然拉住白離的手往市場中心走去。
白離幽深的眸子一閃,視線落在兩人相握的手掌上。她不喜歡別人隨便碰自己……
偏偏肖辰跟一點都沒察覺似的,還邊走邊吹口哨。看得白離的臉比他之前還黑。
兩人先到了服裝區,肖辰一看到那些衣服忍不住問:“這麼爛的質量,你不是要給那些孩子穿吧?”
她瞪了他一眼:“你以爲穿名牌他們就很舒服嗎?這些衣服對於窮苦孩子來說,已經相當於你們穿名牌了。我不希望他們懂得什麼名牌,只希望他們知道衣服可以保暖就好。”
成,肖辰贊同。衣服的原始作用確實是保暖,她說的一點沒錯。懂得名牌的孩子就懂得攀比,不利於孩子的生長。但爲什麼又拿他來說事兒……
白離一下子打包了一百來件衣服,她剛想掏出手提包裡的錢卻被男人按住。肖辰咧嘴一笑:“‘女’人買東西,要習慣男人付錢。”說完自認瀟灑地‘抽’出一張白金卡。
售貨員臉‘色’有些怪異,看了眼白離之後道:“先生,我們這裡不能刷卡。”
肖辰輕甩了下卡,點點頭收回來,然後問:“現金多少?”
“六千八百塊。”
肖辰就算是把錢包看穿了也拿不出六千塊現金的……他尷尬地扯扯嘴角,隨即看向白離,卻見她竟抿着嘴巴偷笑。
“你早知道這地方不能刷卡,爲什麼不早說?”
“我爲什麼要說這地方不能刷卡?”白離早就準備了兩萬現金在身上,她纔不會像這些貴公子,走到哪隻刷卡,不帶現金的。要是在某個落後的地方遇上這種情況,ATM機再不發達,估計他們會抓狂吧?
故意撞開擋着她付錢的男人,白離一臉得意的掏出包包裡的錢,數出六千八遞給售貨員。
讓他跩!說什麼要習慣男人付錢,他倒是能付啊!
肖辰咬了咬‘脣’,眯着眼看白離,彷彿不知道她竟然也會有這麼一面似的。怎麼看都有點伺機報復自己的嫌疑……
付完錢,白離沒再和男人爭誰拿那一大袋東西。他們先把衣服放在車上,才又回到市場上準備買一些食料。
白離曾經在孤兒院一頓都沒吃飽過,她想親自在那煮一頓,順便多備些食物給孩子們。
兩人買了一車東西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剛纔顯得拘謹的孩子們似乎不再害怕了。他們剛停好車,就見好幾個人圍在車周邊好奇的張望着。只不過這次有個老爺爺也在,他已經滿鬢斑白,皺紋遍臉了。
白離小心翼翼打開車‘門’,就怕傷到孩子。當她的視線對上那個老人時,眼眶瞬間紅了。
“院長……”
老人的身體似乎顫了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直到白離慢慢走到他跟前了,他才反應過來。
“院長,還記得我嗎?”一定不記得了吧,十多年了,她畢竟在孤兒院只待過幾個月而已。
老人深邃的眸子閃爍着什麼,似乎在躲避白離的目光。他的心情起伏,一隻手微微顫着。
肖辰發現什麼,走到了他們身邊:“院長,她曾經是你們這的孩子。”
老人把目光轉向他,眼睛裡面有困‘惑’,他並不認識眼前年輕的男人。但是旁邊的……
白離佯裝不介意的笑笑,然後說:“院長,我帶了很多東西,能叫大些的孩子幫忙拿下來嗎?”
老人一聽到孩子們有東西,僵硬的臉頓時笑容綻開:“小東,小齊,趕緊幫忙。”他的聲音嘶啞,已經是歲月沉澱過後的老態。
白離領着兩個略顯羞澀的孩子走到車邊,然後分別給了他們一些,剩下的則和肖辰一起拿進去。
她和肖辰還沒吃午飯,只能先隨便做了幾樣簡單的吃了。等他們來到院長室的時候,老人坐在位置上翻找着什麼。
白離在‘門’口敲了兩聲,得到迴應之後和肖辰走了進去。她看着因常年未裝修的牆壁,心情有些凝重。
“院長。”
“恩,一路很累吧?先喝口水。”老人蹣跚地把桌上準備好的兩杯溫水遞給他們。
白離心裡一暖,眸光閃爍。眼前的老人跟十幾年前一樣的慈祥,只不過老了很多……
“院長,爲什麼孤兒院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唉,這麼個窮鄉闢地,哪有人願意拿錢幫忙整修呢?過陣子那個什麼楚氏集團的分公司要收回這塊地,這些孩子還沒有着落……”說到此處,老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對於他來說,所有孤兒院的孩子都如同他親生一般。
楚氏集團分公司?白離和肖辰相視,暗自猜想不會那麼湊巧吧!
“院長,這塊地是楚氏的嗎?楚向科?”
老人突然用一種白離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在透過她看着什麼。幾秒鐘之後又恢復了原本的眼神:“是啊,當年楚家少爺險些在孤兒院出事又找不到兇手,所以早就想把孤兒院這塊地收回了。要不是我跪下來求他們,哪兒能堅持到如今呢……”
白離緩緩垂下了頭,心裡異常難受。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院長說自己就是那個兇手,是她害孤兒院沒人敢投資的……
悄無聲息地嘆口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
“院長,這張卡里有十萬塊,您先拿着應急吧……至於地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孩子,謝謝你。可是……我老了,沒辦法照顧這些孩子一輩子……我就怕他們以後到了新地方會受苦……”
白離的指甲已經扣進‘肉’裡,她咬着內‘脣’,眼底閃過同樣的擔憂。她深深體會過新環境帶來的辛苦和艱難……
肖辰終於忍不住想‘插’話,他發覺他們兩個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他雖然不管家族的事情,但讓他們買下一塊地還是沒問題的。白離難道沒想讓自己幫忙過嗎?他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道:“我可以幫忙,而且會找到一個有責任心的人來照顧這些孩子。孤兒院也會重新裝修,所有費用都由我來出。”
白離和老人同時看向他,彷彿這時候才發現他的存在似的。
“肖辰,我並不沒有……”她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我也不是爲了你才做這件事情的啊!你不知道嗎?平常我也做公益活動,只是爲人比較低調而已。買下一塊地和整修對於我來說只是小問題,你們不需要這麼擔心!”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肖辰見他終於問到自己了,忙整整領子道:“我是她的朋友,叫肖辰。”
老人點點頭,感慨萬千地說:“謝謝你,如果孤兒院的孩子們能有個安身之所,還有人可以很好的照顧他們,我會在心裡對你萬分感‘激’的。”
“您別這樣,我會折壽的!”肖辰見他竟然彎下腰,忙扶住:“何況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並沒有貢獻什麼。”
老人滿意地點頭,目光在他和白離之間來回:“孩子,這個男孩子是個不錯的男人。”
在一旁想辦法的白離愣了愣,意識到院長誤會了:“院長,我,他,額,總之,不是您想的那樣。”
肖辰撇嘴:“院長又沒說什麼,你那麼急着撇清幹嘛?他只是說我不錯而已,對吧院長?”
老人呵呵笑了幾聲,越發喜歡眼前這個有些幽默的男孩子。聊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支走肖辰:“肖先生,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她說,您能出去一下嗎?”
白離訝異,視線對上院長高深莫測的邃眸,難道。
肖辰看了看兩人,隨即瀟灑地起身:“OK,我出去和孩子們玩。”說罷,人已經走出了院長室。
“孩子,你這幾年過得好嘛?”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老人的態度變了,看着白離的時眼底竟堆積着晶瑩的淚水。
白離心一緊,顫着聲問:“您認出我了?”所以才一直沒問她是誰麼。
“怎麼會不認得……你的眼神跟十多年前一樣,那樣的倔強,總把情緒掩藏在裡面。只不過是長大了,漂亮了,但在我眼底,你卻依舊是五歲時候的白離。”
“院長……”她哽咽着,也不肯讓淚水掉下來。
老頭嘆了很長一口氣,他的孩子中,最擔心的就是她和小果……因爲這份擔心,他始終不肯告訴楚氏的人,孤兒院有哪個孩子不見了。就怕她們被找到,小小年紀又要受很多苦。
“我們過得很好,您看,今天我不是能回來看您了嗎?”白離不想讓氣氛太深沉,整理好情緒後擦乾眼淚故作輕鬆的笑笑。
老人突然伸出枯槁的手掌握住她的,聲音苦澀:“怎麼會好呢?你的眼神一點都沒變,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白離隱忍的淚水瞬間崩塌,她撲進院長的懷裡,死命咬住嘴‘脣’。
“哭出來吧,這裡只有我一個,沒有人會看到的。”
“嗚嗚……院長,我應該早些回來看您的……”
老人深邃的眸子看向窗外,溫柔的手掌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只要過得好,回不回來都沒關係。小果……還活着嗎?”
白離拼命忍住不斷溢出來的淚水,忙點頭:“她活着,而且長得很漂亮。”
很漂亮……老人細細呢喃着三個字,看着窗外的眼睛‘迷’上悲傷的氣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院長,如果下次有機會我會帶白果回來看您。”
“不,別讓她回來了!”老人突然厲聲制止,他的眼睛裡閃過讓人疑‘惑’的東西。白離急問:“爲什麼?院長,您難道不想她麼?”
“我,總之別讓小果回來。小離,你們都是好孩子,離開這個地方一定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能出去,我都不希望你們回來的。”
白離悲傷地斂下眼瞼,她懂,院長只希望她們過得幸福快樂就好……“您有想和她說的話嗎?”白果從嬰兒時就在孤兒院,院長對於她就像是爺爺一樣親。他對白果總是多一分寵愛,多一分關心。
白離想,如果帶回去院長的想念,白果也會很開心吧?
老人突然長吐了一口氣,他輕輕拍了幾下白離的手:“沒有,如果她忘了孤兒院的事情,就不要讓她想起我了。”
“爲什麼?!”白離突然覺得院長很奇怪,彷彿很不希望白果回到這個地方。原因呢?
她擡起頭仔細端詳着院長的表情,只看到他悲傷中隱忍着什麼……難道白果的身世不簡單?
“院長,白果的父母您知道嗎?”
老人的身體微顫了下,眼神變得像在躲避什麼。他突然咳嗽起來,白離馬上拿起桌上的水遞給他。
“咳咳……孩子,你就別問了。我不知道她父母是誰,但是有個東西要‘交’給你。”老人喝下水定咳之後,拿起了剛纔在整理的東西。
白離雖然想知道關於白果的事情,也知道院長在迴避着自己,但她卻沒辦法強迫他告訴自己。所以只能順着院長拿起的東西看去。
“這是什麼?”
“你進孤兒院之後,有人拿過來的。”
什麼人?白離困‘惑’,她被送到孤兒院之後怎麼會有人給自己送東西呢?好奇地接過,然後拆開。
這是!
白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的手緊緊捏住那份文件,瞪大的眼睛開始撲朔。不,這不是真的!
不要,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院長,這是誰拿來的?!求求您告訴我,把記得的都告訴我好嗎?”
老人被她的態度嚇到,忙點點頭然後仔細回想十多年前的事情。他告訴白離:“我只記得那個‘女’人說是你爸爸的朋友,她‘交’給我這份東西,然後吩咐讓我在你長大之後把這份東西‘交’給你,最後給了我十萬塊錢。”
‘女’人……?白離咬着嘴‘脣’冥思苦想,會有什麼‘女’人會送她和爸媽的親子鑑定呢?她的目的是什麼?
“孩子,那個‘女’人看似很富貴的樣子,還有司機開車接送。”因爲對方的架勢太大,院長才會如此深刻。對於X城來說,沒有幾個人有配有司機的。
富貴……司機接送?白離的睫‘毛’微顫:“她還有說什麼嗎?”
老人搖搖頭:“她走的時候,表情很凝重,看樣子好像有些牽掛。”
白離從院長室走出來的時候,手裡的文件已經被她拽得褶皺了。她看着不遠處跟孩子們玩得很開心的男人,表情全然麻木。
肖辰正和孩子們玩老鷹抓小‘雞’,無意中瞥到她,忙停了下來。孩子們因爲他的動作紛紛看向白離。
‘女’人佯裝堅強的扯了扯嘴角,硬是擠出一抹笑容衝他們走過去。“沒想到你還會玩這個。”
“拜託,我也是有童年的好不!?誰說我們就不會玩老鷹抓小‘雞’了?”
“肖叔叔說謊,他明明是剛纔才學會的!”有個小男孩似乎不能接受肖辰說謊,正議凌然的搓破他的話。
肖辰的臉瞬間黑下來,這小鬼真不上道。他看向他,故意洋裝生氣道:“你居然敢出賣我,一會兒看我怎麼抓你!”
小男孩撇撇嘴巴,一副無所不懼的樣子:“我纔不怕!院長說小孩子不能說謊的,大人更不可以!何況我身體很靈活,你抓不到我的。”
男人的臉越拉越長,現在的小孩子口才好得讓人咬牙了。他無奈地嘆口氣,隨即看向白離:“要參加嗎?”
“我要去準備晚飯了,你陪他們玩吧。”說完,她的臉‘色’黯淡了下來,轉身跟着一個孩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肖辰見她的樣子不太對勁,忙告訴孩子們:“叔叔去幫阿姨做飯,晚上你們纔有好吃的好不好?”
“好!”小孩子們一聽到好吃的,忙同時附和。
解決掉最麻煩的,肖辰忙跟過去。到了廚房,見白離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在洗菜。
“白離,葉子都被你摘光了。”
額?白離回過神來,沒想到肖辰跟自己進來了。“你不是要和孩子們玩嗎?”
“我來幫你啊!這麼多人的晚飯,你和這個小丫頭能搞定?”說完,用手點了點小‘女’孩的鼻子,沒想到她居然害羞的低下頭跑到一邊去洗菜。
肖辰咧嘴一笑,多淳樸的‘女’孩子啊在大城市裡,哪能看到這等風景?他還在盯着那個小‘女’孩瞎想,忽然覺得小‘腿’肚一痛!
“你幹嘛踹我?”
“誰讓你‘露’出那麼‘淫’‘蕩’的笑容盯着人家未滿十四歲的‘女’孩子?”白離說得正義炳然,順道把旁邊的菜遞給他:“不是要幫我嗎?你摘菜我來洗。”
“你狠!”肖辰敗下陣來,他認命的學着白離摘菜的方式,懂得之後就開始自己摘菜。
白離見他那麼認真,也就不計較他之前的表情了:“你要怎麼買下孤兒院?”
“找我爹地出面咯,相信楚叔叔會給面子的。”
“哦。”
“你要怎麼感‘激’我?”
“……你不是說你經常做公益活動,很喜歡做這種事情嗎?”她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肖辰把摘好的菜遞給她洗:“我那是說給院長聽的,說實話,我連乞丐都沒遇到過一個,怎麼會想捐錢呢?不過這次回去,我是得多做做公益活動了。”
“你居然說謊?”
“我那是善意的謊言這樣院長才會喜歡我啊!我先說了再做也一樣啦!”
白離徹底無語,這個男人臉皮真厚,她不想和他說話了。但肖辰怎麼會放過她呢?
“白離,你和院長在裡面說什麼了?爲什麼出來之後臉‘色’那麼凝重?”
“沒事,我可能多留在這裡幾天了,如果你有事情可以先回去。”她必須調查清楚兩件事情才能離開,一是白果的身世,二是那個送文件的‘女’人是誰。還有……不會的,白離猛地搖搖頭。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竟然什麼都瞞着我?好歹是我送你到這個地方的!”肖辰嚴重不滿,他最不喜歡什麼事情都被瞞着的感覺了!
“我有自己的**權好嗎?你要不要摘菜啊,不幫忙就出去吧別礙事。”
男人黑下臉,轉移話題是吧?行,他不問了!乖乖摘菜……
兩人在廚房裡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才準備好了晚餐。看看時間,正巧六點。白離讓幾個孩子幫忙把飯菜端出去,然後洗了手和肖辰拿着碗筷跟在後面。
孩子們吃飯一般都是圍在一張大桌上,她怕有些小的夠不到,就又準備了一張。
院長欣慰地看着大家忙活,慶幸自己在有生之年,知道了這些孩子們會有着落。他走,也會走得安心。
“院長,給。”白離盛了碗滿滿的白米飯放在老人跟前。
“唉,多久沒吃這麼大腕的飯了……”感嘆完,見他們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老人忙咳了咳,吆喝着:“大家吃飯吧,吃飯吧。”
“院長,以後大家都能吃上這麼大腕的米飯。”肖辰剛說完,就見孩子們都睜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的心裡頓時有些難受:“我保證,以後你們都能吃飽飯。”
孩子們靜靜地,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隨即跟着歡呼起來。白離笑了,她看着孩子們的笑臉,覺得心的某個角落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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