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忌如怒火翻騰。
再純的藥也沒有辦法平息她心中的情緒。
席希兒深深地明白,如果自己對於那個人來說沒有了利用價值的話,她每天需要的藥就不會再有了。
一會想到這兩天戒毒的痛苦,她恨不得去死!
但她不能死,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你不是應該陪着詹瀟瀟的嗎?還是說,她做出了這種事情,自己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聞言,唐芯擡頭看她,“你在胡說什麼?”
“我在胡說什麼?”席希兒冷哼一聲,“難道消息不是詹瀟瀟放出去的?看到我變成了這幅樣子,她一定很開心吧?”
“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瀟瀟根本沒有對你做出任何事,麻煩你不要再詆譭她!”
唐芯的語氣帶着些怒火,看着她這幅咄咄逼人的模樣更加討厭。
剛想離開,樊景洲就推門出來了,立馬察覺房裡古怪的氣氛,“你們在說些什麼?”
“我只是在恭喜你們訂婚而已,沒想到唐芯竟然說我沒有資格祝福她,景洲,我是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席希兒從牀上坐起來,美目盈滿了淚珠。
一眨眼間,就從勢利的模樣變得楚楚可憐,真不愧是影后……唐芯真的佩服她,就算是身體在這種狀態下竟然還能保持着演技,果然是天生的演員嗎?
樊景洲走過去,拿出紙巾擦走她的眼淚。
席希兒立刻揚起一個笑容,眼中閃過幾分得意,“對不起,我真的……”
“希兒,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你要是在詆譭她……”說着,樊景洲的眸光一黯,“我不會再容忍的。”
唐芯和席希兒都愣住了。
他說了什麼?他剛纔說了什麼?
唐芯愕然地看着樊景洲的側臉,對方完全是平靜的,側顏依舊迷人,這讓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那一段天書一樣的話,她直到現在這一刻,終於有些明白了。
他現在就是履行自己的諾言。
“你是在懷疑我誣衊她?”席希兒眯眼看着樊景洲,說出來的話語連她自己都覺得不敢相信。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和我最愛的女人有什麼不和。”樊景洲握着席希兒的手,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
爲什麼要突然說這個啊……唐芯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像是火燒一樣,她擡頭捂住臉頰,但是火熱還是沒有要褪去的跡象。
她臉上的赧紅刺痛席希兒的雙眼,她攥緊拳頭,直白道:“可我不想跟你最愛的女人做朋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只能選擇她。”樊景洲站起身,沒有再說什麼,拉着唐芯離開病房。
席希兒愣然地看着他們離開,胸腔裡面像是什麼都沒有了似得,空虛得像要將她整個人敲得粉碎。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
席希兒希冀地擡起頭,卻看到了另一個護士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吃的東西。
不是他。
他不再無條件地相信自己了,原來這種不比信任的感覺是這樣的……
席希兒的腦海中充滿着各種問題,她搞不懂爲什麼她的命運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這一生中,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到底是哪一步做錯了?
她明明擁有兩個絕對不會放開自己的男人,他們都完美得像是王子一樣,爲什麼這個時候他們都不在身邊?
“席小姐,這是你的粥。”
護
士走過來的身影將沉思中的席希兒嚇了一跳。
“滾。”惱羞成怒的席希兒,瞪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天真的護士,覺得她身上的天真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諷刺。
護士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可、可這是樊先生讓我必須看着你吃完。”
席希兒緊抿着脣,奪過她手上的托盤直接往她的身上砸過去。
“啊!”護士被熱粥燙得立刻尖叫起來,樊景洲和幾個保鏢立刻衝了進來,看到了痛苦嚎叫的護士,馬上將她送出去。
“爲什麼發脾氣?”樊景洲走近病牀,看着牀上的女人,心裡面竟然出現一絲厭惡。
她對陌生人不屑一顧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讓他討厭過,但是現在看看,這個人曾經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她做出這種事情令他十分失望。
“我沒有生氣啊,我只是不小心手滑而已。”席希兒看着樊景洲露出一個微笑,真誠得彷彿剛纔做出壞事的人根本不是她。
“景洲,能不能麻煩你請人拿一份普通的餐點過來,我不能喝酒,但是我想喝一杯橙汁。”
再怎麼說她也是病人,樊景洲忍下心中的不滿,讓人給她帶一份餐點。
直到餐點送來,席希兒終於有了動作,一邊看電視劇一邊用餐,還不需要樊景洲在身邊。
他甫一離開,席希兒找到了手機,把電話打給秦皓。
“喂,是秦皓嗎?”
“希兒?怎麼了嗎?你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秦皓話語之中的焦急讓席希兒稍微好過了些,她立刻裝出楚楚可憐的語氣,“秦皓,我……”
“抱歉,我現在有點事要忙,瀟瀟她覺得肚子不舒服,我還在等着醫生的診斷,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先找景洲好嗎?”
“可是……”
嘟——
通話已經被掛斷了。
手機從席希兒的手中滑落到地上。
房間裡面只剩下電視節目的聲音,嘉賓的誇張笑聲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之中重複,環繞。
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墮落。
第二天一早,戴着口罩的護士端着托盤,走進被幾十個高大的保鏢包圍的病房,準備給這個癮君子一記甜美的藥劑。
席希兒已經起來了,坐在牀上發着呆。
一看到護士進來,席希兒強裝出來的冷靜再一瞬之間垮下了,她想要爬下牀,可是卻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護士對於她的痛苦完全是漠視。
“給我,快給我……”席希兒不停地撓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要親手將自己的喉嚨挖出來一樣,脖子上出現一條條血紅色的抓痕。
“不用着急,你也不希望我浪費吧?”護士懶洋洋地回答她,動作更加從容不迫,彷彿很享受現在這個時刻。
席希兒就癡癡地看着她手裡的東西,透明的液體根本看不出加了東西,但是在她的眼中,卻是救命用的。
等到護士終於弄完,席希兒迫不及待地撈起自己的手臂,用一根布條綁緊,露出血管。
護士熟練地動作着,“今天沒有見到樊景洲,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過你肯定想不到吧?”
“我的主人說了,要是你做不到的話,今天這個分量將會是你最後一劑。”
席希兒驚恐地看着她,“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子做!”
“你自己的心裡面難道還不明白嗎?我的主人不會需要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護士收回針筒,冷眼看着席希兒的恐慌,欣賞完之後纔開始收拾東西。
席希兒害怕了,但是剛纔的藥卻讓她的腦子沉浸在一種虛幻的感覺之中。
她的腦海裡面有很多人在說話,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每一個人都在旋轉,有一些來到了她的面前,扔下各種難聽的說話。
什麼影后啊,不過是一個表子而已!
就是啊,你看看她現在都變成什麼鬼樣子了,還說是影后?國民女神?簡直就是一隻鬼!
閉嘴!
憑什麼叫我閉嘴?你這種人才改閉嘴!
不!不——
等席希兒醒來,她發現護士已經倒在自己的面前,不知是死是活。
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手裡拿着水晶花瓶,上面沾有血跡。
是她動手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竟然不再覺得害怕了,她甚至可以很冷靜地思考問題。
她奮力將護士擡到穿上,扯下她的口罩,發現這個護士只是一個面容十分普通的女人。
“醜八怪!去死吧,醜八怪!”
席希兒換上她的護士服,把自己的病服扔到了櫃子裡面,束起長髮,戴上了口罩。
然後,裝着完事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
“媽媽,我們今天爲什麼要穿這種醜衣服?”
“什麼醜衣服啊?你穿這件衣服多可愛。”唐芯蹲下來給滿滿打領帶,“難道你不想陪爸爸媽媽嗎?”
滿滿直接道:“不想,我又不能拿你當沙包!”
原來這個小傢伙還想要打她!
唐芯有點不爽,給他打完領帶之後,就把他趕去了一邊,給下一個孩子整理衣服。
“你去看看爸爸好了沒有。”一個大男人打扮的時間竟然比她這個女人還要久。
滿滿立刻跑出了房間。
兩個小朋友今天特地換上了小禮服,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愛。
“寶貝,你真好看。”
“謝謝媽媽。”元元仰着可愛的小臉,抱住唐芯的脖子大大地親了一口,“媽媽,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夫妻老公老婆了嗎?”
老公老婆?這種稱呼還真是……唐芯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以前雖然被強迫叫過,但是他們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啊。
“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樊景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穿着純白色的修身禮服,絕佳的剪裁更能襯出他身材的完美,領口敞開,黑髮微微凌亂,有些不羈的氣質,深色的眼眸似乎隱隱透露着緊張。
唐芯覺得臉上一燙,立刻避開了樊景洲的視線,問兒子,“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就出發吧。”
兩個孩子愉快地跑下了樓,樊景洲卻拉住了唐芯。
他把人抵在牆上,低頭索了一個深吻之後,才道:“等我們回來,我們就是夫妻了。”
“嗯……”心口泛起一股熾熱的甜蜜,唐芯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他的眼神裡了。
她覺得自己也要主動一次,於是擡手攀上他的肩膀,幸好今天穿了高跟鞋,距離並不太遠。
柔軟的脣瓣正要接近,手機鈴聲將一切打斷。
“你先接吧。”唐芯放開了他,讓他接完電話再說。
樊景洲的語氣極其不豫,“說!”
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臉色驟變。
“怎麼了?”
“希兒她……”樊景洲看向唐芯,眼中閃爍過火焰,“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