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李凝來過一次,第一次是風幽帶他初來逍遙派時。如今這一次,卻是和龔飛一路而來啦。
李夢華當先走入了大殿,屋子又被關上。兩旁一同領路的少女笑了笑,兀自打量了李凝一眼,其中一人笑道:“瞧你也不是沒長眼睛的人物,竟然也懂得去欣賞我們龍巖師妹來!”
李凝面色一紅,兀自強辯哼道:“很稀奇麼?便是長得再漂亮的我也見過!”
那少女道:“你可別打龍巖姑娘的主意哩,瞧見先頭的那黑衣少年了麼?人家龍巖姑娘喜歡的可是他來!”
李凝悚然動容,他當然知道張揚的實力絕強。除去自身修爲外,他一坐了真傳弟子孤寒百的高徒,二來又是張瑩瑩的親弟弟。可以說,李凝半點也比不過張揚。
那少女嘻嘻笑了笑道:“你有一點張揚師兄強了一些,便是你長得俊了些!如果...”
話未說完,便聽見李夢華的聲音冷冷傳來:“你平時也還乖巧,怎麼今天話兒多了起來?”
那少年面色一變,回頭強笑着躬身道:“師姐說的是,以後師妹再也不敢了!”
李夢華冷哼一聲,高挑着眉頭衝着李凝和龔飛道:“你們兩個進去罷,師傅喚你們呢!”
龔飛面色微變,李凝卻似乎不以爲然。其實他自家心裡也是沒着沒落的,好不忐忑。
入了大殿,便看見張瑩瑩盤坐在蒲團之上打坐。她一身粉色長衫,雙眼緊閉。呼吸均勻,美若仙子。
若說龍巖的美便在於不惹塵埃,純真無暇。相比於這張瑩瑩,她的美更勝於龍巖許籌。龍巖的美如同暖玉,無暇溫馨讓人見之便想捧於手中呵護。 而張瑩瑩的美,則如同千年的寒冰。杜絕塵埃,拒人千里。讓人自然而然心生敬畏,卻又戀戀不捨。
龔飛於賞花弄月方面已經小有成就,不比得李凝這般的凡夫俗子。自然而然,竟然癡癡的看的有些發呆。
不知何時大殿的房門被人合上,只餘下李凝和龔飛在這空蕩蕩的屋中。他們二人均自不敢出聲。
張瑩瑩也似乎沒有察覺到二人前來,竟然只顧着打坐並不說話。龔飛看的癡癡的,便覺得若是往後都這般過便該有多好。自家這樣癡癡的看着她一千年,一萬年也不嫌累來。只是龔飛何曾思襯過,自己真能活上千載萬年麼?
幾乎瞬間,他的心神被張瑩瑩所吸引。
而李凝則不同,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張瑩瑩身上一朵花兒來。他只知道張瑩瑩長得極美,與龍巖一般的美。好像沒有看見她們二人笑過,不知她們二人笑起來是否有李夢華好看。
李凝見張瑩瑩兀自打坐,於是閒閒的在旁邊站着。
不多時,便看見張瑩瑩渾身上下煙霧繚繞。李凝看的大驚,心中暗襯道:“這便是逍遙派的長生之法麼?果真是美妙無比!”
他依稀間看見張瑩瑩眉頭忽展忽蹙,時而面露痛苦之色,時而又露出舒暢之意。李凝心中暗襯:“看來她是着了魔啦,常聞修煉一途最是兇險不過。一個不慎就會落入魔障,到時候非死不可!”
李凝嚇得心中砰砰直跳,他只聽風幽說過着了魔的利害關係。卻從未真真看見過走火入魔是何種跡象。
只見張瑩瑩此刻香汗淋漓,想來是真的活不成啦。
李凝看的心中一動,暗襯道:“我該不該救她來?”
他想來想去打不定主意,他對張瑩瑩始終有些偏見。所以希望她交上華蓋黴運,可真讓張瑩瑩着魔死去,他李凝自覺心中大爲過意不去。
自家堂堂男兒,怎能見死不救?
可是,救還是不救?
想了半天卻也沒有想出個結果,正在他凝神沉思不知所措時,忽聽得張瑩瑩重重的舒了口氣。只見她眉頭之上凝聚着寒霜,整個人身上竟然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一時之間,頗有寒意。
李凝不禁身子打了個哆嗦,卻聽張瑩瑩說話道:“你們的事情我可都聽說了!”
那邊的龔飛親眼看見張瑩瑩修煉,心中大是羨慕欽佩。他當即恭敬躬身道:“弟子龔飛,見過張長老!”
李凝也道:“弟子李凝見過長老!”
那龔飛又道:“能親眼看見張長老修煉蓋世神功,是我二人的福分!”
李凝沒說話,卻不屑的瞥了龔飛一眼心中暗襯道:“誰與你是二人來?這人真不要臉來!”
張瑩瑩毫不理會龔飛的馬屁,事實上在她耳邊恭維的人並不鮮少。聽習慣了,莫管是什麼話兒到她耳中都再也動不得她的心情。
她面無怒態,但言行舉止不怒自威。起身擡頭,只是淡淡的掃了李凝二人一眼。於她一眼之下,二人便覺得自家的心思被猜了個通透。卻見張瑩瑩似乎嘲弄的一笑,仿似嘲笑着二人各懷鬼胎。
二人身子一震,心中那不恭的心思頓時掃得一乾二淨。龔飛瞧瞧的擦了擦冷汗,偷眼看了張瑩瑩一眼便道:“弟子一入青木峰便恪守規矩,若非那小賊頂撞侮辱,弟子萬不敢在張師伯手下惹事!”
他師傅與張瑩瑩本是同一輩的人物,自然稱呼張瑩瑩做師伯了。
往日裡龔飛聽說過張瑩瑩來逍遙派的時間並不太長,加之張瑩瑩年幼想來修爲不是很高。他心中多少有些輕視,只是先頭張瑩瑩斜眼一撇之下便讓他感受到了張瑩瑩帶來的無上威嚴。此時此刻,他哪裡還敢放肆?
李凝心中大怒,反駁道:“怎能說我侮辱你來?明明是你欺人太甚,小爺看不過了纔出手來!”
他話未說完,張瑩瑩便冷哼道:“你們兩個也不用多說了,不管誰對誰錯,在我峰中鬧事就要認罰!”
她看了李凝一眼,道:“你叫李凝對吧?上次你答應我的紅噱頭可是找來了?”
李凝面色一紅,哼道:“紅噱頭麼?我轉眼便能幫你找到!”他其實心中也沒有底,不知道風幽那邊情況如何,是否真的找到了紅噱頭來。
那張瑩瑩聽他這般解釋,心中其實早已猜到了結局。當即佯怒道:“你兩次三番在我青木峰鬧事,認錯卻不認罰,是個不敢擔當的渾人麼?”
李凝做過偷東西吃的小賊,也做過打了人跑的混混。但認錯不認罰,不敢擔當四字他卻從來沒做過。當即駁道:“認錯不認罰,不敢擔當的是婊.子。小...我纔不會做那種事咧!”畢竟自家理虧,加之對張瑩瑩多少有些許的敬畏,所以他說話來不敢帶粗口。
張瑩瑩哼哼冷笑,喝道:“你既然不做那種事情,怎麼又來我青木峰鬧事兒來?”
眼看李凝兩兩吃癟,也看見張長老跟李凝似乎頗有間隙。龔飛心中大喜,心中暗襯:“我便說張師伯終不會因爲一個雜物處的弟子便落我師父的面子來,果真如此!”
他暗暗冷笑,卻見李凝面色通紅,忽青忽黑顯然是惱羞成怒的症狀。龔飛雖與李凝接觸的不多,但大抵知道李凝是個牙尖嘴利,從不肯吃虧的主。卻沒想到李凝只在張瑩瑩手下走了一回合,便招架不住。心中大是佩服張瑩瑩的手段,又極其幸災樂禍李凝的遭遇。
張瑩瑩似乎並沒有忘記得意忘形的龔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來道:“你還站着做什麼?回去好生聽你師傅的話,以後莫要在我青木峰鬧事!”
龔飛恭恭敬敬的唱了個諾,躬身而退終究小心翼翼出了大門後才重重的舒了口氣。擦了擦冷汗,若非暖陽重新照射入雙眼之中,只怕他還以爲自家活在夢魘之中。
當時站在張瑩瑩身旁,他便如同掉入了冰窟之中一般。心中無比的寒冷,無比的侷促不安。
此刻想想未免有些好笑,頓時得意的冷哼,心中想着李凝如何被責罰打罵。
卻說李凝,被張瑩瑩一句話給說的啞口無言。他惱羞成怒,頓時又生出了那多年來沒有教養的性子。心中暗襯,咬牙切齒道:“好,好,好!你們長老之間有勾結,我說是說不過你們的,打也打不過你們。你愛怎麼說便怎麼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