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聽言問道:“你身子壯實,怎麼忽然生起病來啦?”
趙思道:“我身子素來比不得李老大的,李老大,張長老可曾欺負你來?”
他自家想起上次大會之時棄李凝不顧,顯怕李凝生氣。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裝病來。
可李凝早已忘了那事兒,便即怒道:“張瑩瑩好厲害麼?小爺怎麼不怕?”
衆人一驚,卻聽李凝又道:“小爺打算不幹啦,以後不在逍遙派做啦!”他說的心中一悲,暗襯:“逍遙派既然不要我,我何不自己出去偏要等他們來趕不成麼?”
趙思一驚,道:“老大可別意氣用事,莫不是你此來便是爲了告辭的麼?”
李凝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
他又道:“上次我和張虎打殺了龍巖那小娘皮的紅噱頭,大丈夫豈能欺負一個弱女子來?我已做好了打算,此番進去給他尋一個紅噱頭還她。那時候不欠她了的,便跟逍遙派毫無瓜葛了。
他想到自己不久要流露江湖,飄揚四處。心中不知是生起的豪情好事一股悲鳴無奈,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衆家的兄弟道:”以後弟兄們有什麼事情只管找我,誰若欺負你們便報上我的名字來!“
那些雜物弟子早就見李凝能夠架風,想他有一番際遇。加之聽李凝口氣似乎連張瑩瑩也未必放在眼裡。雖然衆人素來知道他口氣大,但卻也實實在在信任李凝本事不俗。若太日裡走出逍遙派,必定能在俗世中博得一個好名頭。
聽到李凝許諾,衆弟子心中都是一番豪情。頓即高聲道:“唯老大馬首是瞻!”
李凝嘿嘿笑了笑,又道:“咱們俗世相見,我去幫龍巖小娘皮尋紅噱頭去啦!”
衆家小弟紛紛簇擁着翻身下牀相送,便連趙思再也不肯裝病。一行人將李凝送到蒼茫山一里多路,才遙遙的看見李凝瀟灑架風而去。
心中對他既是羨慕又是敬佩,若李凝真當在俗世中拼搏。功名利祿便如同探囊取物,將來必是一個一鳴驚人者。
告別了衆家兄弟,李凝這才低調了下來。
在林中架風奔了五里多路,眼看日落西山。李凝直直朝着遠處飛奔而去,此番連續架風奔了兩日兩夜頗爲疲憊。
“只怕還要飛上許久咧!”李凝擦了擦汗水,徒步在路上走着。
“把紅噱頭還了龍巖,我就走啦。”他心中頗爲失落。
又想起俗世,便又道:“我出去了好歹看看趙瑩姐姐,她待我總算有些恩情!”想到此處,腦海中便生起了趙瑩那楚楚可憐的影子。
想起在逍遙派的日子,誰人會待自己真好來?在逍遙派中感受到了許多冷落,他便更加留戀趙瑩的好。
走走停停,越想越是悲慼。悲而高歌,口中唱的是十八摸小調‘一摸喲,摸到妹妹的雲鬢頭。二模喲,摸到...’
如此又奔跑了十來日,李凝以走入了蒼茫山中間的所在。此處已是他第一次走來,裡面碰見的妖獸奇多。好在李凝有清風靴,總能及時的避過。
若真要走到蒼茫山深處,恐怕其內的妖獸不知如何厲害咧。
紅噱頭總難尋到,雖然先頭有風幽承諾。但李凝哪敢把風幽的承諾當回事兒來?第一次承諾害他等了兩年,紅噱頭的承諾未必要等上一輩子嘞。
正架風奔馳間,驀然遠處傳來了一聲長嘯。那聲音尖銳刺耳,轟隆一聲響山體一震。林中樹葉嘩啦啦的落下,一羣羣狼蟲虎豹四處奔走。一隻金色的貂兒從李凝胯下鑽過飛也似的不見了。
李凝面色一變,瞬間一里之處絕了妖獸的痕跡。耳邊只能聽見樹葉沙沙作響,遠處“嗷嗚”一聲嚎叫,轉眼已近在咫尺。
李凝知道出了一隻修爲極深的妖獸,不敢怠慢。當即架風飛起,幾個騰挪之間尋了顆極高的大樹而去。藏身在樹梢之間,遠遠的便看見一條巨大的黑影來。
那是一隻七丈多高的巨熊,雙眼圓睜。四肢雄壯無比,它似乎身受重傷在林中奔走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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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苦笑,難怪那些個妖獸全部跑掉了,原來是碰見這樣的熊妖來。
“逍遙劍法,斬草除根!”不知是何人大喝,李凝隱隱的看到一柄巨大的飛劍忽而出現,朝着那巨熊劈來。那巨大的飛劍所過之處竟然削斷了七八棵大樹。
李凝看的心驚,暗襯道:“此人修爲真當可怖,比那風幽似乎還要強些!”
‘鏘’的一聲響,那鋒銳的巨劍竟然未能斬斷巨熊的爪子。被那巨熊的爪子死死鉗住,那巨劍之上火花四濺。
李凝看的詫異,深深佩服這巨熊的修爲。
驀然那巨劍化作一道銀光消失,朝着這邊遁來。李凝看的大驚,看見那巨熊遠遠的追隨巨劍而至心頭便是一緊。
那巨劍又跟巨熊纏鬥在了一起,其中飄散着一個灰衣人的身影。
想來那灰衣人也是逍遙派中人,見他屢屢險象環生李凝心中也對他生起了憐意。只怕這老道士真要喪命在這巨熊身下。
好個老道士,長劍揮舞劍氣縱橫,那巨熊不敢纓其鋒。他一劍劈下,必有山石粉碎古木斷裂。
那巨熊也是不弱。頗具靈智,手中耍的竟然是一套爪法。那爪法呼呼而動,時東時西莫可猜測。憑着那爪兒,幾次三番差點將灰衣人斬來的飛劍震飛。
雙方兀自爭鬥,那灰衣人越見不敵。那巨熊驀然一掌拍下,灰衣人慌忙用劍去格。‘砰’的一聲,那飛劍被一指彈飛。巨熊的熊掌去勢不減,一掌轟在了那灰衣人的胸口。
灰衣人被一掌擊飛,在空中吐血。連連撞斷了數棵參天大樹,只聽他慘烈的哈哈大笑道:“待我門中長老前來,勢必誅滅你!今日風某雖死,卻也無憾!”
李凝身子一震,媽呀一聲喝道:“風老頭,你被妖怪欺負啦?”
此刻風幽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李凝了。憑着他多年的執拗,他如何肯在李凝面前落了面子?噗通落在地上,頓時大喝道:“哪家的小娃娃在這裡瞎喊,誰是風幽?”
李凝喝道:“風幽是個老雜毛,老雜毛就是風幽!”
風幽與李凝鬥口,竟然能忘卻此刻危機。他大怒喝道:“小雜種,你罵誰是老雜毛?”
李凝喝道:“老子罵的就是你!”說話時,他已飛身來到風幽身前。只看這老傢伙鬍鬚之上到處都是血,胸口坍塌了一片。李凝看到心中一顫,悲聲道:“老雜毛,你這是要死了麼?”
風幽喝道:“你纔要死了咧,就憑那雜毛也能殺我?小雜種讓開別扶我,讓我再跟那雜毛打上一架!”
李凝哪裡肯聽?此番他知道性命要緊,竟然也不惱怒風幽罵他做小雜種。不顧風幽反對,一把將風幽拉在了背上喝道:“快跑罷,你打不過它的!”
絲絲血液從最終涌出,留在李凝的肩上。那風幽喝道:“誰說老子打不過它來?你個小雜種眼拙,不知道老子還有許多本事未曾施展咧?”
李凝知道他吹牛,便道:“你有哪些本事?”
風幽道:“老子有逍遙劍法第七式,斬天一劍。還有許許多多的本事!”說話時,他的血咕嚕嚕的冒下來留了李凝一身。
他詫異道:“兩個月不見,你都凝氣啦?”
李凝心中甚是得意道:“怎得?不服來?”
說話之時,身子飛奔的越來越遠。可拿身後的巨熊,卻越追越近。
風幽雖然詫異李凝可以架風,但終究知道憑着李凝的速度遠遠不會是那巨熊的對手。心中疼惜李凝是個人才,便喝道:“你放下我,獨自兒逃罷!”
李凝罵道:“呸,你媽媽的。老子是那種人麼?老子當你是朋友,才救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