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嘆世間冷殘,觸動心底弦。】
【如今獨處天邊,但直觀眼前。】
【冷眼對,斬他個灰飛煙滅。】
【仗長劍,攪他個地覆天翻。】
大石村,一間普通的矮石屋,鍾雁冰的住處,他正盤腿端坐,靜心運轉着三合心法,每次修煉,鍾雁冰總會不自覺地將體內金鐘喚起,隨着那一聲聲古老幽靜的鐘聲響起,鍾雁冰覺得自己的心境和修爲增進神速。而這一日,原來入仙境界“嗡嗡”的鐘聲再次變成了“咚咚”之音。
鍾雁冰原本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恢復了入仙后期境界,因爲無法御空而行,要翻過島中央的大火山口才能到達北岸,據說那大火山上還有火魔作怪,兇惡異常,所以爲了謹慎起見,鍾雁冰又多隱忍了一個月,終於在今日重回築仙初級境界。
這些日子,鍾雁冰早打聽明白那幫海賊的老窩,強烈的怒火,憤恨的心情,使他無法再多等片刻。
“咻”地一聲!青光劃破湛藍的天空,聲音尖銳,頓時引來全村人的注意,衆人望着遠去的一道青光,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全都愣住了。良久,石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用顫抖的聲音激動地大叫着:“是鍾大哥!是他!他說過要給簡姐姐報仇的!”
胖叔趕緊跑到鍾雁冰住處,發現房間裡面果然沒人,並有着一股凡人無法理解的強烈的氣流波動,胖叔激動得有些顫抖道:“難道,真的是他……?”
石島北岸,是高高的懸崖,粗狂的海浪肆虐地拍打着崖石,激盪起沖天的浪花,崖上光禿禿的,遍地都是碎石。
鍾雁冰飛在空中,老遠就瞧見了海灣邊上的那艘明晃晃的大黑船。離海灣邊不遠,懸崖臺上胡亂搭建着的一片木屋、石屋,據說便是那羣海賊的棲身之所。
鍾雁冰飛至大黑船的甲板上,雙手正反相握,提氣用力,咔嚓的一聲,那巨大的桅杆自底部直接被他掰斷。
“什麼人?!”留守在船上的幾個海賊瞪起雙目喝道,可他們出來一眼瞧見被折斷的巨大的桅杆,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登時嚇得腿軟。
鍾雁冰毫不客氣,順手掄起巨大的桅杆,“嗚”的一聲橫掃過去,幾個海賊當時被打到海里去了。
雙手舉着大桅杆,鍾雁冰徑直飛向那片木屋、石屋。
鍾雁冰身子一收,空中落下,輕輕地立在懸崖上,身後是不斷涌動、激盪的沖天海濤,這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實寫照,海浪衝天,映襯着的,是一副冷峻的臉。
這一刻,他面部毫無表情,內心,卻是殺氣騰騰。
海賊們大多都是夜貓子,再加上喜好飲酒作樂,這晌午前大都還在睡夢之中。
鍾雁冰雙手用力,一下子將大桅杆插入地縫之中,這樣“嘭”的一聲巨響,驚得海賊們紛紛躍起,罵罵咧咧中,以爲火山爆發了還是怎地。
“咦?那不是被老子一拳轟飛的小子麼?”當日的那名大漢睡眼濛濛地疑惑道。
“是啊,哈哈,這小子腦子被海水灌了吧?又來討打麼?”
“這麼老遠過來找死也不容易吧?”
“上次沒把他打死還真是便宜他了,哈哈哈哈……”
一大羣海賊應和着,笑着,狂妄着,根本沒把鍾雁冰放在眼中。而在鍾雁冰眼中,他們已經都是死人了。
“這回看我來教訓教訓他。”有一名大漢轉了轉手腕,舉步上前。
還是從裡面擠出來的那胖老大身邊傳話的小嘍囉機靈,一眼看過便驚疑道:“這,這船上的桅杆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剛說這桅杆,他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大漢還傲慢地挽着袖子上前呢,鍾雁冰冷哼一聲,抽起大桅杆,雙手抱着就輪了過來,大桅杆帶着勁風,呼呼作響,一個個的大漢像蒼蠅一樣被擊飛,頓時嚇得四處逃竄。
鍾雁冰身材高瘦,舉着個反差巨大的大桅杆,如殺神降臨一般,攪得個天昏地暗。平日裡無惡不作,喪盡天良的海賊們,帶着驚恐,帶着呼號,帶着不可思議與無法相信。
幾個月前,那個不堪一擊的毛頭小子,今天怎麼如殺神一般的突然降臨了,竟然還拿着他們的大桅杆來當武器,打人就像打蒼蠅一樣。簡直太顛覆了!
鍾雁冰一直神識強大,他邊打邊探,整窩的海賊最高有兩名涉魔後期境界的修道者,這使得他更是放開手腳,他要屠殺!他要血洗!面對這羣無恥的敗類,只能如蠅營狗苟視之,而不再是人。
鍾雁冰一邊念道:“簡巧蘭姑娘,你我雖不相熟,如今石衍兄不在,就讓我替你屠了這羣敗類吧!”
慘叫聲連連,鍾雁冰一把揪來一個嘍囉,以神識探之,快速搜索着他的記憶,這是修道者特有的能力之一,可以對普通之人,或者修爲差距極大的修道者使用的“搜魂術”。
一幕幕的記憶傳來,是他不願看到的真相,羞辱,施暴,對簡巧蘭施暴的總共竟然有一十五人,身旁滿是無情的笑聲。
“啊!”鍾雁冰怒了,徹底憤怒了!從小到大,他只有兩次失去理智般的爆怒,上一次,是他恩師玄一道長身死之時。
他在人羣中快速搜索着記憶中的十五人,每遇到一個,便狠狠地將頭顱擰了下來。
“小龜崽子,休得狂妄!當這裡沒人了麼?”木屋裡走出兩人,類似護法一職,正是鍾雁冰所探知的涉魔後期境界的二人。也許是因爲常住海域,陸地上經常聽到的“小兔崽子”,此處卻是“小龜崽子”了。
水路有別,當不知龜兔賽跑的傳說。
鍾雁冰這一頓狂掃,瞬間就殺了有幾十個人,有些早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往海里跳,有的見這二人出來,心中稍寬,待在那裡觀察着局勢。
鍾雁冰可沒有空閒與這二人耽擱,直接高舉大桅杆,騰空而起。
“御空飛行!”
“築仙境界?”
二人大驚,沒想到鍾雁冰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修爲。
“哼!築仙境界又如何,我們二人聯手也不至懼你。”
兩人紛紛掏出法寶,還未等施展,大桅杆叢空中直挺挺的砸下來了,那威勢波及二人所處整片地域,躲已經來不及了,二人慌忙抵禦。
砰!大桅杆砸下來,折斷了。
嗷嗚!白虎跟至,同一處,出現深坑。
吼!青龍身至,坑深百尺。
連連三擊,瞬間完成,一擊更比一擊狠!
這兩個平日裡作威作福,在石島附近從無敵手的“兩大護法”,還沒怎麼着,就被鍾雁冰絕情的連續轟炸給滅掉了……
那些還活着的海賊們這下子可是徹底絕望了,原本被他們奉作神一樣的無敵存在,被這個毛頭小子輕而易舉地幾下子就砸成肉餅了,直叫他們無法相信,哭爹喊娘。
吼!
嗷嗚!
啾!
青龍、白虎、朱雀一出現,整片北岸完全覆蓋,不會有一人倖免。此刻的鐘雁冰,沒有一絲留情。
爲簡巧蘭,爲村主,爲石彈,爲附近海域曾被欺壓欺辱的無辜人們。
雲從龍,風從虎,白虎口吐狂風,直將整片的木屋、石屋掀翻,掀成底朝天。
一座木屋下,是胖老大正渾身發抖,粗笨的手指頭不停地在摳着什麼。
鍾雁冰飄身飛至,那胖老大的臉色更是沒有了一絲血色了,憋着勁頭,用手指頭狂摳自己的……肚臍眼。
可憐的肚臍眼兒啊,摳得血水都流出來了。
“這是幹什麼呢?”鍾雁冰心中奇怪,但不想和他廢話,只當他被嚇得瘋傻了吧,便道:“知道我是誰?爲何而來麼?”
胖老大頭也不擡,仍然在固執地摳着自己的肚臍眼兒,道“我知道,你是大石村的那小子,給他們報仇來了。”
不知爲何,胖老大雖然嚇得發抖,但是說起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提高了許多,像是故意給誰聽見似的。
“這就夠了!”鍾雁冰不再廢話,用隨手撿來的一把彎刀,砍下了胖老大的腦袋。
胖老大拼着最後一口氣,終於叢肚臍眼裡面摳出來一顆墨綠色的珠子,一把捏碎。
珠子上有條金絲與他肚臍眼肥肉相連,因他只知享福作樂,肥得連原來嵌着的珠子都包進肉裡了,所以才狂摳了半天。
墨綠色的珠子一被捏碎,裡面冒出一縷黑煙,那黑煙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將鍾雁冰上下打量個遍,最後竟還振振有詞道:“作對本門,好大膽子!小小年紀,如此了得!不爲所用,定要誅之!”
言罷,消失不見。
青龍、白虎、朱雀已將整窩海賊清理得差不多了,海面上重歸平靜,鍾雁冰心裡卻犯了嘀咕。
不是因爲他殺人,而是因爲那縷黑煙。
咻!朱雀極速飛至,雙爪拎着一人,乃海賊二當家,當日看上簡巧蘭的是他,提出要衆人姦殺之的也是他。
“大爺!大俠!老祖宗!饒命啊!”二當家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鍾雁冰不願再多看他一眼,拎起刀來就要砍下,略一思索,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以強大的神識拘來二當家的一縷靈魂,收至瓶中,手起刀落,將其腦袋切了下來。
“如此,一十五人一個也不少了。”鍾雁冰說着,將十五個頭顱用大布包着,又將海賊們的財物攏了些裝了,收了青龍、白虎、朱雀,朝石島南岸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