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山谷中,那被李秋仁拍一掌而飛退的沈武年吼道:“你如此殘殺同道,必定遭到天譴的。”他的眼猩紅。
“轟隆隆”一聲雷鳴,真應驗了。
看着猶如困獸的沈武年,那李秋仁指天道:“天譴?哈哈,你看那雷電它真會劈下來麼?即便劈下來我李秋仁也扛着,我怕天譴就不會獻計除掉你們這些門派弟子了。”他的眼睛是俾睨天下的傲然,他知道他父親的志向,也知道自己的志向。對於其他處於一丘之貉的三人,這李秋仁倒是不忌諱。
這李秋仁之所以要殺沈武年師兄弟,那是爲了殺人滅口。這樣他出去說他們受到獸潮的襲擊,其餘人都不幸身亡了。那晚李秋仁炸死凡塵風及其餘人時,他看見那沈武年眼神就已經起了殺意了,只是當時自己身體受傷太嚴重了。
“啊~”
一聲慘嚎,那周成傑不幸被範長河一劍穿心了。望着死去的同門,沈武年知道了今天已是絕境。但是他想好了,即便是死,也不能白白的死。
沈武年發狠的抹了抹脣邊的鮮血,反正要死,那就死得其所吧。“啊~”但聞那沈武年仰天一聲長嚎,周身三尺內的雨水紛紛退去。只見紅影一閃,七道人影分裂而出,而那本身的沈武年不見了。
“羅仙幻影,絕殺陣。”見狀,那伊人來驚顫道。作爲荊州第一大派核心弟子,他還是知道一些宗門的高絕武技,這“羅仙幻影”是同歸於盡的殺招,那沈武年在身子分化時就已經死了。
被伊人來與李秋仁滅掉的影子不見了,憑空消失;然而那伊人來的話還是慢了。
“噗,噗。”兩聲穿體的聲音響起。
但見那範長河與平江南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兒有一個窟窿。鮮血直淌,他們無法置信。
且說那範長河與平江南無法置信地望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那是心臟啊!望着這一幕,那李秋仁也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麻,這活生生的人,咋一轉眼就死了呢?一口鮮血噴出,不願死去的範、平二人還是雙雙地倒下了。“李兄,你還好吧?”那伊人來見發愣的李秋仁不禁問道。李秋仁此時也不知道想什麼,竟然沒有回答前者。
那伊人來也不以爲意,畢竟這“桂陽三劍”酒色相交多年,有點感情也是正常的。當下只聞那伊人來望天道:“其實他們死了也好,那樣桂陽郡的天下也就是李秋仁的飛天宗的了,還有誰能和你搶呢?”雨水打在伊人來的臉上,他也不以爲意。
聞言,那李秋仁心間巨震,這伊人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塊頭,心思還是縝密得很。當下那李秋仁表現得一臉悲慼道:“伊兄,我們好歹也是一道出來的,能否幫兄弟扛一個朋友,想想時間也快到了吧。”
聞言,那伊人來笑道:“這有何難,你收集來的那些魔核兄弟我也一併幫你扛着。”原來那些人的魔核也都落入李秋仁的手中了,值多少金子沒有人知道。
這是一個翠色掩映的山谷,雨後的山間給人一種異常清晰的感覺。葉上的雨水還未全部掉落,風過處,輕輕一晃便淅淅瀝瀝灑落。
山間的草尖上時時可見幾隻身材細長,體紋爲綠藍交替,羽翅透明的豆娘飛過。這是一種比之蜻蜓還小的昆蟲,其顏色甚是鮮豔,有紅的,藍的,白的……飛如是挽着凡塵風的手臂,駐足在一處草叢畔,不爲別的,她拉着凡塵風在欣賞豆娘那優雅的身姿。
此時但見一隻綠藍相間的豆娘向一隻藍白相間的豆娘追趕而去,最後經過一陣糾纏,這兩隻豆娘便連在一起,一前一後向遠處飛去。望着這一幕的飛如是想起了什麼,小臉兒不禁一紅,做賊心虛的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凡塵風。想起那段銷魂的時刻,她的心便不住的猛跳。下意識的用力緊了緊挽着凡塵風的手臂,兩人又繼續前行,就像是一對漫步田間的情人,看着山野的秀色。
飛如是今天看起來比之以往更加的明豔動人,許是經過愛情滋潤的女孩都這樣吧。她伸手捎了捎額前的劉海,眨着靈動的眼睛,抿起的櫻脣擠出腮邊的兩個梨渦。最後兩隻手環着凡塵風的左臂,抱着,就像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抱着抱抱熊一般。她走路的樣子也很調皮,蹦蹦跳跳,不住的搖晃着身邊的凡塵風。這一切都在宣誓着她此刻很幸福,幸福得就像產婦懷中的寶寶。
對於這樣的女子,凡塵風根本沒有啥好說的。他唯有感慨上天對自己特別照顧了,除此之外,他啥也幹不了。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路上殺了一些魔獸採了一些較不常見“仙草”,這一日,凡塵風他們到了瑤山邊沿地帶。
熊熊烈火邊,飛如是像個孩子一般躺在凡塵風的懷中,她讓凡塵風喂她吃東西。她不知道自己和他快樂的日子剩下多少,她要在能愛的時候拼命的愛,即便最後獨自黯然散場了,她也不後悔。有這些美麗的回憶,她覺得夠了。那天晚上,她在他的懷裡做了一個很怪的夢,想着,飛如是又不住多看了凡塵風幾眼。
望着那雙如水的眼眸,凡塵風的心又開始融化了。他發現他不明白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還有她身上那百合花的幽香,如夢似幻。像等待千年的人,終於等到了輪迴的歸來之人。
眼睛慢慢地閉上,微啓的朱脣等待着情郎的摘採。她的情愫又開始蔓延,她發現無論如何滋養也滋潤不了她那乾涸的身體。真的好想,好想化爲他身體的一部分,融入他的身體裡。
烈火邊,是溫柔鄉。也是離別的最後一場,下一個天亮,再會時又會在何方!
次日午後,正行路的凡塵風與飛如是在一個谷中停了下來。飛
如是來到凡塵風身邊,仔細地看着他的面容,然後拿着袖子爲其擦拭着。其溫柔之狀宛如一位剛剛過門的小嬌妻,那認真勁兒,無法言傳。
從懷中取出一個晶瑩的碧綠色野果,碰了碰凡塵風的嘴脣,飛如是說道:“風,咬一口吧。”那烏黑的眼眸,微笑的表情,讓凡塵風忽然有種鼻酸的感覺。凡塵風當然不知道,在飛如是這樣的歡快的外表下,她也有一顆黯然的心。她知道回去的日子近了,那時又是另一場風波,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
休息後,凡塵風拉着飛如是繼續向北行去。
在過了一處亂石堆後,凡塵風只感覺自己全身的毛猛地直立而起。來不及多想的他,當下護着飛如是向一邊倒滾而去。“嘭”的一聲巨響,那亂石堆忽然炸裂開來。被凡塵風壓在下面的飛如是臉色發白,那強悍的爆裂可不是一般人能製造出來的。
而在此時,只聞得一道聲音響了起來。但聞其道:“哈哈,年輕人,身手真不錯。”當下一位黑臉大漢笑呵呵的行步而來,而他的身邊跟着便是那位和凡塵風動過手的奔波灞。
凡塵風扶着飛如是站起來,但他的眼睛是望着那男子的,他看不透他,因爲他的身上既沒有修爲力,也沒有真力波動,更沒有元力。對於不知道的東西,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閉上嘴巴。
望着不言語的凡塵風,那男子呵呵笑道:“小兄弟,見到我二弟奔波灞你應該知道本仙灞波奔爲何來找你了吧。”他雖然笑着,但是眼神卻是凌厲的。
那【舜華續魂草】可是他自己親自冒着生命危險在【獸域大霧山】爲兄弟找來的,只盼望自己的兄弟能夠化形成功。而他自己便是一隻融合期的大猩猩化身而來的,他稱自己爲“本仙”,而在世人的眼中,他就是一隻真“妖怪”了。至於那沒有化身的奔波灞,充其量就是獸怪。魔獸的生命比人長,但也有盡頭的;而進入妖級別的魔獸,不能說與天同壽,但也至少能活個近百萬年。這兄弟情深的灞波奔哪能容忍凡塵風將他的仙草給拿走了,他非扒了凡塵風的皮不可。
那灞波奔當看見如水的飛如是時,彷彿像看見了水澤仙子,那眼睛直勾勾的令飛如是趕忙躲進凡塵風的背後。成妖的魔獸當然看不上還是魔獸之體的同類,看見如此美麗的仙子,他哪能放過。
堅定了殺死凡塵風的心思後,那灞波奔問道:“年輕人,你若交出偷了我二弟的那株仙草,我便放過你,如何?”他的眼睛看不出先前的色相,滿瞳清明。這妖的智慧還是相當高的,普通人還是比不及的。
望着如此說話的灞波奔,凡塵風冷冷一笑,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在別人的地盤被碰個正着,還能有安然離開之理麼?凡塵風握了握飛如是顫抖的小手,身子向後退去,他可不願意此時的飛如是再受到傷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