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手寫的有些痠疼。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用筆寫在筆記本上,明明我都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寫字了,更多的時候我都是在使用鍵盤。
但是這一次我卻將這些寫在了紙上。
想着鄔麗告訴我的話,我看着寫滿了幾頁的筆記本,不知道我想的那個人的靈魂是否會真的進入到我寫的文字裡面。
慎重的將兩個筆記本鎖好,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
明明這戶房子裡面就我一個人,我鎖着和隨便放在某個地方,兩者好像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
外面的天色將黑,我寫了大半個白天。
或許這就是我爲什麼會手腕痠疼的原因。
冰箱裡面還有着一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瘦肉,我拿出來聞了聞,還沒有變味。
然後便是幹炒了一個肉片,加上兩碗白米飯便是解決了我今天的進食。興許是我一直在家裡的原因,我的食量越來越少。
所以我開始變的每天只吃一頓飯。
當然有時候也會覺得飢餓,這個時候我通常會選擇泡麪緩解一下自己的肚子。
這種極不規律的飲食也是報應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身體素質開始越來越差,但是我的肚子卻是越來越大。
從以前那種勻稱的身材開始變的有了自己的標誌小肚腩。
沒有洗碗,只是將它們丟在了洗碗池裡面用清水泡着,就好像是我的襪子一樣。然後就這麼放任自己躺在沙發上面,將自己的思緒完全的放空,靜靜的看着天花板。
有時候我也會想像要是什麼時候我能夠一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一片純白的或者陌生的天花板該有多好。
那樣或許我方纔能夠放下這個世界的一切,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忽然響起的鈴聲將我驚醒,我拿起手機卻發現上面顯示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電話號碼,處出於禮貌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請問你是誰?”我問道。
“李寒飛?”對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鄔麗?”
“嗯,是我。”
“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嗎?”
“...”對面一陣沉默片刻之後纔有聲音傳了過來,“我想再問問你和寒芷當初的事情。”
“當初啊....”我說道,目光卻看向了我鎖住的那兩個筆記本的方向,給鄔麗講述的故事也是從那次食堂說起。
當初就是在正式開學的第一天,我和寒芷約好了之後去了食堂吃早餐,然後我們在出來的時候遇見了我的室友蘇紅他們。
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怎麼想的,反正到了最後我都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將自己完全的隱藏在寒芷的身後。
等到我們兩個人進到了教學樓之後我才和寒芷分開,各自前去各自的教室。
然後我便在早上得到了一個算是好消息的壞消息。
好消息便是我們今天依舊沒有什麼事情,除了正式的認識了一下我們班級的哥各科老師。然後就是收到了我們嶄新的課本。
下午就是放假...其實我們男生的心中並不是那麼的喜歡這個獨特的假期的。
放假的原因很簡單,便是爲了我們明天開始的軍訓做準備,按照我們班主任的說法便是我們男生的頭髮髮型基本上就是完全不符合軍訓的要求。
所以直接給我們全體的男生放了一個假去理髮...
這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我們高一的校區所在的地方可不是在城市之中,最多隻能說是近郊,畢竟從我們學校到城市裡面的話還是需要大概四五十分鐘的時間。
所以男生要是請假前去理髮的話,算是往返和理髮的時間這和放假也沒什麼區別。
所以我們的班主任就直接給我們開了一個條子,然後我們班級的全體男生便拿着這個條子出去了校外。
然後理髮之後需再回來。
我們男生出去的時候,每個人都是秀髮飛揚,雖然不是那種非主流的髮型,但是還是長髮蓋過了眉毛的那種“流行”。
然後回來的時候幾乎都是變成了短髮,大概兩三釐米長的那種。
我開始的時候居然以爲減掉了頭髮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便算是過去了,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後面到來的教官是個什麼樣的人..
總之在那短短的兩個星期裡面,我們沒少在頭髮這件事情對他抱怨。
當晚,在我去到教學樓的出口的時候寒芷便已經等在了那裡 。
然後我們兩人不斷的相互告訴彼此我們在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寒芷在說,而我也就吐槽了一下軍訓對於我們男生的髮型的要求。
我能夠感覺到寒芷的今天是快樂的一天。
她在說着自己班級上的同學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
好像在高中的時候女生之間的快樂真的是比男生之間的快樂要多得多,最起碼我經常能夠看見女生臉上的那種笑臉。
而在男生之間,除非是真的在相互的玩耍的時候,不然在尋常的時間裡面真的很難看見。
學校裡面的生活好像從最開始的時候便是和我現在的一樣的,每天重複的做着前一天所做的事情,然後在第二天的時候再重複今天所做的事情。
沒有經歷過的人或許會覺得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一場煎熬,但是事實上卻正好相反。
幾乎每一個經歷過這樣生活的人在過去之後都在無時無刻的不在懷戀這段歲月,不管當初的這段歲月在當初的時候是多麼的平平淡淡是多麼的讓人興趣激昂。
最後留下的總是無盡的唏噓和感嘆。
就好像我現在無比的懷戀當初和寒芷的那一頓晚餐。
在當天晚上我們在食堂分別之後我便回到了寢室,在這個時候其實我便有了那樣的感覺。
我和我的室友他們的世界有着一層天然的隔閡,哪怕我也能和他們之間打打鬧鬧、嘻嘻哈哈,但是總是能夠感覺到我遊離於他們之外。
所以我的話語越來越少。
他們組成了一個小小的世界,但是這個世界之中沒有我,我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就如同一顆彗星對於地球。
我總是偶爾對這個世界展現一下自己的存在,但是卻從未真正的進入。
我有着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禁錮了我,但我卻甘之如飴。
掛掉了電話,我的心裡面卻還是有些不安。
因爲在掛掉電話的時候鄔麗約我明天中午出去吃飯。
和別人一起出去吃飯?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自己都忘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我便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打扮,幾乎將我所有的衣服都嘗試了個遍,然後選擇了一件格子襯衫,加上一條休閒褲。
好吧,我不得不承認這和我平時的穿着沒什麼兩樣。
在聊天記錄裡面翻找出鄔麗給我的地址之後我便出了門,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在說出了地址之後我便坐在後座上開始閉目眼神,腦海裡面回憶着自己和鄔麗的記憶,我們相識也算是有了幾年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面我所有的交談幾乎都是和鄔麗進行的。
所以可能我對鄔麗有着一種很奇特的感情,有些像依賴,也有些像是渴望,但是我可以確定這種感情絕對不會是你們所想象的愛情。
愛情那種東西我在當初的時候也曾經經歷過,完全與我對鄔麗之間的感情不同。
還沒等我理清楚我和鄔麗之間的關係,出租車大叔便將我帶到了餐廳,一間西餐廳。
而且在我到來的時候卻發現鄔麗早已經到了這裡,而且她所挑選的包廂很特別,1314號包廂。
我還清楚的記得我第一次吃西餐便是在這家餐館的這個包廂裡面。
“你好。”我打開門看見鄔麗的時候說道,“沒想到你來的那麼早。”
鄔麗似乎對我的提前到來有些吃驚,畢竟我和她越好的時間是十二點,但是現在才十點過了幾分鐘。
驚訝的表情在鄔麗的臉上僅僅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不見。
她換上了一副我熟悉的笑臉,“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早,不過我等下還有個顧客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還有顧客?”我疑惑的問道,“難道你今天是準備在這裡照顧你的病人嗎?”
“沒有,本來我今天並沒有事情,但是我們這一行往往會有些突發情況你是知道的,所以只好...”鄔麗對我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
“那...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用,你等下就說是我的助理就好了。”
我坐在了鄔麗的旁邊,畢竟從來都沒有助理和顧客坐在一起的先例。
鄔麗的身上傳來一陣香味,好像是梔子花的味道,對於這一點我在上次的時候其實便感覺到了。
有時候我也很奇怪爲什麼鄔麗會喜歡這種味道。
鄔麗的顧客是一位大約二十多歲的女人,長的很漂亮,而且很高。
我的身高是一米七,那位女士和我握手的時候我大概的估計了一下她比我還要高上半個腦袋。
大約花費了一個小時多的時間之後鄔麗才終於將那名女子給送走。
女子走後鄔麗一邊收斂着那些病例,我就在旁邊看着。
“你給我的治療好像和別人的不一樣。”我突然說道,這一點也是我在看過方纔鄔麗對那位顧客治療之後所知道的。
“因爲你是我的朋友,但是她只是我的顧客。”鄔麗回答道。
“那你今天把我約出來是爲了什麼?”
“講故事,我現在對你高中時候的那個故事越發的着迷了,我很想知道你口中的那個寒芷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說完鄔麗從她的包包裡面掏出了一個筆記本,封面上寫着寒芷的名字。
“這裡面就是所有的你給我講述的寒芷。”
對於鄔麗的話,我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該要怎麼回答。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古靈精怪的妹妹,還有一個擁有一切美好的初戀,如果兩者合一便應該是我心中的寒芷了吧。”
鄔麗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這麼說的話,你就是傳說之中的妹控?”
“...算不上吧,畢竟我和寒芷...”
話還未說完,鄔麗便打斷了,“算了,你還是直接講講你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
我初中的時候經歷過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軍訓,而第二次軍訓自然便是高中時候。
那天我們每個班都站成了一列,然後組成了一個大大的方隊,然後便看見一隊穿着野戰服的軍人這麼跑到了我們的面前。
每一個戰士都對應着一個班。
這便是我們接下來兩個星期所要面對的教官了。
按照我們國家的老規矩,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帶頭的哪位嘮叨一番的。
等嘮叨完之後便將我們這羣2017屆的祖國花朵交到了我們教官的身上。
一列一列所組成的大方隊被我們的教官按班級分爲了一個有一個的小方隊,然後第一件是便是讓我們立正站好。
然後便一個一個的給我們檢查頭髮。
當然主要的還是男生,因爲我想教官要是讓女生將那頭長髮給減掉的話,那些女生絕對敢在這學校裡面掀起一場革命。
教官一排一排的走過,時不時的便叫出一個“你”字。
被叫道的人自然是不合格的,在聽到了大概五六個人的名字之後教官來到了我的面前。
然後“你”。
於是我便也站了出去,等到檢查完了之後教官也算是給我指出了一條出路。
教務樓下面的大廳,那裡我們的學校專門給我們請來了一個理髮師,只需要五塊錢你便能夠擁有一頭絕對符合要求的頭髮。
不過在我們跑去的途中,我摸着自己兩三釐米長的頭髮實在是不知道爲什麼。
現在還記得當初的那個理髮師信誓旦旦的模樣...
同去的幾個人裡面我的室友便有兩個,蘇紅還有丁雯。
“李寒飛,沒想到你也來了。”蘇紅對我說道,而丁雯就這麼站在蘇紅的身邊。
“嗯。”我勉強的對蘇紅笑了笑,心思卻在旁邊剪頭髮的師父哪裡。
這一刻我們在這裡的所有男生基本上都知道了什麼叫做無情,那種剃刀就這麼貼着你的頭皮下去,然後基本上就剩下了點發茬。
反抗...這種東西在這裡是沒有用的,只好是慢慢的排隊,等待着哪位大爺將我們僅剩下的一點頭髮給幹掉。
然後七八個人一同頂着個光頭回到自己所在的方陣。
在路過第十方隊的時候我已經儘量快了,但是沒想到還是被那個我最不想被看見的人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