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念及點舊情的耿鵬飛,不想在公開場合、特別是在寧家家門口與寧淑珍鬧的太難看。可她的這番話,着實讓耿鵬飛心裡很是不爽。
“一、從始至終我都沒說我能代表耿家。二、哪怕是你埋進耿家的祖墳裡,你也代表不了耿家。所以,你不需要念及耿家的面子,也不用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一些不着調的話。更不用拿我的大伯、父親及那幾個親戚來說事。”
“他們願意抱團取暖,那是他們的事情。我想怎麼做那是我的事情!他們聽信過我的意見過嗎?沒有……反之,同樣如此。”
待到耿鵬飛說完這話,衛子民突然拍手道:“好啊,做大事的人就該這樣‘六親不認’。前有耿總‘六親不認’,後有賈少‘大義滅親’……你們這個團隊也是可以的。”
當衛子民‘以偏概全’的說完這番話時,肖勝冷笑道:“說道‘六親不認’,我們還得給衛老看齊啊。卸磨殺驢的事,衛老每年都得一起。這還不算,就連現在的衛夫人貌似都是‘二婚’,頭婚的丈夫,就是他親手解決的。說到‘不擇手段’啊,衛老真是‘前輩’哦。”
衛子民在餘杭公開的‘秘聞’,現在可不都是誰敢在背後議論的。更別說,就當着他的面講了!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衛子民表情瞬間凝固在了那裡,隨後變得猙獰起來。
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
十多年的‘舊賬’,不曾想到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年輕,在今天當面提及。這對於衛子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
“對了,還有!我聽說衛老還有個姑娘。都快成親了,被一貴人看上。你是連哄帶嚇的硬是,雙手把自己的親閨女送給人家做小。不是,衛總啊。你咋有臉跟我在這又說什麼‘六親不認’,還說什麼‘大義滅親’?王景山不是剛被你補一腳嗎?”
“生怕他的事牽扯到自己,連忙讓人‘快刀斬亂麻’的了結這事。你說跟你合作或者跟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是不是很悲哀啊?得隨時做好被你擺一道的可能嗎。”
當肖勝‘慢條斯理’的說完這番話後,氣急敗壞的衛子民伸出右臂,就準備朝着肖勝這邊衝來。而他剛有這一動作,一直沉默不語的曹揚箭步的躥了上來。
只擋在肖勝面前數秒鐘,便被這廝用手撥到了後面。
“衛夫子不在餘杭,張恆飛臥牀不起,王崇山現在還堵在北門龜爬式的往這趕。如果這裡不是江南會所,我給衛子民八個膽子,他都不敢跟我這個‘愣頭青’大放厥詞。多少年了,都忘記自己提刀了吧?外面養那麼多小的,‘提槍上馬’行不行啊?”
“別人把你衛子民當成餘杭的大人物,但在我肖勝眼中,只要不是朋友,那就是對手。既然是對手,就沒有大小人物之分。都特麼的是‘瓜皮’!”
說完這話的肖勝,惡狠狠的補充一句:“廢柴……”
“肖勝,你特麼的記住你今天所說的這句話……”
也就在衛子民‘失態’的吼出這句話時,往前一步走的肖勝揚手就有扇對方的軌跡。而且,還不是那種做作的惺惺作態。
那是真往衛子民老臉上扇啊,一點都不客氣。
可就在肖勝有所異動的一剎那,距離其不遠的一名男侍者,突然出手。以迅即不及掩耳之勢的箭步竄到了衛子民身後,僅僅一記寸力,便把衛子民往後來了大半步。也就是這大半步,亦使得肖勝未能如常所願。
而看到對方動的曹揚,本能的擋在了肖勝前面。
其實對方未曾想要攻擊任何人,但也不想讓任何人在江南會所受到攻擊。
這就是‘江南會所’的宗旨。
“不好意思衛總,地面有點滑。麻煩您站穩了……”這名動作極快的男侍者,正是剛剛引領着衛子民、徐凱兩人故意從二號走廊走的大海。
任誰都聽的出來,對方故意這樣說,是免得衛子民尷尬。
直至回過神,衛子民都不敢相信,肖勝真的敢對自己動手,而且還是在江南會所。
原本一直不吭不響的賈巖,在看到這一幕後尤爲緊張。特別是在大海出手後,那數名身着保安服的男人,各個一副枕戈待旦的姿態,瞪向了收手的肖大官人時,他甚至連深咽吐沫都覺得吃力。
要知道,這麼多年了,從未有人真正敢在江南會所出手。上一個,還是北邊來的二線公子哥,回去之後還差點被折騰成‘憂鬱症’。
可今天,肖勝就在大庭廣衆之下,還真就出手。毫無預兆的朝衛子民扇去,只不過快人一步的大海,避免了這份‘尷尬’。但與此同時,肖大官人也算是‘挑釁’了江南會所的威嚴。
“跟孩子、家眷無關,讓他們先走……”
“跟淮城來的這些人也無關,讓他們隨後走……”
“和賈家無關,讓賈家人也可以走……”
臉上依舊掛着淡然自若笑容的肖大官人,掃視着那羣劍拔弩張的保安。一邊掏出香菸,一邊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待其說完這話,馬胖子連忙說道:“狗勝,你這就沒意思了。不能打,還不能挨啊?我這二百來斤的體重,砸也能砸壞一個。”
“都別逞能,江南會所的保安,沒一個不是武修的。曹哥,你安排一下帶他們走。只要他們還沒膽大妄爲到,當衆弄死我。只要給我時間,讓我養好傷……衛夫子化勁中期的我都敢劈,這羣充其量最高也沒到暗勁的人,總會有落單給我機會的時候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我是小人。用不了十年,一個月就夠了!”
‘啪……’
說完這話的肖勝,淡定的點着了香菸。
在他落座的一剎那,雙指夾煙的肖勝,指向衛子民道:“有句話,我不止跟我一個對手說過——我肖勝要是沒有從頭再來的勇氣,老子不敢這麼狂。你不是第一個聽我說這話的人,前面幾個很不幸,我都沒有讓他們善始善終。包括他的主子——李涯。”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輕彈了下宴會的他繼續補充道:“不就是想要在江南會所裡‘激怒’我嗎?想借會所的幕後東家壓我一頭。我特麼的真懶得再跟你‘嗶嗶’下去了,按照你所設想的那樣——我動手了。”
傾吐一口香菸的他,咧開嘴角俯身道;“這世界啊,有一半人嘲笑另一半人是傻子。可其實呢,都是‘廢柴’。”
“肖總,那你這樣說,不也把自己比喻成了‘廢柴’嗎?”
也就在肖勝說完這話之際,一道天籟之音從旋轉的階梯處,由遠至近的傳來。
聽到這道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只見一襲連衣紅裙的杜婉蓉笑靨如花的款款從樓上走了下來。
看到她出場後,整個大廳的男人,目光皆被吸引。包括肖勝,只不過後者臉上的笑容顯得很邪乎,甚至有點‘冷冽’。
“杜總……”
“杜xiao jie……”
絡繹不絕的主動打招呼聲‘此起彼伏’,下樓的過程中,杜婉蓉緩緩朝着這些人點頭示意。
待到她出現後,那些個劍拔弩張的保安們,也不似之前那般繃着了。而是默契且從容的後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整個大廳中,敢造次的喊杜婉蓉一聲‘杜xiao jie’的也只有‘倚老賣老’的衛子民了。畢竟,他在餘杭出來混時,杜婉蓉還是個襁褓中的孩子。一晃二十多年過去,連當初的丫頭片子,都長大了。
“徐總,寧總好!”
“衛叔叔好!”
說完這些的杜婉蓉扭過身的望向賈巖道:“賈少……哦不抱歉,現在應該尊稱你爲‘賈總’。賈總,別來無恙。”
“杜總好!”笑容有些僵硬的賈巖,在氣場十足的杜婉蓉面前顯得還是有些拘謹。
“三叔爲你找了個好‘老師’,只不過這個老師太‘高調’了。”
說完這話,杜婉蓉把目光投向了始終沒有起身的肖大官人。
“嗯?杜總嘴裡的‘老師’,不會說的是我吧?”
“你覺得呢肖總?”
說這話時,杜婉蓉踩着紅高跟鞋走到了肖勝旁邊,居高臨下的望向對方,隨後‘緩緩落座’肖勝對面的位置。
“給肖總上壺好茶,哦,一定要選他最喜歡的西湖龍井!”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間接透露出了杜婉蓉對肖勝個人愛好的‘瞭如指掌’。換而言之,作爲餘杭傳承了近百年的老牌世家,杜婉蓉也在直接的告誡肖勝,她對對方的底細是一清二楚。
“曹哥,你跟文伯一起去杜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很多話,我不想說的太過於‘直白’。肖總剛剛也說了,不相干的人員,麻煩你把他們先送回去。江南會所是要做生意的,這麼多人堵在大廳也不方便不是?你放心,餘杭江湖的規矩,既然是我們杜家定下來的,那我們一定會守。”
在杜婉蓉說完這話之後,肖勝也緩緩站起身的走向了雕哥和馬升、順子哥等人身邊,不知嘀咕了什麼。幾人將信將疑的望向肖勝道:“你得小心點!”
“放心好了!先是衛夫子,後是杜婉蓉,我要是隔幾天還能在餘杭活蹦亂跳的,那真的能跟螃蟹似得橫着走了。”
半開玩笑的說完這話後,肖勝拍了拍哥幾個的肩膀。隨後扭頭對曹揚說道:“先回去!什麼事都不會有,杜家是‘書香門第’,講的就是個‘理’字。沒站住理,杜老闆也不會輕易出手的。爲了我一個肖勝,杜家丟了一個‘理’字, 她杜婉蓉不敢玩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