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忠國聽完肖勝這番‘肺腑之言’後,沒有贊同,但也沒有像其他長輩那樣講什麼大道理。 而是端起酒杯,若有所思的嘀咕一句:“年輕人是應該有點恣意妄爲的銳氣,不然老了連個回憶都顯得空缺。”
“耶,我爸這次臨走的時候也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只不過你說的高大一點。”
聽到這話的楊忠國,輕笑道:“這是韓老的原話。你爸是他的兵,我也跟過韓老……”
“這對號了嗎!叔,走一個。這酒喝第一口不好咽,越喝越得勁啊。”
“正宗老白乾的酒頭,糧食酒啊。不頭的……”
待到一老一少喝的最起勁的時候,韓朗匆匆從隔壁趕了過來。
真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拉着凳子落座!自斟自飲了一杯後,開口道:“靳大海肯定星宏是與境外這家財團是有聯繫的。可據他說,星宏的賬本有兩個。合同也是‘陰陽合同’。袁尚只是胡賀兩家推到前臺的一個傀儡,包括他在內,能看到的只有賀子明想讓他們看到的賬目。”
“但是他們每年都有相對額度的分紅。例多少,檯面說是百分之五。可據靳大海講根本達不到!還有是,那個制、毒工廠,是在牛黃鄉。那是袁尚和靳大海以星宏爲基礎,開闢的另一條生財路線。小兒咳嗽藥對於麻、黃、素的需求量雖然不高,但架不住他們的批量大。”
“整個制、毒工廠分爲若干份,除了靳大海、袁尚之外,還有洪山。其他幾小份,都是有頭的……”
韓朗雖然說的很模糊,但是肖勝知曉肯定涉及到了相關部門的人員。否則,每天排污那麼嚴重。不可能能逃過監管部門的法眼得。
但這話肖勝不能問,知道的越少對於他來講越清閒。
“他知道這麼點,胡賀兩家需要忌憚他?”肖勝有點一知半解的詢問道。
“牽一髮動全身!牛黃鄉的制、毒工廠打得可是星宏藥業的旗號。一旦東窗事發,星宏肯定是首當其衝。其次是袁尚,他雖然和靳大海一樣知道的不多。但他是星宏的法人代表,如果確定參與其。星宏無力翻身!而作爲這條利益鏈的‘樞紐’——星宏的存在,可是爲國內外兩個財團,源源不斷的進行着‘黑暗交易’的。”
韓朗剛說完這話,楊忠國繼續補充道:“最重要的是‘其他幾小份的股東’,他們爲什麼要鋌而走險的爲牛黃鄉的制、毒工廠保駕護航?或許他們都不知道,那裡面都是幹啥的。他們之所以願意幫這個忙,那是因爲星宏實際是胡賀兩家的。他們能做到如今的位置,或多或少都受過這兩家人的恩惠。”
“而現在因爲靳大海和袁尚及洪山的延伸產業,可能會連累這些胡賀兩家這麼多年‘釘下去的釘子’。如果這些釘子被拔了,靳大海這些‘江湖人士’又被你們給吞了。那晶宮在淮城再何談掌控力啊?”
當肖勝聽完楊忠國這番分析後,恍然大悟的前者終於明白‘牽一髮動全身’的深意了。
這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不對啊,如果洪山跟他們私交這麼好,還一起做這種殺頭的生意。那當初千姿入淮的時候,他怎麼這麼積極的做急先鋒?他不該跟晶宮那邊一勢嗎?”
聽到這話,楊忠國不屑的回了一句:“洪山?他混再大充其量也是個二五仔。如果沒有如蘭替他掌舵,馬家暗保護的話,早不知道被玩死幾回了。他是個莽夫,而且是沒有遠見的莽夫!他可以和任何人一起做生意,只要錢夠了行。”
“這麼跟你說了,當初我初聞你要算計錦華和千姿時。我已經預見關鍵時刻洪山會‘反戈一擊’。與其到那個時候,被他背後刺一刀。我還不如提前捅破了,引李涯入局。這樣的話,你的價值還更大一點。可誰曾想到,你兜轉了一大圈,這個局竟讓你給破了。”
“其實,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那個時候是你‘急流勇退’的最佳時機!如果在當時,你低頭不再過問淮城事,我跟你韓叔聯手也能保你個太平日子。”
待到楊忠國說完這些後,一臉不置信的肖大官人,反嗆了一句道:“我信了你的邪……”
這話剛說完,楊忠國從桌子下面踹了這廝一腳。得虧肖勝麻利,順勢起身的躲開了。
“別哄我了好嗎?沒有李涯,還有王涯、張涯……像我這麼快的一把刀,不用白不用。背景乾淨,起點低,有手段、有能力……換成是我,我也用。”
“哈哈!別把自己吹的天有地無的。不過現在也好,有你在前面頂着,我跟你楊叔沒任何壓力。”當韓朗說完這話後,滿目幽怨的肖勝望了對方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坐回了原位!
“跟你說個事哈,靳大海的人報警了!說你劫持了他家‘海爺’。現在全程在找你們倆呢。”
‘噗……’
“不帶你們這麼玩的好吧!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嗎?”肖勝剛說完這話,韓朗掃頭往他腦袋瓜子拍去。齜牙咧嘴的肖大官人,連忙閃開……
“小滑頭都給自己找好退路了!金碧輝煌‘昨天’是馬升的了。他今晚帶靳大海出來是登船賞月的,誰知道你韓局未雨綢繆的在淮河把他們攔下來了。你要抓的是靳大海,他一點都不知情……至於爲什麼飈車,那是他被追趕,被迫情況下的無奈選擇。再說,他在副駕駛位置……”
“漂亮,楊叔威武,楊叔霸氣,楊叔……”
“下面別說了,找打……”
在楊忠國說完這話後,肖勝最後一句‘楊叔拉屎不放屁’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聽到這話的韓朗,笑着搖了搖頭。隨即擡頭詢問道:“你那邊行動的怎麼樣?”
當肖勝聽到這時,一臉懵逼的望向兩位叔叔!
突然間,他有一種被人徹底‘玩弄’的既視感。
“在你調遣淮城大部分警力開展打黑專項行動時,在靳大海讓剩下值班的警力焦頭爛額之際,在賀子明利用自己的關係,對肖勝窮追不捨至七號碼頭那一刻……牛黃鄉的制、毒工廠覺得自己出貨的機會來了。然後,我的人把他們一打盡,人贓俱獲。所有涉、毒的人員都已經抓獲,包括兩名在淮城高校任職的化學教、授。”
“對於星宏,我們也採取了突擊行動。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只是暫時控制。星宏主廠沒什麼問題。不過,袁尚下落不明。”
聽完楊忠國的這番話,整個人都懵逼了的肖勝。半天才回過神來!怪不得,韓朗下午緊急召喚自己看來是他也查到了牛黃鄉,只是想通過自己這裡再確認一下情報。
晚的時候,楊忠國又主動聯繫自己,設下這個連環套。說白了,是把自己推到前臺、推到風尖浪口,吸引他人的注意。從而‘掩護’他們今晚的行動。
“我去……我突然間覺得我的腦容量一點都不夠了。再這麼下去,我是被你們兩位叔叔賣了,說不定還屁顛屁顛的在那數錢呢。”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韓朗笑着說道:“後知後覺,才跑回來嗎。”
然後,楊忠國補刀道:“屆時,我們可以再賣一次。”
說完這話,兩個在肖勝眼‘爲老不尊’的男人,竟然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
“恭喜韓局又破大案啊……”
“恭喜楊首長又添新功……”
“乾杯……”
“乾杯……”
‘滋……’
兩人一飲而盡後,放下酒杯。隨即不約而同的伸出腿,踹向肖勝。躲無可躲的肖大官人,捱了兩腳。
“倒酒啊,這裡面數你輩分最低。趕緊的……”
“麻利兒點……”
一臉委屈的肖勝,如同受氣的小媳婦兒。敢怒不敢言的起身斟酒!嘴雖然不說,但心裡已經準備在他們閨女身討回公道了。
“這次事件後,淮城有的亂嘍!”楊忠國意味深長的說道。
而聽到他這話的韓朗,微微點頭道:“一個蘿蔔一個坑!這次事件之後,肯定是要查辦一批人。面是什麼意思?”
“空降一批,剩下的留給你們這邊張羅!”
待到楊忠國說完這話後,韓朗擡頭道:“動真格的了?”
“對於這樣的行爲,面一直都是‘決不姑息’的態度。你和我,只是打前站!現在路鋪好了,鋪平整了。自然需要有人來清理兩邊的‘雜草’。”
“這是不是意味着,以後我們會輕鬆點?”
聽到韓朗這話的楊忠國,反問道:“我們一直不都很輕鬆嗎?有這麼快一把刀幫我們‘斬釘截鐵’的,沒什麼好累的。”
邊說這話楊忠國邊拍打着肖勝的肩膀。
“不過呢,這次對方‘活動’的金額較大。李涯準備親自入場了!剛剛我還跟狗勝聊這事。他說了,爲了這個國家,他義不容辭。是吧狗勝……”
‘噗……’
“叔,我沒說過吧?”
“沒說過嗎?韓局,你說淮城勝哥會不會是跟靳大海一夥的?這三更半夜的出來是賞月嗎?我看是提前從你那得到風聲,送他走吧?”
楊忠國這話剛說完,韓朗立刻點頭道:“有很大的嫌疑啊!”
強忍着這股怨氣,笑容僵硬的肖勝連忙起身爲兩人斟酒。隨即舉杯敬酒道:“以後只要有用的着小侄的地方,狗勝一定義不容辭。”
“我們可沒逼你哈,是你自願的。”
“當然,榮幸之至……”都快哭出來的肖大官人,這會兒笑的哭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