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就是散開的鹽味,很鹹很厚重的味道,瀰漫在整個口腔。
“怎麼了?”見他面容猙獰,舒歡側頭眼巴巴地瞅着他。
慕時嚴抽了幾張紙巾,放在手心,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舒歡還沒看清楚就被他包起來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咬到了小碎石還有鹽塊。”
他用筷子撥了撥剩下的麪條,在中間的位置,有幾片青菜葉子捲成一團,夾起來輕輕抖了抖,沒融化的鹽塊從裡頭滑落下來。
慕時嚴抿嘴,瞅了她窘迫的小臉蛋幾眼,哀嘆一聲,“看來是我誇早了。”
“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剛剛有洗菜的,可能就洗了一遍的緣故,有一點點沒洗乾淨罷了。”
男人繼續撥弄着盤子裡的麪條,隨後夾出了幾根異物,“那這兩根頭髮是什麼?這麼長的頭髮總不會是我的吧。”
她方纔一直沉浸在被誇的喜悅之中,現在被啪啪打臉,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嘴硬道:“還不是你,給我綁頭髮沒綁好,害得它都掉進菜裡面去了。”
慕時嚴看着她理直氣壯的樣子,低笑出聲,“好好好,都怪我,是我毀了你的精心製作。”
“算了,以後還是吃外賣吧,省時省心又省力。”
“我也覺得。”慕時嚴跟她意見一致。
轉而,又見他低頭繼續吃着沒吃完的麪條。
“你不是說不好吃嗎?”
“味道還好,就是異物多了點,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一片心意,難吃也要吃下去。”
他吃得很快,沒有幾下就吃得乾乾淨淨,端起牛奶喝了幾口解解鹹味。
舒歡則啃着麪包片,上嘴脣微微翹起,露出兩顆大白牙,像小倉鼠啃餅乾一樣,咔呲咔呲的。
“我等下要出去談點事,你如果不想出門的話就在家裡看電視劇。”慕時嚴收拾桌上的碗筷,放到洗碗機裡,按下按鈕。
“那你房子裡的東西我可以隨便看嗎?”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了句。
“嗯?你想看什麼?”
“不知道呀,只是萬一我無聊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你又生氣了怎麼辦?”
又?他什麼時候對她生過氣?
哦,想起來了,就在辦公室的那一次。
“人都是你的,隨便看。”慕時嚴走到她面前,附身在她的嘴角邊親了又親,剛剛看她吃東西就特別的有慾望,但忍着沒吻。
舒歡哼唧了一下,沾了麪包屑的嘴巴在他臉上惡作劇地啵唧了好幾口,眉角彎彎,“那我等你回來。”
慕時嚴用手指蹭了蹭被她弄在臉上的麪包屑,“看來我得再去洗個臉。”
“那邊也親親,乾脆兩邊臉都洗了。”
她猛地站在凳子上面,頓時就比他高出了一個多頭,低下頭,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素淨的眼閃閃發亮,趁着男人不注意,又在他另一側的臉上狠狠地親了幾下。
膩歪完了想脫身,卻被他桎梏住,來了一記深吻。
後知後覺,舒歡才意識到他是故意的,故意挑釁她主動吻他,好反被動爲主動。
最後,得寸進尺是慕時嚴幾乎就是被她給趕出家門的,再膩歪下去,他可能就不要出這個門了。
慕時嚴走後,空蕩蕩的房子裡忽然就剩下她一個人,有些無趣地瀏覽着手機信息,從昨天到現在,她留下那封百字信之後,舒智平就沒有跟她聯繫過。
他們父女兩以前也不是沒有吵過架,吵的更兇的時候都有,但冷戰不過一天,他們總是能以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和好,舒智平最擅長的方式就是給她發紅包,發完之後還要嘴硬一句,自己發錯了。
這一次,已經超過24小時了,沒有紅包也沒有信息。
思忖着怎麼找他聊天,門鈴忽而響起。
舒歡一喜,才兩個小時不到他就回來了?
她踩着鞋子連跑帶跳地衝到門口,看都沒有看是誰,就打開了門。
從開門到啪得一聲用力地關門,前後幾乎不到一秒鐘,舒歡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般,飆上去又墜落下來。
門外的唐謹淮和顧思微滿頭霧水,他們只不過在門**談了一句,甚至連開門的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就看到門被一股蠻力關上了。
舒歡驚魂未定,踮起腳尖透過貓眼盯着門外面面相覷的兩人,拍了拍胸脯,還好她反應夠快,不然要是讓顧思微知道她跟慕時嚴住一起,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雖然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這個正牌女友要怕一個一廂情願的女人,但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心虛了一下。
爲了防止他們等會進來看到自己還穿着睡衣,舒歡急急忙忙地跑到房間把衣服給換了,挑了幾件正式的,就算他們看到了也可以說她是來打掃衛生的。
想來想去,也就這個理由還聽得過去。
外面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哎,你剛剛看到是誰開的門了沒?”唐謹淮推了推一直吵着鬧着要來看失業的慕時嚴的顧思微。
“沒有,我近視,你視力不是5.0嗎,你難道也沒看到?”
“這跟視力有半毛錢的關係,我就看到個影子。”
“哦,難道是影子來給我們開的門?”
唐謹淮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慕時嚴。
“喂,你在不在家?剛剛不知道是誰給我們開的門,看到我們跟見了鬼一樣,又把門關上了。”
“我們?”慕時嚴談完事情,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只是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有點堵車。
唐謹淮看了一眼顧思微,意識到不小心說漏嘴了,他要是知道她也來了,估計得躲得遠遠的,“嗯,我們,還有思微也來了。”
“我在回來的路上,再等二十分鐘。”
“喂?喂!”唐謹淮衝着手機大聲囔囔,慕時嚴還沒有說他公寓裡面有誰在就把電話給掐斷了。
“他怎麼說?”顧思微問了句。
“他讓我們等着,等他回來。”
顧思微點點頭,“那我們就等唄,你生什麼氣?你這樣我還以爲他不回來了呢。”
“你還真是脾氣好!”唐謹淮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