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冰冰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這個人竟然也知道這件事情,難道就是那個女一號?
“你是誰?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郭美芙不屑地笑了笑,現在纔開始警覺起來也太晚了些,看來這個女人沒有傳聞中那麼聰明,也難怪出道了這麼多年沒有絲毫長進,只能消耗以前的作品來維持名氣。
“現在這還重要嗎,您都已經被人逼到這種境地了難道還不想知道究竟是誰要讓你這麼難堪?”
郭美芙看着網上已經被各種自媒體撰稿的新聞,心裡卻是真真切切地感謝這個不識趣的女人,要不然想要找一個能夠跟季施沁鬥法的人還真的是困難。
畢竟那個女人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般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願意透露想必跟那個人也脫不了干係,我不會被人當槍使。你還是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邵冰冰剛想掛電話,就聽見那個女人笑了幾聲,隨後說了一個她很感興趣的名字。
“我的確跟季施沁有些關係,不過我跟她不是一路人這點你就可以放心。你接的那部戲的女一號是她手下的藝人虞歸晚,你應該見過的畢竟跟我們總裁傳過緋聞的。”
季施沁。
虞歸晚。
兩個女人在邵冰冰心裡都是已經被拉進黑名單的存在,就算她戒心再重也難保她不會上鉤,畢竟大家都擁有同樣的敵人,做個盟友還是可以的。
“你也是京嶼的人?”
看她們自己內訌應該也是一件不錯的趣事,邵冰冰彎了彎嘴角,已經猜出來了這個人的身份。在季施沁去之前,整個京嶼最出名的人物應該就是那個業務能力極高的美女經紀人,當時還因爲跟陳青臨一起的機場照被帶上了熱搜。不過這就是之前的事情了,她以爲以她的能力做一個總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不過聽說後來京嶼又花大價錢從國外挖回來了以爲更厲害的大牛。
那個大牛就是季施沁。
而被壓住的那個倒黴蛋應該就是現在跟她打電話的郭美芙了。
“郭小姐。”
郭美芙一愣, 不知道爲什麼邵冰冰會這麼快就猜出來了,但是還是強裝鎮定地笑了笑。
“邵小姐你果然是聰明的人,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這種事情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我想請你喝下午茶,不知道邵小姐有沒有興趣肯賞臉?“
邵冰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還有一個半小時。
她對這種事情本來是不敢興趣,娛樂圈裡的水深到可以淹死一頭鯊魚,但是想到駱嶼梵唯獨對季施沁特殊心裡就難免泛起一絲異樣,她不甘心,憑什麼那樣的女人就可以得到那份不同,明明她纔是他最需要的那個人。
“好,你把地址發給我。”
大魚上鉤了,郭美芙勾勾嘴角,“邵小姐果然是個爽快人,下午三點不見不散。”
掛掉電話,邵冰冰站起身準備離開,瞥了一眼那個放在一旁的劇本,腦海裡浮現的還是那張對自己滿是失望的臉,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劇本塞到了包裡。
她不能再挑戰這最後一個人對自己的底線了。
她在這裡已經孤立無援,如果連最後一個肯爲自己說話的人都拉不住的話,那就徹底徹底的結束了。
“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至少這一次請讓我痛痛快快地演戲吧。“
她付出了太多東西得到的這個身份,不能夠再接受任何的失敗了。
“你出了這個門就不再是我的女兒,你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不就是賣笑?我丟不起這個人,你給我走!“
“你爸爸公司裡的人都說你爲了走紅什麼都可以做,媽媽不想看你受苦被人誤解,你聽媽媽的話回來吧好不好,我們好好地上學,以後的工作媽都給安排好了,你就不能聽一次話?“
你就不能聽一次話?
答案是不能。
因爲如果聽話的話,我將永遠是一個傀儡是你們手裡擺弄的布娃娃,這一生在你們死亡之前我將永遠不知道我自己是誰。
所以纔會放棄最後一個報送的名額,所以纔會錯過那場考試。
因爲那一天是她試鏡的日子,那是她離演戲最近的一次,鏡頭正對着她只對着她,她肆意妄爲地哭和笑,沒有人會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屑一顧地說自己是個瘋子。
”她很好。“
”很難得的一個苗子,我喜歡。“
“……”
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和讚美已經不重要了,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完蛋了一半,如果今天失敗的話,那就是全部結束。
歸於一聲巨響,歸於萬籟俱寂,
“你願意做我們公司的藝人嗎?”
她怎麼回答的來着,她自己險些都要忘記了。
“我可以演戲嗎?”
應該是這句吧,不然也不會被冠以真誠的形容,畢竟她一向不是什麼真誠的人。
於是她推開了以前的全部,學業和前途,換了一種樣子展現。她依舊有很高的學歷,只是沒能同父母期望的那樣去留學去深造去安穩地度過這一生。
但是她不後悔。
起初是不後悔的,直到她發現有很多人可以一字不落地記下全部的英文臺本,並且深情並茂且發音清晰。學識淵博到會讓人懷疑究竟爲什麼要來到這裡,只是爲了演戲?
看來還真是一個不怎麼讓人喜歡的話題,邵冰冰坐在角落裡,帶着墨鏡依然可以看到桌子上嬌弱的紅玫瑰總了一束在花瓶裡,病懨懨的沒有生氣。
隨手拈出一支拿在手裡,一旁的服務生走過來俯下身溫柔地說:“您要是喜歡,我們可以爲您準備新的花束。”
邵冰冰彎了彎嘴角。“這支就很好,謝謝。”
服務生微微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回到原位站着。
這支花是最好不過的,邵冰冰看着它快要墜落的花瓣,有些狼狽但還是美的。
就好像那個即將趕來,並且懷揣着自以爲很偉大計劃的女人。
狼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