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會。”
駱嶼梵第一次端着職業假笑對着遠道而來的客人說。
季施沁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就連梵珩也不由得爬上季施沁肩頭輕輕的問,“媽咪,爲什麼駱叔叔今天看起來那麼不正常?”
劉封坐在一旁冷汗直流。
如果說在座的究竟誰更緊張一些,那麼他一定是當之無愧的。
記者已經就位,在這個餐廳裡的每個角落都有一個相機在運作,他們今天的到來就是爲了見證這一刻的真相。
可是好巧不巧的是,今天來參加這場聚會的。
並不是駱嶼梵。
而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楚琛,他已經非常努力的在按照劉封給他交代的去做。不要緊張,不要刻意。只坐在那裡點頭或微笑就好。
只是他沒有想到今天來的這個男人的身份竟然是最意想不到的那一種。
陳氏集團的總裁。
也是那個集團唯一承認的繼承者。
是國內最認可的年輕有爲的公子哥。
如果非要找一層關係的話,那麼他們就是大學同學。只不過,在楚琛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個人。所以一旦那個人提起任何有關大學或者老師的字眼,這場戰役,他們就必輸無疑。
“幸會,駱先生。”
陳白焰笑眯眯的落座,並幫季施沁拉開椅子,盡顯紳士風度。
劉封自己在心裡說輸了輸了。
面上卻還是要端着最正經的職業假笑看着對方。
“季小姐來到我們公司這麼長的時間,我們竟然是第一次知道,你是她的未婚夫。”
季施沁,咬牙切齒的看着劉封,不知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是這個男人天生就是這樣腹黑的性子。他倆的行事風格倒是出奇的一致,難怪駱嶼梵會如此的信任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季施沁白了他一眼。
“阿沁向來是個要強的性子,爲了能讓你們認可她的工作能力,我自然是不能出面。畢竟我也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人,還是承蒙你們這麼多天來對阿沁的照顧,在此謝過。”陳白焰頓了頓,有舉起酒杯對駱嶼梵說,“以後有些工作事業還是要多多關照,畢竟我們還是同一個導師帶出的學生。”
劉封心裡咯噔一聲響。
該來的不來,不來的偏要來。
楚琛一臉茫然的看着這個給自己敬酒的男人,什麼時候他們竟然成爲了大學同學,駱嶼梵怎麼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這種事情。這樣優秀又少見的男人,他是不是嫉妒。
“啊……好的。”
陳白焰看他答應的爽快,心裡不免有些疑惑。駱嶼梵不是出了名的難合作,不管對方開出多麼誘人的條件他都不爲所動,這一次是怎麼了?
“有什麼問題嗎?陳先生我看您有些疑惑。”
劉封慌忙把話給接過去,生怕陳白焰看出些許端倪。
“哦,是這樣的。上次我有過和你們合作的想法,只不過當時我的那個生意夥伴說京嶼對合作的要求有些高,所以今天想知道是因爲什麼……”
是因爲什麼原因,居然可以這麼寬容,寬容到放下了原則。
“我們相信季小姐的眼光是不會看錯人的,我們老闆一向話很少,所以今天就由我來給你解答疑惑。”爲了配合劉封演戲,楚琛索性連笑容都收了個乾淨,擺出一幅你欠我十億的高冷樣子。
“哦,是這樣啊,原來我是沾了阿沁的光。”
陳白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季施沁的頭,“我也很相信阿沁的眼光。”
幾個人皮笑肉不笑地互相對望幾眼。
閃光燈在角落裡從來沒有停歇。
給落下了這兩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的會面。
應該算得上是今天最重磅的新聞。如果沒有邵冰冰的突然駕到的話。
“我說今天怎麼出奇的熱鬧,原來是你們在這裡吃飯啊。”
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和一成不變的紅色裙子。
每當她這樣出現,駱嶼梵總是忍不住要皺皺眉頭,她一向都不喜歡紅色的人,只是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劉封故意透露出這樣的錯誤消息,以此來報復他總是讓他加班的現狀。
“對我有意見的話,還是當面告訴我比較好,不然這個女人可能永遠都踏不進 京嶼的大門。”
心裡的小九九被猜個正着,劉封訕訕的一笑。
“可能是我傳達有誤吧,但是你也不能管着別人穿衣服不是?”
剛說完這句話,就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楚琛,而是他求了很長時間都沒能求來的駱嶼梵。
“你回來了?”
駱嶼梵不知可否的點了點頭。
可能楚琛也對,這個女人抱有最根本的嫌惡所以一見到到她就選擇了離開。
季施沁看到這個扭着腰肢走過來的女人,就不禁感到頭疼。不過想到今天他應該不會誤會太多,所以又有些釋懷。只是她很好奇,這一次,駱嶼梵又該如何應付。
“邵小姐。”
劉封非常識相地準備起身,被駱嶼梵按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後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兒?”
“那女士站着應該不是紳士的行爲。”劉封狡黠地笑了笑,心裡想着在這樣衆目睽睽的場合下,駱嶼梵應該不會太讓她下不來臺。
不過事實證明,他還是想太多。
如果真的和正常人思想一樣的話,駱嶼梵就不叫駱嶼梵。
“沒關係,邵小姐一看就是不會跟我們共處一室的人。畢竟以上小姐的身份,一個人跟三位男士待在一起應該多有不便,我們還是不要給她添麻煩了。”駱嶼梵笑着看了一眼邵冰冰,“您覺得我說的對嗎?邵小姐。”
後者強烈的剋制住自己,纔沒能在這麼多記者面前失態。
輕輕笑了幾聲,然後語氣溫和的說道。
“駱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人呢,既然你們有事要談,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然後轉身走的飛快,但是,縱使她腳步再快,那些恪盡職守的記者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不過是片刻功夫,新聞就翻了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