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嶼梵這次進到手術室之後,沒有用很長時間就從裡面出來了。孫醫生也感到十分的驚詫,在病房內檢查的時候駱嶼梵的狀態不容樂觀。但是進到手術室之後,他的呼吸突然變得平穩了許多,因爲突發情況出現的哮喘症狀也減輕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預示着,駱嶼梵的身體已經出現了好轉?精神狀態還沒有完全恢復,甚至出現了兩種人格開始交融的情況,最近精神科的大夫來到駱嶼梵的病房查房的時候總是會看到駱嶼梵自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病牀上,一句話都不說,看着窗外。精神科的大夫問他話,他也不回答。只是那樣坐在那裡,什麼情緒都沒有顯露出來。
駱嶼梵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很久都沒能醒過來。駱嶼梵的父親和母親來看了他好幾次,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馳騁商場多年的駱父,透過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看見自己的兒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裡不禁蓄滿了淚水。可是扭頭看到自己的夫人早已經哭的不像樣子,滿臉精緻的妝容也在淚水的侵染之下變得斑斑駁駁。
“嶼梵……”駱嶼梵的母親聽到自己的兒子這麼久都沒有醒過來的消息,不禁悲從中來,不停地在埋怨自己當年的過失,如果那一年沒有讓兩個孩子自己出去就好了,那樣的話也不會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那麼僵。
“如果當時我們能好好的照顧嶼梵就好了……”駱嶼梵的母親在一旁坐着,輕聲的啜泣着,因爲在醫院,也沒能夠很大聲的說話,即使是在貴賓室裡面坐着,駱嶼梵的母親還是保持着自己作爲駱氏集團當家主母的矜貴。就算是哭泣,也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她代表的不只是自己,更是整個駱氏集團。
“夫人啊。”駱嶼梵的父親看看自己的夫人哭的梨花帶雨,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嶼梵能夠安安穩穩的呆在這裡,不讓他再出什麼意外才好。”
“我知道……”駱嶼梵的母親輕聲的回答着丈夫的話:“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我好想我們兒子……”好想那個能和自己好好說話的兒子,而不是現在這個佔據着自己兒子的身體,屬於別人的人格主導的駱嶼梵。
“別擔心,他很快就會恢復的……”駱嶼梵的父親心裡就算再不是滋味,也要撐起這個偌大的家業,如果連他也因爲兒子的病情而變得一蹶不振,駱氏集團就真的垮了。
“這可怎麼辦啊……”駱嶼梵的母親被自己的丈夫攬在了懷裡,就像是最初在一起的時候那樣,有了什麼困難的時候,兩人依偎在一起,對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駱嶼梵的父親堅定地對自己的愛人說着,他堅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奇蹟的,而這個奇蹟,終將會降臨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駱嶼梵躺在病牀上,窗外的天氣看起來不是那麼好,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東邊原本晴空一片,但卻突然變成了一片烏黑,這個夏天還沒有過完,秋天還沒有到來。突如其來的一聲雷響,讓整片大地都爲之一顫。
已經回到家裡的虞歸晚看見這種情況,連忙將房間裡的窗戶關了上來,避免外面的雨水漏到房間裡面。
而在美國的季施沁,正在準備着和陳白焰父母的會面。這天陳白焰有了時間,帶着季施沁去了定製服裝的名品店挑選衣服。正當季施沁準備下車的時候,天降暴雨。
陳白焰伸出手將季施沁從車裡面牽出來,身後跟着的保鏢連忙將一把傘撐在了兩人的頭頂,雖然速度已經夠快了,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淋溼了一些地方,季施沁扭頭看了看陳白焰確定了一下他有沒有淋溼。
“還要進去選衣服嗎?”陳白焰關心的問道,季施沁的感冒剛好沒多久,他擔心季施沁淋雨會讓病情反覆。
“去吧,沒關係的。”季施沁從陳白焰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的擔憂,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知道,你不用這麼擔心的,放心啦。”撒嬌一樣的話語從季施沁口中說了出來,那種全身心交付的感覺,讓陳白焰覺得十分的受用。
這邊陳白焰和季施沁進到了店裡,外面就有狗仔隊拍到了兩人同時進出的照片,不出多時照片就傳到了國內媒體的手裡。
駱嶼梵所在的病房外走過了幾個護士,紛紛在議論着剛剛看到的八卦新聞:“誒,你們知道麼?前段時間跟703病房關係很好的那位大策劃人,現在跟美國富商結婚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和703病房京嶼集團的總裁駱嶼梵在一起嗎?怎麼始亂終棄啊?”
“你不知道嗎?駱氏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駱嶼梵他親爹,早在將近二十年前就讓駱嶼梵和方家的大小姐方水蘇定下了娃娃親,雖然那個時候兩個人也不能算娃娃了,但好歹還是有婚約的。”
“那這樣一來不就是說,那位季施沁大策劃人是個橫刀奪愛的第三者了?”
“話不能這麼說,只能說人家有本事。”
“誒,那跟美國富商結婚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你快說啊!”
外面的聲音漸行漸遠,病房裡面的駱嶼梵手指輕輕地開始有了反應。在護士們剛聊到“始亂終棄”這個話題的時候,他的手指頭就已經有了輕微的反應,但是並不明顯。
可是當她們確切的提到了季施沁這個名字的時候,駱嶼梵的心電圖出現了變化,心跳的速率突然加快,還出現了呼吸不穩定的情況,過了一會兒,駱嶼梵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下一片清明,一點都不像是昏迷了將近兩週的人。
施沁,你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這樣的狀態之下,並不能判斷駱嶼梵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醒了過來。身體機能的恢復並不能代表着他的精神也回到了最初的那個駱嶼梵。
“駱先生,請問你還記得之前出車禍的事情嗎?”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駱嶼梵的病房裡面已經來了很多醫生,有精神科的,也有骨科的,還有他的主治醫師孫醫生。
各位專家爲駱嶼梵會診之後確定他現在已經恢復了神志,也能夠判斷出自己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是那個熟悉的駱嶼梵,那個真正的駱嶼梵回來了。
“我是駱嶼梵。”許久沒有說話,駱嶼梵開口的時候嗓音有些沙啞,但是聽起來並不難聽,反而有一種奇特的魅力,讓人聽了以後心裡酥酥 麻麻的。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面有沒有做什麼傷害到大家的事情,如果有的話,我先向大家道個歉。”駱嶼梵還沒辦法下牀行走,只能坐在病牀上微微的欠了欠上半身,就當是向大家鞠了個躬。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這個狀態能夠堅持多久,但我會盡量將我這段時間沒有能夠掌控自己身體時,發生的事情,如實的向各位醫生說明。如果需要研究調查的話,我也可以配合。”駱嶼梵醒過來之後,自己還不瞭解情況,自己先將可能出現的情況一一的和在自己身邊的人交代了清楚。
“嶼梵?!”方水蘇激動的聲音從外面穿了過來,病房門打開以後,方水蘇後面跟着的還有駱嶼梵的父親和駱嶼梵的母親,小唯也一起跟着方水蘇來到了醫院,劉封和虞歸晚站在最後一排的位置。
幸好這間病房夠大,不然突然一下子進來了這麼多人位置還是有些不夠的。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真的是你嗎?”駱嶼梵的母親衝了進來,失去了之前一直保持的驕傲姿態,現在駱嶼梵的母親就只是一個希望兒子能夠平安歸來的普通人而已。駱嶼梵的安全與健康,是她現在最想看到的。
“母親,好久不見。”駱嶼梵看見自己的母親,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想必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病情讓她憔悴了不少。
“辛苦你了嶼梵……”駱嶼梵的母親抱着駱嶼梵,輕輕地撫摸着駱嶼梵的頭髮,就像是小時候受到了驚嚇,飛快的跑回自己母親懷裡那樣。所有的動作都讓駱嶼梵真正的感到自己是真的回來了,不再是一個漂浮不定的靈魂。
駱嶼梵的母親和駱嶼梵的父親發現這次駱嶼梵醒過來以後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之前的兒子從來不會向兩人撒嬌,可是這次醒過來的駱嶼梵好像換了一個人。會和駱嶼梵的母親說自己想要什麼,也會說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和之前霸道冷酷的駱嶼梵截然不同。
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才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有多珍貴,真的只有經歷過之後才能想象得到那種失而復得的感情到底有多難得。
“母親,我可以和方水蘇單獨說會兒話嗎?”駱嶼梵跟自己的母親提出了這個要求,駱嶼梵的母親看了看醫生,醫生表示現在的狀態可以讓駱嶼梵單獨和別人待在一起。
“時間上不能超過半個小時,因爲現在駱嶼梵先生的身體狀態還不夠穩定。”孫醫生這麼說着,然後把所有的醫生都帶了出去,留下了方水蘇和駱嶼梵兩個人待在病房裡。小唯看了看方水蘇,並沒有覺得心裡不舒服,或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施沁呢?她去哪裡了?”駱嶼梵開門見山,等到人走完之後,直接就問了這句話。
“你真的想知道嗎?”方水蘇定睛注視着駱嶼梵,聲音十分冷靜。
“出什麼事情了?”駱嶼梵的腦子裡面瞬間閃過了各種可能性……
“她結婚了。”方水蘇的一句話,在駱嶼梵的腦子裡面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