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之下,函谷關之前,兩座險關直‘插’雲霄,此處山勢險峻,參天大樹立於懸崖之上,甚至不時還能聽到猿啼虎嘯,與許多人跡罕至之處,如今這裡卻再次陳兵,李傕和牛輔在此對峙,想要一決勝負!
牛輔掌握的是董卓的‘精’兵,其中飛熊軍更是百戰之士,至少也是百人將,裝備‘精’良,雖然兵力少於李傕,但‘精’銳甚多,又有張濟相助,並不懼怕李傕,尤其是這次有皇帝詔書,更是理直氣壯,士氣旺盛!
而李傕已經沒有了退路,獻帝不在掌控之中,一切都是牛輔在‘操’控,但李傕卻又無處訴說,自己本一心想要保住長安,勞心費力,卻沒想到牛輔突然背信棄義,搶先一步劫走了獻帝,還給他一個反賊的罪名,這口氣,李傕無論如何也咽不下,生死一戰,他一定要讓牛輔後悔!
聯合段煨,李傕有六萬兵力,比牛輔和張濟整整多出兩萬,長安囤積的兵糧,足夠他調用半年,李傕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徹底擊潰牛輔,再次挾持獻帝,掌握主動權,保住身家‘性’命!
烈日之下,三軍列陣,牛輔和李傕立馬陣前,已經互相打罵了半個多時辰,從唾沫橫飛到嘴‘脣’乾裂,尚自不解恨,知道嗓子嘶啞,才惡狠狠的瞪着對方退回了這種!
李傕陣中,李別率先殺出,伍習出陣抵擋,兩人不相上下,廝殺半個時辰,在驕陽之下汗如雨下,氣喘吁吁,殺到力竭也未分出勝負來,天氣炎熱,兩人只好退兵!
到了傍晚,烈日西沉,李傕陣中鼓聲大作,再次率兵殺來,牛輔大怒,率領出關,這一次,他乾脆派出了張繡迎敵,要給李傕一個下馬威!
李傕自然知道張繡的本事,此人可是能夠力拼呂布之人,和當年的華雄不相上下,對方派出張繡,自然是想打擊自己的士氣,李傕本就處於被動,此時焉能上當!
不管張繡在陣前喊話,徑自派出了三千兵力突然衝陣,身後槍兵接應,弓箭手壓制,牛輔在馬上正等待李傕吃敗仗,卻沒想到李傕突然襲擊,措手不及,反被李傕一陣突襲,衝‘亂’了陣腳,敗退關中!
牛輔比之李傕要憨直一些,被李傕算計,十分惱怒,回到關內,胡封安慰牛輔,勸道:“既然李傕如此卑鄙,明日將軍再戰,讓末將上陣,只待對方戰敗,便立即衝殺,李傕不備,定然大敗,以報今日之仇!”
牛輔聞言大喜,次日一早,便率領兵馬來至潼關之下,李傕自然毫不示弱,也帶兵出關,兩軍陣前,胡封出戰,李傕見不是張繡,又派出李別迎敵!
李別的招式胡封早就觀察過,心中有數,催動戰馬,二將殺在一處,鼓聲震天,吶喊聲此起彼伏,不到三十合,李別抵擋不住,虛晃一槍,就想撤回本陣,胡封卻不依不依饒,緊隨廝殺!
李傕擔心李別受傷,一邊鳴金一邊派出李利接應,還未等他下令,卻見牛輔一聲大喊,率領人馬乘勝衝殺過來,李傕也是準備不足,急忙撤退,陣形大‘亂’,被牛輔一陣衝殺,直到關下,被弓箭手阻擋,才帶兵撤回!
李傕吃了一陣敗仗,暗自悔恨自己沒有先一步提防牛輔,收兵進關,來和段煨商議該如何應對牛輔,獻帝在弘農,要想重新挾天子號令諸侯,就必須先除掉牛輔這個絆腳石!
當夜,函谷關內,張濟的大營中卻來了一位西涼軍,卻是李傕派來的‘奸’細,被哨探發現,帶進房內,張濟和張繡、賈詡等人都在,見這人神‘色’鎮定,顯然是‘混’進城來,故意被巡哨之人發現的!
“你‘混’進軍中,來見本將,可是李傕差遣?”張濟也是聰明之人,未等來人開言,便猜到了李傕的意圖!
“正是,俺是李將軍派來的!”那人垂首答道:“李將軍說了,知道將軍是被牛輔‘逼’迫,無奈之下才來到函谷關,只要張將軍能和俺們將軍合作,待除掉牛輔,重掌朝政,需將軍王侯職位,光宗耀祖,廕庇後代!”
張濟揪着鬍鬚,並未答話,略一沉‘吟’,言道:“你且下去歇息,待本將軍商議一番再說!”
那人見張濟心動,不由大喜:“還請將軍速做決斷!”說完話跟着一名士兵先行離開!
“立即除掉此人,不留痕跡!”未等張濟動問,坐立一旁的賈詡便先開口!
“這是爲何?”張濟大驚,忙問道!
“函谷關並無通道,此人要想入關,定是今日作戰之時在‘亂’軍中‘混’入,隨牛輔出戰者,皆爲其心腹,外人焉能滲入,此人身份,想必早被牛輔知曉,將軍速殺此人,否則大禍臨頭矣!”賈詡眼睛微眯,早已猜到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張濟心中一沉,沒想到自己一時起了僥倖心理,差點便召來殺生之禍,他一使眼‘色’,張繡便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張繡轉回,方纔的那人已被他除掉,又暗中回身觀察,果然他的府院周圍,有數百人埋伏在外,要是張濟今夜留了此人‘性’命,被牛輔懷疑,定會招來橫禍!
聽完張繡的回報,張濟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原來牛輔對自己還是不放心,故意放進了‘奸’細來試探自己的心意,還好一旁有賈詡心思如電,助他逃過一劫!
“牛輔對本將軍不能推心置腹,恐難久處,不知先生可有妙計助我?”張濟穩定心神,發現自己的處境並不是很樂觀,便開始思索退身之計!
“敢問將軍之志?”賈詡神‘色’不變,不答反問!
“唉!”張濟一聲嘆息:“俺自從追隨董將軍以來,本以爲能建功立業,卻不想落得今日境地,如今諸侯紛起,我等又無寸土在手,哪裡還有什麼大志,所求者,不過一立身之所而已!”
賈詡微微點頭,張濟本無爭霸之心,否則也就不會在李傕、牛輔、郭汜等人的爭鬥中充當和事佬,如今局勢不明,西涼軍惡跡斑斑,張濟又實力不濟,的確沒有資本和諸侯並立,只能等待時機投靠一方諸侯了!
“牛、李二人之戰,不過是強弩之末,難以持久敗亡在即,將軍也該早做打算纔是!”賈詡言道!
“可如今諸侯林立,無有立足之所,該當何往?”張濟眉頭緊皺,弘農他回不去,長安又被李傕佔領,洛陽乃是破敗之地,再往中原,更是四戰之地,分明就是往火坑裡跳,真是進退兩難!
“上庸!”賈詡道!
“先生是指西城?”張濟一愣,十分不解!
上庸雖然空虛,無人把守,但卻是一座孤城,又是通往漢中要地,夾在劉備和張魯之間,哪裡還有什麼安穩日子?
“劉備心思深沉,志在中原,卻又實力不足,縱使將軍佔據上庸,若不威脅宛城,劉備定然不會來犯,說不定還會暗中示好,與將軍互爲依仗!”賈詡緩緩言道:“而漢中張魯,不過一郡守而已,只知教化人心,並無拓土之志,又有西川劉璋爲敵,不敢對將軍有覬覦之心,上庸雖小,卻是安身立命之所,將軍便可在此等待時機,徐圖良策!”
“軍師果然高人也!”張濟聽罷,疑竇盡去,起身對賈詡行了一個大禮,一旁的張繡也聽得連連點頭,如今‘亂’世,只有先求生存,再做下一步打算了!
“若往上庸,須從武關而過,牛輔又在暗中監視,如何是好?”張濟想要悄無聲息的前往上庸,顯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前面還有李傕的人馬在,不會讓他輕易通過!
“靜待良機!”賈詡又說了四個字,便閉目不語!
張濟知道時機還不成熟,只好吩咐張繡嚴加約束士兵,不可和牛輔的兵馬有任何衝突,至於賈詡口中的良機,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但至少賈詡給他指了一條明路,這讓張濟心中安定不少!
“你說俺們拍進去的細作,找到張濟沒有?”潼關之內,段煨一張‘精’瘦的臉,眉頭緊皺,有些不安的問李傕。
他本來好好的駐守藍田,卻跟着李傕加入二人爭鬥,本來裡絕食了強大,又有皇帝在手,前途一片光明,沒想到一夜之間,皇帝被牛輔搶走了,還給李傕扣上了反賊的罪名,連着他都一起遭了殃,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段煨也沒有了退路,只好死心踏地的跟着李傕了!
“放心吧!”李傕拍了拍段煨的肩膀,一陣‘陰’笑:“派去的人是俺的心腹之人,明日俺們到關下出戰,突襲牛輔的陣腳,乘‘亂’之際,細作便能回至軍中,有了張濟作爲內應,俺看牛輔還能得意到及時!”
段煨並不如李傕那麼瞭解張濟,只知道此人手下兵強馬壯,尤其是張繡,一杆槍軍中無敵,有他在牛輔軍中,要想攻破函谷關,實在是難上加難,只有策反張濟,纔是上策,所以對於李傕的計策,段煨也十分贊成,聽李傕如此肯定,段煨也放下心來,只等明日的好消息,一旦牛輔被滅,掌握了皇帝,他們都還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