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位於通往長安的要道之上,雖不如金城雄偉滄桑,但也十分雄偉,尤其是韓遂在天水數年,更是將天水城經營的如鐵桶一般,城門都用鋼鐵和最硬的楠木做成,城牆雖不高,卻又加厚了一倍!
西涼之地,面對最多的還是羌兵,胡人並不擅於攻城,故此只要城牆足夠寬闊,能夠容納弓箭手和士兵行走搬運器械即可,韓遂此舉,正是因地制宜,最適合不過的方法!
馬超帶領精兵當先趕到,隴西城被攻下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天水,成宜沒想到馬騰的兵馬居然能一路殺到天水,甚至連武威的危急都毫不顧及,但天水城經營多年,他倒也不慌張,只是加強了防守!
在馬超兵馬到達之前,候選和楊秋也從狄道撤回,候選來至天水,楊秋和程銀駐守街亭,這裡是一處要地,可擋住從另一方趕來的龐德兵馬!
馬超白盔白甲,頭上銀色的盔纓迎風飄飛,手持虎頭槍,打馬來至城下,大罵韓遂卑鄙,暗中偷襲武威,但成宜卻絲毫不爲所動,都知道馬超勇猛,他也沒必要出城應戰,只要守住城池,便是最大的功勞!
天水城守軍並不多,只有精兵一萬,其餘的都被韓遂抽調而去,成宜小心謹慎,將年初所招募的新兵也編入隊中,協助防守,又有城中青年自發守城,共有兩萬人,也算不少,馬超只有八千騎兵,根本無法攻城!
馬超在城下搦戰半日,無人迴應,又不能用騎兵去衝擊城門,遠途奔襲,他的軍中並未準備攻城之物,一時間無可奈何,只要安營下寨,在中軍帳中團團轉,卻無計可施!
“將軍,俺們願意選出死士,乘夜爬上城牆,先佔領一道城門!”正在馬超懊惱之際,兩名副將走進來,向馬超請命!
馬超皺眉,卻搖了搖頭:“城中有兩萬人馬,守軍日夜緊密防守,若派出之人若少,恐難成功,若人太多,又恐被發現,此法不妥!”
馬超雖然少年心性,性格暴躁,但如今獨領一軍,知道無人提醒他,他自然也沉穩了許多,更何況事實擺在眼前,饒是他心高氣傲,也不得不認真衡量一番!
“好不用意到了天水,難道就束手無策了?”副將十分不甘,這一路上也損失了不少人馬,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天水,卻又無可奈何,誰也不會甘心!
“俺豈會就此退兵?”以馬超的性格,他當然不會就此退兵,撓了撓腦袋:“爲今之計,是要想出一條計策來才行!”
副將面面相覷,馬超也是一籌莫展,他們只知衝鋒陷陣,縱馬廝殺,哪裡會想什麼計策,而馬超,更是焦灼無奈,抓耳撓腮,讓他想個計策出來,實在有些難爲他了!
“將軍,你不是平日裡都和馬先生學本事麼,不如好好想想?”一名副將實在無力,想起了馬超也學過幾年兵馬和謀略了,在一旁有些不太自信的提醒馬超!
那人說話時,眼神有些閃爍,語氣也不高,他知道平日裡馬超最恨提及此事,尤其是那個老頭,更是讓馬超暴跳如雷,軍中無人敢在馬超面前提起他!
“怎的又提起他?”馬超正皺眉,聞言眉毛立即就豎了起來,一擡手,那早有準備的副將已經縮到一邊去了,突然馬超又停住了手,自語道:“還是讓俺想想吧!”
馬超在帳內來回踱步,那兩名副將的眼珠便隨着他來回轉動,有一絲期待,但更多的卻是懷疑,他們常年與馬超一起訓練,馬超什麼性格,自是一清二楚,根本就不是能想出計策的人!
“看什麼看?”馬超一擡頭,見那兩人還在帳中,正盯着他看呢,面上神色古怪,不由雙目圓睜,瞪着眼睛喝道:“還不趕緊退下?”
兩名副將一驚,急忙退出帳外,外面陽光正好,但方纔帳中一陣,卻覺得有如夜裡一般,又冷又暗,二人相視一眼,苦笑着搖搖頭,各自打理軍務去了!
未過多久,哨馬傳來消息,龐德已經到了天水境內,在街亭被阻,馬超苦思半日,並無良策,心中正急躁,聽說龐德兵馬已到,忽然心生一計,叫來二位副將,囑咐一番,將來人打發回去,叫龐德做好準備!
將過半夜,營中火光點點,天水城上也燈火通明,來回巡邏的士兵一隊又一隊,尤其是馬超兵馬所在的西面,更是密密麻麻沾滿了士兵,弓箭手列成一排,整齊的站立在城牆之上!
馬超出帳,早已披掛整齊,有人牽過坐騎,來至後營,早有三千兵馬已經準備多時,馬超留下副將小心看守大營,自帶三千精兵,遠遠繞開天水城,往街亭方向趕來!
街亭雖爲要道,但並無城池,僅有幾座簡易的土磊,擺列在山道兩側,程銀的兵馬就駐紮在道路之中,大寨紮下,以木樁、土石堆成了障礙,又有弓箭手防守,龐德怕損失太多兵馬,並未強攻!
到達街亭境內,馬超偃旗息鼓,派出哨馬,慢慢向大營方向靠近,程銀的大寨是由韓遂親自督促搭建的,佈置有序,又能首尾呼應,寨前數十丈,都有荊棘木樁,戰馬無法衝刺,都是統領騎兵的高手,韓遂的佈置,正是爲了對付騎兵所設!
三更剛過,月輝灑下,四周草木依稀可辨,街亭以北,龐德突然派人發起了進攻,寨中鼓聲大作,喊殺聲響起,程銀和楊秋也不敢大意,都是和衣而睡,聽得動靜,立即披掛出帳,來至寨前,之間龐德士兵棄了坐騎,徒步殺過來,手中舉着臨時用木板做成的盾牌!
二將指揮兵馬,緊緊防守,弓箭手早已張弦等待,只要對方進入射程,便立即放箭,而此時在山道兩側的弓箭兵則早已動手,箭雨從天而降,讓那些進攻的士兵還要分心防守兩邊射來的箭矢!
還未到達寨前,已有許多士兵傷亡,雖有木板遮擋,但黑夜中也不能看得真切,倒地慘叫的不在少數!
所有的兵馬都被調集到寨前,程銀也得到消息,馬超已經殺到天水城下,此時的龐德,定然急於趕去和馬超會合,所以他要拼力擋住龐德,爲天水減輕壓力!
就在程銀等人指揮人馬抵擋龐德的進攻時,突然身後大地顫動,馬蹄聲如雷,所有寨中的士兵大吃一驚,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兵馬從背後殺出!
大寨是爲防馬騰的兵馬,只在背面有佈置,而靠近天水的一面,卻並無多少防守,只有幾個簡易的鹿角和一道柵欄,爲了方便糧草運送和兵馬調動,誰也不會料到有一日會從天水方面殺出一股人馬,來奪取街亭!
馬超早就聽到了鼓聲和喊殺聲,稍帶片刻之後,便立即率軍殺來,他一馬當先,挑開了面前的拒馬樁,虎頭槍揮動,木樁做好的寨門便被跳飛到半空之中!
街亭的後寨空虛,只有幾百輪值的士兵和火頭軍正在觀望,突然之間馬超如同天神般殺到,那些人早就嚇呆了,待馬超挑殺數人之後,才反應過來,四散而逃!
馬超帶領徑直衝入寨中,往前面殺來,趕來的士兵紛紛抵擋,但都非對手,被馬超殺出一條路來,正在防守的士兵頓時大亂,馬超的這股騎兵如同鋼鐵洪流一般,在寨中衝刺,無人能擋!
程銀和楊秋在與遠處看得真切,見是天水的馬超忽然殺來,二人大驚,急忙上前抵擋,雖然知道馬超勇猛,但事關街亭安危,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衝,要是被馬超衝散了大寨,與龐德聯合在一處,將更難對付!
留下部分兵馬繼續防守,二人帶兵殺向了馬超,並無多話,馬超在亂軍中也找到了二將,挺槍殺來,尤其是楊秋,前番在山中埋伏,讓馬超損失兵力,此時對敵,馬超只是躲開程銀的進攻,一力猛攻楊秋!
虎頭槍在火光中閃閃發亮,銀色的槍影圍繞着楊秋團團轉,不離左右,楊秋頻頻招架,只覺得雙臂發麻,不到十合,兵器差點脫手而出,不由心中驚慌,就想撤出陣來!
那邊的程銀也奮力搏殺,但都被馬超擋開,無法吸引馬超的注意力,也十分急切,馬超見楊秋眼中露出愜意,一聲冷笑,也不顧身後拍馬殺來的程銀,突然一聲大喝,虎頭槍帶着破風之聲刺向了楊秋!
楊秋見馬超攻勢如此兇猛,大驚失色,想要躲避,卻因方纔的失神已然不及,只要用刀擋住,想要架開馬超的槍尖,卻不料馬超的槍頭十分沉重,根本無法撼動絲毫,嚇得肝膽俱裂,眼睜睜看着槍尖直入胸口,吐血而亡!
而此時程銀的兵器也堪堪到了馬超後頸,馬超一擰腰,身體突然躲到了馬腹一側,緊接着長槍借勢橫掃,向着程銀攔腰擊去!
程銀回身格擋,只見兵器碰撞處,程銀的槍柄彎曲,程銀也是一聲悶哼,被馬超一槍從馬上掃飛,周圍的士兵大吃一驚,驚呼中急忙上去扶起摔倒在地的程銀,程銀面色發白,有些驚懼,嘴角溢出一絲血來,雙臂兀自輕微的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