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當天若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是躺在客棧的房間裡,還未來得及思考,一陣頭昏腦漲便襲了上來,眉頭皺了一皺,然後疑問自己是如何回來的,又想起了賀平針對他眉心的一指,心中一涼。
“恩公,你醒了。”薛義守在一旁,見天若轉醒,便馬上過來問候。
“薛兄,我是怎麼回來的。”天若柔了柔腦袋,激戰一夜的疲憊感還未消失,很費力得才起了身。
薛義回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和千守城兄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你躺在這裡了。”
天若眼神一黯,明白定是賀平所爲,想到他對自己的落腳處瞭如指掌,心中便一緊,有一種感覺,他一踏如王都的剎那,就被仙教的人盯上了。
只是天若並不知道。自從關燕來的小峰派的那一天,他的一舉一動,就從未離開過仙教的視野。
想起了昨晚的事,天若心繫段緣安危,想要立刻動身去救人,只是剛邁開一步,腳就一軟,要不是一旁的薛義眼明手快,這纔將他扶住。
薛義看天若神色焦急,彷彿一刻也不敢耽擱,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便問道:“恩公,你這是要去哪兒。”
天若心急如焚道:“我師傅被王庭抓了,我要去救他。”
“你師傅,不會是那個段緣吧。”當日天若中毒,冒險去了鬼谷尋求解藥,薛義與他同行,一道前往,未料即便有林靜在,鬼谷還敢發難,薛義不敵鬼谷的高手,被趕來的段緣出手救下,兩人相處過一段時間。
天若剛剛點頭,房門就被一腳踹開,千守城住在隔壁,不知是耳朵特別靈,還是牆壁的隔音效果差。一聽到段緣出事了,就火急火燎就衝了進來,焦急道:“什麼,老大被抓了,那我們快去救吧。”
事關恩師安危,天若比誰都着急,擔心,就怕慢了一刻,恩師就會有危險,但問題是腳使不上力,走一步都難,救人談何容易。
看到天若的狀態,薛義擔心道:“恩公,你好像很累,這種狀態根本救不了人,還是先休息吧。”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天若堅定的回道,可惜他的腿不爭氣,強行支撐了兩步,就腳下一軟,根本沒法走路。
看到天若如此。薛義知道這樣相勸是留不下天他的,急中生智便問道:“恩公,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與我們好好說說,說不定我們還能幫點忙。”
聞言,天若覺得薛義的話有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便沒有急着要去救人,將昨晚的一戰,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這一說就耽擱了一段時間,正中薛義的下懷。
聽完後,薛義大致瞭解了情況,問道“恩公,你師傅幹嘛蒙着臉,殺到丞相府,而且見人就殺,連你也不放過。”
天若搖搖頭,雖然也百思不得其解,但一心緊張段緣的安危,所以這一點也沒有多想,更想不出什麼頭緒,只能苦惱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薛義又問道:“那恩公,你知道你師傅被抓到哪裡去了嗎?”
天若一愣,他一心只想救人,但人在那裡,去一無所知,一時間心緒又急又亂。完全找不到方向。
看到天若平靜了下來,沒有急着衝出去,有了效果,薛義趁熱打鐵又道:“恩公,你先在此休息,我和千守城兄出去打探一下,你恩師雖然被抓,但相比一時半會不會有性命之憂,等我們找到了一點頭緒,再救也未必遲。”
聞言,天若也只好接受,頹然的坐在地上,神色黯然無比:“那薛兄,千兄,就擺脫你們啦。”
“別客氣,我們快去快回。”薛義說走就走,他知道如果自己慢悠悠的,那天若就要着急了,很快和千守城一同消失在房間裡。
只剩天若一個人空蕩蕩的在房間獨守空房,無精打采,心又急又亂,怎麼也想不到昨晚回發生這樣的事,不甘心得又嘗試走了幾步。還是支撐不住,心裡又有疑問,昨晚雖然經歷的一夜大戰,疲憊不堪,但也不至於連幾步路都走不了,更何況,自己昏迷了一段時間,也算休息了,料想再疲憊也不至於如此吧。
經過反覆尋思,天若得出結論,又人對他的腿做了手腳。想起最後昏倒的一刻,賀平的面容浮現在腦海,除了他。天若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仙教雖然被冠以魔教之稱,在武林中大殺四方,但老實說,天若對仙教並沒又那種敵視,不是對關燕愛屋及烏,也不是因爲大鬧皇宮之後,被賀平所救那種感激。而是見到仙教教主之後,一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讓他盲目相信,仙教不會加害與他。
賀平雖然動手,但也只是把自己弄暈,並不是下毒手。天若可以不在意,但關鍵是,賀平三番兩次阻止自己去救恩師,這一點讓天若非常惱火,如果段緣有個三長兩短,一定不會讓賀平好過。
就在天若憂心如焚的時候,門又被一腳踹開,嚇得天若一跳,險些蹦了起來,林靜歡天喜地的走進來:“若哥,你昨天表現真是太棒了,我老爹很滿意。”
天若愣在原地,剛剛還焦急不已,看到林靜,馬上頭就大了,強顏歡笑道:“靜兒,你怎麼來了。”
“想來就來嘍,我又不是一海哥,公務繁忙。”林靜很想當然得道,又看來天若眉宇間的苦惱之色,疑問道:“若哥,你怎麼了,好像不歡迎我啊。”
“哪有?靜兒你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天若馬上精神一振。裝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可是心裡不停打鼓,老天爺,現在是要命的時候,你不要讓靜兒來瞎摻和了。
林靜仔細打量着天若,憑着能嚇死人的自覺道:“若哥,我怎麼感覺你有事瞞着我呢?”
天若哈哈大笑:“沒有,靜兒你多心了,你的感覺是不準的。”
“是嗎?”林靜一副疑惑的樣子,偏着頭若有所思,看得天若提心吊膽,一個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突然林靜眼中一驚,整兒人突然氣呼呼道:“若哥,是不是你昨天見到小燕妹妹,然後瞞着我,偷偷和她見面。”
聞言,天若差點吐血,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一臉誠懇道:“沒有,絕對沒有。”
“沒有就好,要是被我發現,你敢負我,哼哼。”林靜衝着天若張牙舞爪,一副威脅的樣子道:“我就和你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天若一時間心緒煩亂,還未理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就是同歸於盡?”林靜說話間帶着一股嬌氣,但話裡的意思,讓天若心裡發毛,再度表示自己的忠心耿耿,日月可鑑,暗暗叫苦,老天你快讓靜兒回去吧,我現在亂的一塌糊塗,就不要讓靜兒給我添亂了,我實在吃不消啊。
突然天若心中一動,問道:“對了靜兒,昨天那個蒙面人,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林靜回道:“當然是把他抓起來了嘍。”
“哦,那他是誰,你們知道了嗎?”天若心跳加劇,激勵剋制自己緊張的心緒,不在臉上顯露出來。
“不知道啊,我纔沒興趣知道那個人是誰呢?”林靜顯得不以爲然。
“那這個人,你們會不會馬上就殺掉。”天若儘量裝得自己真是一時興起而發問的。
林靜回道:“還沒審呢,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殺掉。”
聞言,天若知道段緣一時半會沒有性命之憂,心中一塊大石落了下來,想要從林靜嘴裡套出更多的話,接着問道:“你們把那人關到了那裡?”
“這個我那知道啊,昨天打完架,我都快累趴下,那副爛攤子本來就不是我管,抓人的是我林一海堂兄,本小姐直接回家洗澡,睡覺,不然你今天那有精神來見你啊。”
天若哦了一聲,心裡嘀咕,靜兒你今天這有精神,還能來踹門,又小心翼翼問道:“那個蒙面人,實在可惡,居然敢打我們,靜兒你們抓了他,可不要這麼就輕易放了。”
林靜道:“放心好了,就是想放也放不了,不然怎麼向皇上和丞相大人交代啊,那個蒙面人現在不知道被關在按個小黑屋裡,偷偷後悔哭泣着呢。”
聞言,天若心中一沉,本打算通過林家的路徑放了段緣,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而且段緣身份是與王庭作對的正天道門一員,而林家悄悄是效忠王庭的,當年皇帝要剷除正天道門,傳言調動了林家的力量,來與之抗衡,雙方多少有些衝突。
林靜看到天若陷入苦思,美目中都是疑問:“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天若一驚,生怕林靜看出來什麼端倪,連忙岔開話題:“對了靜兒,你哥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聞言,林靜不禁笑了起來,笑得非常耐人尋味:“我哥呀,上次太想贏了,結果亂用林家秘訣,對經脈造成了一定的損傷,昨晚又不顧一切用了一次,差點出了事,現在正在太醫院了被雪顏姐姐醫治呢。”語畢,林靜湊到天若耳邊,吐氣如蘭。
感覺耳朵一股熱氣,天若心裡直髮癢,只聽林靜聲音裡帶着一點笑意,小聲道:“現在我哥好慘,真被雪顏姐姐,訓了不停。”
聞言,天若自嘲一笑,暗想我也不比林兄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