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信鴿遠道而來。拍動着翅膀,徐徐降下,落在葉青城的手指上,腿上捆綁着信筒,裡面塞着一張紙條。
葉青城取出信紙,看了一眼,晴朗的相貌上波瀾不驚,將那張信紙捏在手掌心。
“青城哥,信上寫了什麼。”紫瑩追問,其實心裡也清楚,每當這種通信來時,就意味着他們平靜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
葉青城淡淡道:“皇上下令,剿滅鬼谷。”
紫瑩道“看來,鬼谷的動向,已經讓皇上感覺到隱患。要將他們出去,也在我們意料之中。”
“鬼谷作惡多端,殘暴不仁,早應該除去。那些自命武林正道的門派,都我們被殺個七零八落,更何況鬼谷。”方長風說的一臉憤然。但一想到即將要去江湖中最兇險的鬼谷,鬧上一場,心中一陣熱血。
山無涯皺了皺眉,擔憂道:“不過鬼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道路崎嶇曲折,危機四伏,易中埋伏,谷中又多有毒物佈置。光憑我們四個,想要拿下鬼谷,難比登天。”
“皇上早有安排。”葉青城淡淡道:“鬼谷不是要和仙教聯盟嗎?那我們就從了他們的心願。”
“仙教賀長老,已經帶着一干仙教衆人在路上了,就等我們會和。”葉青城手掌一攤,那張信紙已經被捏成細小紙屑,就像飛絮一樣,隨風飄散,葉青城淡淡看着漫天紙屑,輕聲道:“目標,鬼谷,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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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家近日可謂多事之秋,先有強敵侵襲,殺得昏天暗地,死傷無數,衆人悲痛。後有老老爺去世,他在世之時,體恤傭人。爲人寬厚,總是對人問寒問暖。應家上下無不對他尊敬有加,老老爺這一走,所有人悲傷更甚,悲傷的氣氛始終在籠罩着。
甚至很多人都認爲,若是沒有那幫兇人殺到應家,將應家攪得腥風血雨,不得安寧,驚擾到了老老爺,恐怕他也不會歸去。
一幢樓宇上,應許誠居高臨下,應家一切盡在他眼中,雖然很一如既往的安寧帶着一點人聲,但卻少了很多身影,也少了很多生氣。
應許誠凝望着遠方,沒有回頭,向身後的應許文問道:“當日,來襲擊我應家的,應該是兩路人馬吧。”
應許文回道:“其中一路是鬼谷,另一路便不得而知了。”
“這次我應家損失不小。”應許誠話語裡平靜,但若細細感覺。會察覺裡面帶着點怒意:“做生意最忌損失,冤有頭,債有主,誰讓我應家損失,誰就要付出代價。”
“許文,這件事交由你去辦,記住,應家的規矩,做得罪人事一定要做的不爲人知,並且還要有成效。”
應許文道:“父親放心,目標鬼谷,必要他們付出十倍以上的代價。”
應家是一個惹不起的商家,可怕的是,沒有幾個知道他們是惹不起的,只因他們做事,一向喜歡低調。而應家害的人很多,但禍水東移是他們的一大喜好,所以應家沒有一個仇家。
一個目標,一場天翻地覆,鬼谷即將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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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王府書房,夜深人靜的時候,燈火昏暗,映着誠王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雙眼質疑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血老。
應家之行,派出的高手如雲,結果還是功虧一簣,這讓誠王大感意外,然後便失望至極,接着是對屠天絕地和鬼谷的質疑。
事情接二連三失敗。血老跪在地上,心中一陣發涼,也不知這個平常倚仗着他,對他客氣萬分的誠王,一旦動起怒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如果喜怒不形於色,表裡不一,那便更可怕了。
“血老起來吧。”誠王像是鬆了一口氣,很溫和道:“本王剛剛思前想後,應家之行事敗,實在怪不得你們。我方出動高手委實不少,屠天絕地,加上段緣和太煞,應家就算三頭六臂,也未必能應付得了,本王爲求穩操勝券,又以讓鬼谷派出高手暗中相助。但事情發展一再發生變故,連仙教和林家,甚至那個有正天道門名冊的小子,都相繼出現了。如此形勢,也不能是你們辦事不利。”
“多謝王爺海涵。”血老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
“那個林言實在可怕,再過不久。威脅甚大,對我們日後的大計恐怕是一個障礙。血老你當時的決定沒有錯,這個林言一定要儘快除掉。”誠王目光一沉,眼裡閃過一絲兇狠:“還有那個應天若,連番壞本王好事,實在可恨,將他們兩個一起排上必殺榜。”
“那王爺,仙教的事……”血老試探性問道。
“這個仙教,雖然壞了本王好事,但還是用可用價值,十二衛葉青城如此了得。若是能爲本王所用,便是如虎添翼。一次襲擊應家不成,還有下一次,但若得罪仙教,便失去一大助力,甚爲可惜。”
血老慎重問道:“那王爺,我們的下一步是。”
“除了招攬仙教之外,我方還要其他高手。本王求才若渴,高手最好多多益善。”
“王爺放心,太煞已經答應帶我們去找曠世邪君,只要他出馬,天下之間,無人能當”血老說的信心十足,但忽然有了擔憂神色:“可是王爺,光是我們這些武林高手,還是不足以對付千軍萬馬的。”
“這個血老,你大可不必擔心。”誠王得意一笑,顯得胸有成竹道:“本王早已有不爲人知精兵良將,養精蓄銳,供我差遣,只等時機到來。”
誠王瞞過衆人耳目,秘密安排,已經爲大事打下根基。聞言,血老一驚,更喜誠王計劃周密,能力過人,心中一定,感覺跟着此人,並沒有選錯。雖然很想知道誠王說的軍隊究竟是在那,但深知此等機密,胡亂打聽,打聽太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更會令誠王對他起疑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即刻告辭離去。
看着血老離開的身影,誠王嘴角似笑非笑。暗想着人老了還真是老於世故,任你想破頭皮,也不會知道軍隊有兩支,一支隱藏在江湖,一支隱藏在正規軍中,一切絕對萬無一失,只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突然誠王眼神一駭,心中一陣激盪,默默道:“這麼多年周密安排,精心設計,這次皇位一定非本王莫屬,若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正天道門門主程遠壞我苦心安排的行刺,你才僥倖逃過一劫,不然一定死於非命,更不會趾高氣昂,要我看你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