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盛時期的鬼谷,天下窮兇極惡的人聚集的地方,個個都是亡命之徒,殺人如麻,誰也不敢招惹,幾乎可以在江湖上橫着走。
然而就像沒有不衰的王朝,鬼谷這個最兇險的地方,也走向了衰弱,鬼谷一戰,草原一戰,邪君一戰,關月皇陵一戰,每一戰都有死傷,每一次死傷都是實力的削弱,以至於實力大不如前。
這一次終極一戰,鬼谷就算全員出動,也不過可憐的六人而已,這也許是一種悲哀,也是上天對這個無惡不作的地方,施以的懲罰。
王都地下,鬼刀,鬼劍在垂死之餘,拼命拉墊背的,與仙教金銀銅三護法玉石俱焚,但這只是慘烈的開始。
“仙教的人,統統給我去死。”鬼眼兩眼兇光,殺機畢露,施展幽冥鬼爪在仙教人馬中,穿梭自如,一雙鬼爪瘋狂亂抓,一口氣又殺了五六人。
由於一雙眼睛易於常人,任何人的攻勢,在鬼眼看來都清晰可見,任何空擋都不會錯過,以此他也能從容掌握攻守進退,在仙教的人中殺進殺出,一出手就是血濺五步。
“鬼眼,我來幫你。”鬼火快步奔了過來,一副要爲同伴擋刀槍的架勢,掏出竹筒,塞在嘴邊,運足了氣,一口火就要噴出來了。
“好鬼火,幫我燒死後邊的幾個。”有同伴幫忙,鬼眼精神一振,忘了疲憊,再度聚勁,以世上少有的眼力,看出仙教衆人之間的空擋,心中擬定了攻擊路線,手爪已經徐蓄勢待發,正要去殺個痛快之時,背上傳來一股火熱的劇痛。
只見洶洶火焰,想着鬼眼的背脊燒來,很快就將他這個人都燃起來了,鬼火趕過來非但沒有幫助同伴,還背後偷襲,殺了鬼眼一個措手不及。
“鬼火,你爲什麼?”鬼眼全身都被焚燒,痛得魂不附體,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要死在信任的同伴手裡,心中充滿了不甘和不解。
“老子是王庭的密探,爲了執行任務,才和你們這羣惡人稱兄道弟,現在才殺你,我還嫌爲民除害的太晚。”鬼火怒目圓睜,透着一股嫉惡如仇的凜然之氣,多年的隱伏,爲了獲得信任,而幹了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每一天都受到良心的譴責,今日就要痛痛快快發泄出來,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又是一口火,噴在鬼眼身上,燒的愈來愈旺。鬼火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爲了挽回多年的不得已而犯下的罪行,就拼命來彌補,絕不給鬼眼活命的機會。
一聲比一聲淒厲的慘叫,鬼眼被燒的,異常痛苦,在地上打滾,整個人都快燒焦了,發出難聞的味道,最後自知在劫難逃,心中一狠,爲了免受痛苦,折磨,直接咬舌自盡。
“鬼火,原來你是王庭的密探。”正在忙着應付無雙陰陽旋的鬼蜮,得知了鬼火的身份,也不顧東方雲雪和南宮嶽峰的威脅,轉頭目露兇狠之色。他一直知道王庭在鬼谷安插了釘子,但出於不想得罪王庭的意願,也是不想引起王庭的注意,只能默默忍受,心裡的那股痛恨之意,日積月累。
如今鬼火自爆身份,還誅殺了一個鬼谷的人,這無疑刺激了鬼蜮心中隱忍多年的恨意,就像山洪般爆發,推動殺意到了巔峰。
鬼蜮一聲怒吼,將功力提升到最強狀態,恐怖的功力,震得四周地動山搖,東方雲雪和南宮嶽峰都快戰不穩了,更別說踏圓步伐,無雙陰陽旋的攻擊,就這樣被強行打亂。
鬼火心中一凜,雖然做好了準備,承受鬼蜮的怒火,但真當那股洶涌的殺意壓過來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恐懼的心緒,隱隱有些後悔,不該暴露身份,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一個飄忽不定的身影,就在鬼火眨眼間就到了面前,一隻手抓在了他的臉上,剎那間五指就深深挖了進去。
鬼火還來不及呼喊,就被一股力量,壓在自己的臉,按在了地上,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劇痛一起涌了上來。
“誰敢與我鬼蜮爲敵,這就是下場。”鬼蜮獰笑着,眼神充滿了殘忍之色,抓在鬼火臉上的五指,開始收攏,一口氣就挖出五道血痕,還順帶挖瞎了鬼火的眼睛,最後將他整個練都捏碎,血肉模糊,死狀極慘,殘忍的手段,看得人心膽俱裂。
有人恐懼,戰意大跌,也有人興奮若狂,鬼鞭揮舞着雙鞭,漫打四方,一邊瘋狂笑道:“谷主,就算鬼谷剩下我一人,也一定血戰到底。”
“很好,我鬼谷的人,就該如此,兇狠到底,殺,殺,殺。”鬼蜮無視最後一個手下在孤軍奮戰,充滿殺意的眼神,狠狠掃視四周,彷彿再說,不怕死的,就儘管上吧。
鬼谷都是亡命之徒,鬼鞭也不例外,拼起命來來,也不管什麼死活,就想着殺一個是一個,鞭子揮舞的破綻百出,但威力卻達到了畢生最高,全是拼命的氣勢在推動。
“該死的,我們也拼了。”仙教的人無一不是在江湖中走投無路的人,這才投身仙教,以求庇護,也是這樣,纔給仙教帶來災難。對他們而言,這條命活着一天就是賺到一天,能爲仙教做點事,就是拿命來換,也心甘情願。
前赴後繼,無論被捱了鞭子後又多痛,飛得有多遠,馬上第一時間咬緊牙關,再度衝了上去,完全忘了恐懼是何物。
鬼鞭,暴亂的鞭勢,就像無數頭巨蟒,在撕咬着。仙教人馬,衝上去就被打人仰馬翻,可還是不要命的往前,一邊走一邊兵器亂砍,就算以重大的傷害,換來瞎貓撞上死耗子的運氣,也要將鬼鞭的鞭子砍掉一點是一點,爲後面的人爭取機會。
雙方都在最後拿命來拼,氣勢上簡直用瘋狂來形容,最後在付出八九個人的流血,犧牲後,其餘人總算殺到了鬼鞭的身旁,幾把劍同時將他刺穿。
“谷主,對不起我無能,先走一步了。”鬼鞭木然一笑,人軟軟的到了下去,流了一地的血是那麼鮮豔,那麼刺眼。
解決完鬼鞭,現在鬼谷只剩下一個,也是最可怕的一個,誰也沒有戰勝他的把握,也許勝利還是屬於鬼谷的人。
開戰之初,仙教總體動用,金銀銅三護法等原班人馬,加上新加入的北天正,東方雲雪等四大世家的人馬,差不多四十多人。如今只有十人不到,在付出那麼多傷亡後,也不過是擊殺鬼谷的四人,稍微傷到了鬼蜮罷了。現在傷兵滿營的仙教,要如何面對這個可怕的對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手下一個個陣亡,鬼蜮突然仰頭長笑,就像喚了失心瘋似的,卻透着一股悲涼的味道,雄霸一方的他,似乎也嚐到了那種孤軍作戰的滋味。
北天正,東方雲雪等都緊張到了極點,他們明白,這樣一個情緒失控的對手,有多可怕,沒有恐懼,沒有憐憫,沒有人性,只會冰冷,無情,殺盡每一個人。
“我是鬼谷最後一人,但鬼谷絕不會亡在我的手裡。”鬼蜮說完這一句,大喝一聲,渾身散發一股令人生畏的陰森之氣,目光冷厲如刀鋒,一步一步都充滿殺機,無限的威懾,直逼所有人的內心,彷彿再說,今日你們沒有一個人能活着離開。
北天正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那股懼意,努力邁開了一步,站在最前的位置,他也許後悔,參與這一戰,不過爲了四大世家的名譽,是絕不能後退,就算一死,也不能玷污了家族的名聲。
“雪雲,風行,嶽峰,今後就看你們的了還有替我傳告一聲給玉嬌,四大世家的人,從來沒有臨陣退縮的。”北天正努力提升功力,運起天焚萬盡,瘋狂的陽烈之氣,狂涌而去,就像他此刻決意的一拼,不回頭,也不低頭。
“好,北天正,看樣子你準備好上路了。”鬼蜮冷哼一聲,手指輕輕一劃,空氣立刻就被撕裂,就連其他人都產生一種錯覺,自己彷彿也被撕裂了一般,可怕的鬼蜮,實力,威勢,簡直深不見底。
就在危難之時,一陣急促的琴音響起,帶着一股震懾內心的魔力,將鬼蜮的心緒搞得極爲不寧,精神也無法集中,暗歎又來了一個棘手的人物。
“教主,是教主來了。”仙教的人欣喜若狂,戰意更加高昂,知道敬仰的教主也和他們同進退,一起挑戰這個強敵,就算一死也不枉了。
“好啊,連仙教教主也來了,正好省的我一番功夫,把你找出來,一起受死吧。”鬼蜮冷冷一笑,一舉手,勁風四起,一擡足,殺機無限,十成功力爆發,再度將整個王都地下震得地動山搖,就像發生一場地震一樣。
“鬼蜮,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賀鳳聲音中帶着堅定,也許她沒有十足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她也不允許自己退縮,守住王都地下,爲關燕爭取時間,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也是彌補心中的虧欠。
“天兒,仙教以後就靠了你了。”
她堅定,不退,留下最後的希望。
多少年後,仙教教主,超越一切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