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武林盟主的寶座後,江源亦寢食難安,一想到重重可能性就心驚肉跳,雖然讓劍晨背了黑鍋,被王庭追殺得成了喪家之犬,劍下斬殺了不少官兵,事情鬧到現在的程度,就算真相大白,皇帝也不會放過他。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以劍晨的實力,只要不傻得正面對抗千軍萬馬,採取避重就輕的方式,就是一輩子,王庭也未必見得收拾得了他。
劍晨不死,這件事就不算完,江源亦很擔心,遲早有人會懷疑到他頭上,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應家不打算保他,那麼就乾脆一拍兩散。
就在江源亦狠狠想着的時候,他最得意的徒弟司徒長空又到訪了,這讓江源亦心中一陣竊喜,這次司徒長空也領命追拿劍晨,說不定能從他口中打聽到一些消息。
於是江源亦命人擺好酒菜,熱情的招待起了司徒長空,一開始只是很隨意喝着,吃着,問着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譬如武功進展,家父身體如何,然後才慢慢問道關鍵的地方。
“長空啊,這幾天抓捕劍晨,應該很累吧,要注意休息一下啊,也要多吃一點。”江源亦一副關心弟子的慈祥面容,邊說還邊給他倒酒,硬是要他喝。
“這個劍晨十分了得,我們日夜不停得再追,現在人困馬乏,不得不休整,我也抽空過來看望一下師傅。”司徒長空一副恭敬的樣子,不管喝多少杯酒,都堅持要和江源亦對飲,其實兩個人都想灌醉對方來套話。
“劍晨達到絕世高手境界,而且練得又是終極魔功,就是千軍萬馬都未必攔得住他,長空你遇到此人,一定不要力敵。”江源亦很想知道王庭的追捕情況,一些道聽途說的消息不一定可靠,這幾天他就聽到十幾個版本,有劍晨被捉拿住了,有劍晨重傷逃遁,現在可能死在荒郊野外,還有劍晨逃的無影無蹤,可能出海了。
“劍晨實在厲害,我手下之前又和他遭遇過,短短一眨眼就死傷了十幾個,恐怕我趕過去,也於事無補。不過他逃走前,留下一句話,倒是很奇怪。”司徒長空故作一副疑惑的樣子,好像自己想了很久也沒頭緒似的。
“他說了什麼?”江源亦裝出一副只是又興趣的樣子,不給人看出他特別緊張這件事。
“他好像說什麼,他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兇手其實另有其人,他已經知道是誰幹的,等一段時間,就會親自上門找那個真兇報仇。”司徒長空說的不輕不重,也很隨意,但眼神卻有意無意關注江源亦的表情。
“哦,劍晨說了這樣的話。”江源亦故作鎮定,但方纔聽過後,心裡咯噔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雖然稍縱即逝,不過還是被司徒長空捕捉到了。
“反震上頭叫我抓人,我就照辦,能抓到固然好,立功,也懶得多管閒事。”司徒長空故意裝出一副一定也不關心事情進一步發展的樣子,就像想讓江源亦放鬆警惕。
“來長空,這幾天你辛苦了,多吃一點。”江源亦擺出一副很關心徒弟的樣子,不過這下心頭都是愈來愈慌亂,畢竟心虛,暗想莫非劍晨真的知道是他所爲,要是真的找上門來怎麼辦。
師徒兩各懷鬼胎,一直在對飲,酒過三巡的時候,突然一股洶涌的煞氣襲來,江源亦當即色變,那股駭人的勢頭,他前些時候就領教過,正是終極魔功。
“不好!”江源亦大駭,知道煞星臨門,立刻飛奔去取寶劍,還未走上兩步,一股強大的震力,將房門統統震個四分五裂,就好像有人要宣泄怒火似的。
劍晨大步流星走了進來,看看桌上好吃好喝,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冷聲道:“江盟主日過過的不錯,可憐我被奸人所害,天天風餐露宿,擔驚受怕,這苦日子我可是一輩子都沒嘗過。”
劍晨話中有話,令江源亦心中害怕到了極點,裝着膽子,義正言辭道:“劍晨,你已是王庭追拿的重犯,居然還有膽子送上門來,等我將你拿下,交給王庭處置。”
“想拿下我,就憑你的本事。”劍晨毫不掩飾對江源亦的輕蔑,一步步緊逼了過去。
這個時候司徒長空也自告奮勇站了起來,勇敢擋在劍晨面前,厲聲道:“劍晨你殺害命官,不但不知罪,還負隅頑抗,我奉命將你捉拿,今天你休想全身而退。”
“你個黃毛小子,口出狂言,今天我就教訓你,別不知天高地厚。”劍晨自然和司徒長空是一夥的,不過在江源亦面前自然要演足了戲,一出手就是江濤駭浪似的一掌。
天下高手何其多,能練到絕世高手,那實力,那威勢絕對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劍晨只是一掌,司徒長空和江源亦就毫無反抗之力,被那股掌風吹飛,連牆都撞穿了。
“好厲害,這就是絕世高手啊。”就收了一擊掌風,江源亦就一敗塗地,跪在地上吐血,已經感覺到死亡的陰影了。
司徒長空並非不濟,實力遠勝江源亦,不過一旦運用萬邪大法,滿身邪氣,一下就會令他暴露,令江源亦懷疑。所以他只能裝模作樣,也慘敗在劍晨的手下。
“哼,江源亦你也有今天?”劍晨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已經毫無威脅的江源亦,冷冷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陷害我。”
聞言,江源亦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難道劍晨真的知道了,隨即用憤然掩飾過去,狠狠道:“劍晨,你殺害王庭命官,罪無可赦,現在還想來這裡逞威風,從此天下之大,再無你容身之地。”
“江源亦,你說的沒錯,就算事情水落石出,以我現在的行徑,王庭何難放過我。”頓了頓,劍晨臉色一沉,用兇狠的語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讓你這個陷害我的好過,我玄劍門落到今天這般,都是你所害,今日就要一劍一劍把你慢慢削成骨頭架子,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語畢,劍晨已經緩緩做拔劍的姿勢。
看到劍晨好像真的認定了自己是真兇,鐵了心要殺自己,江源亦臉色當即慘白,心中一急,便道:“劍晨你不要聽信人言,我根本沒有陷害你,一定是另有人所爲。”
劍晨露出深意的笑容,劍已經抵在了江源亦的眉心,道:“哦,所有人都認爲我是真兇,你怎麼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這……這……不是你自己說是被陷害的嗎?”死亡的恐懼,令江源亦更加心慌意亂,眼神閃爍,就是露出一點點破綻,便完全亂了方寸。
“沒錯,我是被人陷害,而且那個真兇就是你。”劍晨憤然咆哮,一劍劃破江源亦眉心的表皮,讓血流出來,好好嚇嚇這個武林盟主。
“你怎麼能說那個真兇就是我呢?”江源亦不到最後一刻,堅持不鬆口,好像抱着一絲希望狡辯下去。
劍晨冷哼一聲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個二品大官臨死前,說殺他的人是武林盟主,而且是正天道門的人,我自知實力不在按個程遠之下,又掌管玄劍門,怎麼可能加入他的正天道門,這個可能性,你比我更大,而且江源亦你也是武林盟主,我想來想去,這個真兇只能是你。”
“這只是你的猜測,怎麼能當證據。”江源亦心裡亂跳,他本就心虛,就感覺劍晨說得合情合理,難道自己真的被看穿了。
劍晨冷酷道:“我現在被王庭追殺,沒時間找出證據,寧肯殺錯,我也不會放過,江源亦要怪,就怪你是最有嫌疑的人吧。”語畢,劍晨動了殺意,做主了勢頭,一劍就要刺穿江源亦的頭顱。一旁司徒長空看得驚心動魄,能不能以死逼出江源亦的老底,就看這一步了。
“等等,等等,我雖是真兇,但不是主謀,後面有人指使。”江源亦平常看似義薄雲天,其實還是恨怕死的,暗想自己死了,應家也不會給他好處,而且這麼多年任他們擺佈,氣也受夠了,何不將一切都掏出來,換一線生機。
“哦,還有人指使?你是想給自己開脫吧。”劍晨一副不信的樣子,不過沒有立即動手殺江源亦,饒有興致道:“先,說出來停一停,如果真的,我倒是可是饒你一條小命。”
看到希望,更加堅定了江源亦搏一搏的心態,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將自己的老底掏出來的時候,幾聲急促的叫喊向了起來。
“大膽狂徒,居然敢來犯九霄派,傷我師傅。”二十多名九霄派的弟子,聽到這邊有動靜,就聞風趕至,一看到江源亦重傷到底,還被人拿劍指着眉心,立刻不估量一下實力,就拼命趕來營救。
“他媽的,別妨礙老子。”眼看就要逼問出江源亦的老底,就殺出這麼一幫人,劍晨心情一下惡劣了起來,一劍爆發出無匹的劍氣,將那些九霄派的弟子掃蕩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