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進密林深處。莫野眉頭緊皺,臉色難看,像是在強忍着什麼,直到確定四下無人,莫野像是很痛苦一般,沉悶的哼了一聲,突然猛地跪倒在地上,雙手死死抓進了土地,臉部猙獰幾乎扭曲,極力發出低聲的嘶吼。
就好像要尋找宣泄一樣,莫野雙拳猛錘地面,伴隨着低吼,激起一陣塵土,臉色是難以自制的痛楚色。
“莫野,你怎麼樣。”莫彩兒隨後而來,看到莫野好像飽受煎熬的樣子,花容失色,媚眼中盡是慌亂的神色。
“家主沒事,我已經剋制住了。”莫野重新站了起來,只是有點搖搖欲墜,滿頭大汗。臉上有數不出疲憊,連呼吸也很微弱,好像下一刻就支撐不住了。
莫彩兒擔憂道:“莫野,逆亂心經必須配以堅定的意志力和高深的功力,不然會反受影響,你用的還是摸索過程的逆亂心經,對你的影響更大。”
“我知道,不過那個地煞很強,我要取勝別無選擇。”莫野擦了擦腦門的汗水,心中一陣餘悸,剛剛用過逆亂心經之後,腦子裡思緒非常混亂,然後一些瘋狂,冷酷,殘忍的想法接踵而來,好像要他給扭曲了似的,那一刻都感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看到莫野回覆過來,莫彩兒總算鬆了一口氣,接着道:“據說逆亂心經能亂人心性,當年先祖莫悔是一個憨厚,單純的小子,就像那個……”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莫彩兒發覺不對勁,怎麼又扯到天若身上去了,心中升起一股羞怒,頓了頓又道:“後來莫悔練了逆亂心經,白天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到了晚上一運功就變成一個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殺手,以他的意志和功力都抵擋不住逆亂心經的影響,莫野你要小心。”
“我知道,家主不必擔心,在功力還未提升之前,我不會隨意練上第四階。”莫野深深吸了一口氣,確定逆亂心經對自己的影響已經不再,心神一鬆,渾身就有說不出的疲憊,又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繼續往山上攻嗎?”
莫彩兒輕搖頭,綻放風情萬種的笑容,眼神很有深意:“不必了,下面就交給那些武林人士吧,我們還有其他事要辦。”
“其他事?”莫野眉頭一皺,感覺此行莫彩兒好像還有其他事瞞着他。
似乎看穿了莫野心中所想,莫彩兒攏了攏額頭秀髮,玉手白皙劃過一道美麗的風景,含笑道:“此行,我們目的不是對付邪君。而是見一個人。”
“一個人。”莫野雖然心中疑惑,但沒有多問,第一是因爲他的好奇心沒有那麼大,第二因爲他知道兩人早已彼此信任,時機成熟,莫彩兒一定會告訴他。
※※※
就在莫野大獲全勝的時候,天若,林言所在的東邊,陷入了意想不到的苦戰,那些武林人士早就被殺的氣勢全無,紛紛退下了前線,雖然那些老一輩也感覺丟臉,但保命要緊,默然將重任交給了兩個後輩。
天若手指一彈,向小蒙招了招手,動作看似漫不經心帶着一點囂張,但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下,反而透發出無比的自信。
小蒙激靈立刻會議,扔了一把長槍出去,天若幾乎沒有回頭就反手一接,加上之前的一把,已經是一手一把長槍了。
“兩把長槍?你小子要雜耍嗎。”當初刺殺二皇子失敗,劍狂曾經吃過天若的苦頭,但內心深處始終不服,因爲是自己一時大意,而且他也苦練過,劍法更加凌厲,有實力就有自信。
天若不作迴應,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人已經一躍而上,高高跳起,使出斬王槍第三式,飛龍之下碎紅塵,一把長槍如天降驚雷一般,往劍狂揮打而來。
劍狂冷哼一聲,這次收起輕敵之心,聚勁與手臂,馬步一紮,寶劍高舉,勢要捍衛自己的尊嚴。
鏗鏘一聲,長槍撞擊在寶劍上,立刻震得劍狂手臂發麻,感覺好像已經不長在自己的身上了一樣,驚駭的神色大變:“這小子的功力,怎麼會比我還高。”
劍狂還未置信,還未回神,天若已經沉猛落地,半蹲在地上,轉身第二擊,另一把長槍像風呼嘯一般掃了過來。
此刻劍狂手臂發麻,沒法驅使,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把長槍往自己的腰際而來。在遭受攻擊的一瞬間,人好像被打彎折了一樣,身子往一邊彎曲,緊接着就飛了出去,在地上擦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小子,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劍狂掙扎着站起,心中涌起無限殺意,此刻灰頭土臉,樣子十分狼狽,還吃了一口灰,身體難受。心裡跟難受。
只是當劍狂起身的時候,天若也殺了過來,兩把長槍交替施展,緊密相接,打發更是變來變去,刺,劈,挑,橫掃,想到什麼就用什麼,讓劍狂招架的手忙腳亂,破綻就是不想露,也沒辦法。
“這莫非是斬王槍法。”劍晨居高臨下,看着愈攻愈流暢的天若,心底暗暗感到驚訝,勝負已經不是他關心的了,因爲傳言斬王槍法是正天道門程遠的獨門絕技,怎麼會傳給這個小子。
劍狂雖然老大不情願,但還是要節節敗退,劍法已經慢的不成章法了,被天若一槍洞穿大腿,然後槍頭更是深深刺進地理。
“這小子,不簡單了。”劍晨眉頭緊皺,以前天若全依仗不滅真身,抗耐打,讓對手很費力,現在攻勢如潮,劍狂不弱,仍然是毫無還手餘地,甚至碰都沒有碰到天若的身體,連攻到他都是那麼難,更不要提擊潰不滅真身的防禦,傷到他了。
雖然取勝,但天若還是手下留情,放人一條生路,自己又從容返回自己一方的陣營中,相反劍狂自信受到難以承受打擊。人好像對任何事都沒有了反應,只是捂着傷口,被幾名輕傷的弟子給攙扶下去了,在事實面前,只能暗歎後生可畏,莫非自己真的是老了。
天若大勝而回,鼓舞了士氣,那些武林人士立刻一擁而上,好評如潮,什麼年少熱情的讓人難受,看架勢,如果他們中有女人,可能恨不得馬上以身相許。
天若經過一番辛苦和努力,總算擺脫了瘋狂的人羣,新鮮空氣的感覺真好,他之所以遲遲出手,都是林言的安排,其一就是防備那個樹梢上的面門高手,其二就是要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提升在武林中的地位。
經過那張畫像風波,現在幾乎很多人都知道,天若是林家未來的女婿,這給他造成很大的壓力,爲了配得上這個身份,天若一開始就全力以赴,在衆人面前一展實力,講劍狂直截了打趴下。
取得比預期更強烈的反響,天若竊喜不已,小跑到林靜面前,帶着點羞澀道:“靜兒,我今天很努力,有沒有……那個什麼。”
“若哥,你表現的很好,口頭表揚一次,希望你不要驕傲,要保持。”林靜假裝沒有會意,漫不經心的看着其他地方,天若臉皮薄,也拿林靜沒轍。
這邊剛剛打完,另一邊戰事即將開打,林言倚刀而立,目光專注,彷彿一切都無法讓他分心,雖然面前的三個對手蒙着臉,裝神秘,可是隱隱能感覺,每一個都不是泛泛之輩。
“我們早已放棄單憑一己之力,追求天下無敵的夢想,這一次希望你們也不要衝動。”段斬鐵不溫不火的叮囑着,在他們剛剛出道的時候,就熱血要挑戰這個被譽爲後輩第一人的林言,結果一一敗北,甚至到了後面連天若都打不過,險些心灰意冷,最後把心一橫,三人聯手閉關,修煉劍陣就像把希望寄託在三人聯手能去的巨大的成就。
雖然已經放棄了追求天下無敵的境界,可是再見林言這個他們日夜希望打到的對象,心中一顆壯志在蠢蠢欲動。
“如果這次我們三人聯手也贏不了,那我們退出江湖算了。”段斬鐵三人抱着破釜沉舟的信念,非勝不可的鬥志,同時透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勁,三股疊加,威力不可想象,就像山呼海嘯似得,壓迫的林言也連退三步,心中震駭到了極點。
天若也感覺到了那股深深的威脅,爲防萬一,長槍已經準備就緒,人也飛奔而來,卻被林言一揮手組織了,意思很明確,這是他的戰鬥,不想讓天若插手,更何況還要防備着那個一直遲遲不動手動蒙面人。
雖然對林言自信,但天若也這是一場龍爭虎鬥,任何一方想要在不付出代價的情況下獲勝,簡直是白日做夢,心中不由擔心林言會傷的多重。
林靜緊張的看着林言的背影,一臉心事重重,以往林言面對無數挑戰,她也從未擔心到如此地步,這讓天若心中一緊,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問道:“靜兒,林兄上次的傷,是不是徹底好了。”
聞言,林靜身軀一怔,抿了抿嘴,眼中三過一絲掙扎,好像有難言之隱,看到林靜這個表情,天若已經不需要回答了,心中焦急萬分,林兄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