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福島,滿天繁星,微風吹過湖面,荷花便輕輕地搖晃起來。和順坐在木製的小碼頭邊,把光着的小腳放在清涼的湖水中泡着,擡頭仰望着天上的星光。
她的身旁坐着白天那位穿綠衣的紙美人,美人手中端着一隻手掌大小的茶壺,正往花形的茶杯裡倒着茶水。茶杯邊放着一盤看起來很可口的餅子,一隻小小的瓷香爐中正燃着清淡的香塊。
小黑和樂心在不遠處的亭子中開心地談着靈界,虎兒也興致勃勃地聽着,和順對這個不感興趣,便來到湖邊悠閒地喝茶乘涼。
“綠煙,你們有喜怒哀樂嗎?”和順好奇地問身邊的女子,這個看起來非常文靜的女子叫綠煙。在和順決定要來這邊玩時,便提着吃食跟了過來,一直在身邊安靜地坐着。
綠煙淡淡地一笑說道:“公子對我們很好,我們每日都很開心,綠煙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所以我們只有樂,並沒有怒和哀。”
“我和你的對話,你們公子也知道吧?”和順是這樣想的,既然是樂心變幻出來的人,那神識肯定就在這些紙人身上,對話也應該知道。
誰知綠煙擡起頭,卻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眼中明亮地說道:“姑娘覺得我們是假人,應該沒有七情六慾。但是,凡人有如此多的七情六慾,也只會給自己添加更多的煩惱。我們只希望跟着公子,並無他求,這樣的日子不是很好嗎?”
和順尷尬地笑笑,心想自己怎麼和她聊起這種了,對方明明就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只是幻象罷了。但是一舉一動卻都如此的真實,真讓人覺得這個樂心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便安靜下來,手中拿着茶杯靜靜地享受這份寧靜。
就在這時,一道青光劃破禁制飛入島中,直奔樂心而去。樂心擡手一抓,青光化爲一隻小鳥停在了他的手上。
青光來勢洶洶,把和順嚇了一跳,起身穿上鞋子就趕快跑了過去。那隻小鳥現在已經停在一旁休息,而樂心的手中多了一小塊玉簡。
“我看到一道青光飛過來,出什麼事了嗎?”和順趕到亭子中趕忙問道。
樂心伸出手讓她稍安勿躁,“沒出事,是我放置在魔界的人手,發回來的魔界消息。”
然後他查看了玉簡中的消息後說道:“有意思,前幾年出現的禪帝,開始整頓魔界了。”
因爲是他自己人傳來的消息,和順他們並不好意思說要看,小黑就隨口說道:“這禪帝會如何整頓魔界呢?現在魔界中的凡界修士人數可是不少,硬行趕走恐怕會引起兩界戰爭。”
“今天收到的消息,禪帝在全界發了通告,要所有凡界修士離開魔界。然後又和其它一直反對凡界修士的老怪,聯合起來,要攻打之前和靈界凡界合作的人。送來的玉簡上說,三天前,禪帝突然攻佔了大部份和凡界友好的城鎮,毀去了大部份通往風無城的傳送陣,最後的目標應該是關掉所有連接凡靈兩界的傳送陣。”樂心把他得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反正這些消息不出幾日,就會在凡界修士之間傳個遍。
小黑想想後說道:“如果要毀掉所有通往凡靈兩界的傳送陣,那肯定要先攻下風無城,最大的傳送陣可就是在那。不過那滅世老祖等人,肯定不會就這樣看着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從中得利的凡靈兩界的修士,也不會任由禪帝亂來。”
聽了他們的對話,和順的心跳得異常的歷害。如果風無城被攻佔了,而那滅世老祖被禪帝殺死的話,自己是不是就算報仇了。而且姐姐的消息一直沒有,雖說有聽說過被捉去的凡界女子是活不了三年的,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
和順一時猶豫起來,如果現在趁着傳送陣還在,就先去魔界等着,等禪帝攻城的時候,趁亂進入滅世老祖那尋找姐姐的蹤跡。還是就待在凡界,任那魔界打得如何天翻地覆也不管,風無城沒了,以滅世老祖和凡界的關係,禪帝也留不得他。主要是過了這幾十年了,姐姐恐怕早就沒有存活在世上了,讓小黑和虎兒冒險和自己去魔界,恐怕不太好。
越想,和順的眉頭皺得越歷害,她一時拿不下主意來。
“樂兄,看來我們得提早告辭了。”小黑突然說道。
樂心有些意外,剛纔他們才說好要在這裡多住幾日,怎麼馬上就要走了。“夜兄難道是在魔界中有事要處理,聽到魔界開始混亂,想要回去?”
小黑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在魔界中還有些雜事,要回去處理一下。如果傳送陣全被毀,想尋到去魔界安全的通道就不容易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挽留,以後我們有機會在見一見吧。”既然有事,那樂心也不好在說什麼。讓紙美人把和順要的兩樣靈草送上來,依依不捨地送別他們幾人。
在這仙島上才待了半天,三人就急衝衝地乘上青鸞碗向最近的一個傳送陣飛去。就算是最近的,青鸞碗全速飛行也得花十來天的時間。
等他們到了那,魔界混亂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凡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去魔界的修士突然大增,大部份還是各大門派的精英弟子,而散仙也往風無城中擠去。所有的傳送陣前都是大排長龍,大家都趕着過去撿錢一般。
和順他們到的這個傳送陣,是在一個熱鬧的小鎮內。看着大家都往傳送陣裡擠,和順抱着手站在遠處不解地問小黑:“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明知道魔界混亂,過不了多少時日,禪帝就要攻打風無城,這些人還拼着命去送死。你說大門派的是爲了利益,硬把弟子派過去,那這些散仙跟風的跑去做什麼?”
“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散仙可以跟去混水摸魚啊。這所謂風險越大,利益也就越大。這麼多的精英弟子和魔界的修士,誰身上不都是帶了些好東西。在這種時候做殺人越貨的事情,不是剛好可以把罪名都推給別人,不去纔是傻子呢。”虎兒得意地說道。
和順搖搖頭無奈地說道:“瘋了,爲了佔便宜命都不要了。”然後她的目光就被三張貼到牆上的通緝令吸引住了,上面畫着的三人看起來特別的眼熟。
一個白髮的女孩,邊上還註明平日裡戴着擋臉的帽子。另一張是一個可愛的貴公子,最後一張那五官,怎麼看怎麼像小黑。
旁邊還寫着幾行字,和順邊看邊念起來,“此三人屠殺究山派弟子,盜取天古機派黑炎火,作惡多端。特發此令捉拿此三人,不論生死,每人一件上品法寶,五萬下品靈石。究山派。”
唸完以後,和順轉頭對着小黑笑道:“我們什麼時候殺過究山派的弟子了,聽都沒聽說過,而且一人才值五萬下品靈石,真便宜呢。”
說完這話,她臉上的笑意就凝住了。因爲身邊圍了一圈修士最少也有百人,全是準備從這裡傳送到魔界的修士。現在人人都手握法器,虎視眈眈地盯着和順他們。
“不會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和順跳起來對着一名衝上來的修士就是一腳,踢開他後,又有幾名修士撲了上來。
虎兒在天空中結出冰刃,下雨般的打向四周的修士,“姐,我們現在就是活動的靈石,這些人當然不要命的衝上來了。”
“把黑炎火交出來,乖乖跟我去拿獎賞去。”一個看起來好像很威猛的修士,手揮一把九環大刀大聲喊道。
話纔出口,一團黑火就從他的腳上升起,瞬間把他燒成了灰燼。然後小黑冷着臉說道:“給你,你也接不下。”
周圍的修士被小黑犀利的攻擊嚇得愣住,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而和順和虎兒也退到他的身邊,前來圍困他們的都是些築基期以下的修士,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並不多,只有三人在高處馭着法寶冷靜地看着他們。
化形期的修爲太高,煉氣和築基期的修士看不清高級修士的真正修爲,好多人都被利益矇住了雙眼。以爲這兩人只是元嬰期的修士,就算是捉不下那兩人,那個沒有修爲的女人也是值五萬下品靈石的。
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和順身上,就連天上飛着的三名金丹修士,也把主意打到了和順的身上。
“我們這麼多人,全部衝上去,他們也殺不過來。大家跟着我衝,先去捉那個女人。”不知道是誰在人羣中大喊了一聲,大家突然涌上一股勇氣,對面很歷害的兩人也不是那麼可怕了。大家叫喊着就撲過來,大部份人的目標都是和順。
而小黑和虎兒也不客氣地動起手來,一時間刀光劍影,血雨腥風,混戰在了一起。
“王兄,你這聲猛鼓音要是用在戰場上,用來鼓舞人心可真好用啊,下面的修士現在都熱血沸騰呢。”空中的三名修士這時站在了一起,其中一名穿着白衫,風流瀟灑的男子對着另一名胖子說道。
那胖子袒胸露乳,一身橫肉,胖乎乎的手掌不斷地拍着腰上的一隻小鼓。小鼓被不斷敲擊着,只看到鼓面在震動,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傳出。
而胖子得意地說道:“我這鼓可直接影響下面這些修士的神識,讓他們感覺不到害怕。他們修爲太低,根本察覺不了,只能爲我們去做炮灰。等他們把對方弄得精疲力竭,靈力消耗光時,我們就去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