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再回到陵府時發覺自己的屋子門半敞着,她的步伐一頓,覺察到屋內有陵霄的氣息,定了定神,提了幾分真氣將身上的傷勢壓下了幾分。
她邁步入屋,正見陵霄面色陰鬱的在她的屋內坐着,便問:“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陵霄見月初歸來,仍舊坐於案前,盯着她的臉龐,冷道:“你去哪兒了?”
月初知道瞞不住陵霄,便於他對面就坐,笑着說:“聽聞段亦言傷的很重,我便去瞧了瞧。”
陵霄繼續問:“然後呢?”
月初佯裝不解地問:“然後?然後我就回來了呀。”
陵霄的目光陰鷙,一副洞悉事態的模樣,探手握住月初的手腕,爲其把脈。
月初一驚,用力抽回手,卻扯動傷口,頓時真氣外泄,強行抑制的傷勢頓時迸裂,一口鮮血涌上喉頭,噴灑而出。
陵霄眉頭緊蹙,臉上怒容盡顯,卻剋制着,上前將面色瞬間慘白的月初扶至牀上躺好:“你做了什麼?竟讓癒合的傷勢再次裂開。我再三交代過你,萬不可過量運用真氣。”
月初知道陵霄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便扯着他的手,用虛弱地聲音撒嬌道:“百溟水曾因我而死,所以這一次我親自去,也算是做個了斷。”
陵霄怒氣未消:“那你爲何要瞞着我,有什麼事難道不能我們一起解決?還是你至今都不相信我?”
“我只是去抽離了他對我的記憶,這件事只有我才能做到。”月初用了幾分力氣將站在牀邊的陵霄拉坐在牀榻上,整個人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低聲道:“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阻止我……僅此一次,今後我不會再瞞你。”
陵霄看月初慘白的臉色,也顧不上心中的怒火,重重地嘆了一聲,順着她的力道將她攬入懷中,“我只是希望你以後有事能告知於我,我馬上就是你的夫君,任何事我都能爲你解決。”
“我知道。”月初雙手環着他的腰際,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後才閉上眼,輕聲細語道:“我不是沒事嘛,只是運氣時扯動了傷口,修養數日就會好的。”
陵霄動了動脣還想說些什麼,終是未吐一言,默默不語地擁着月初。思緒似乎又回到數月前的那一夜,他失手將月初的魂魄打散,她渾身是血的在他懷中一點一點消逝,他活了上萬年,從來未曾有過那種恐懼,即便是當年天界諸神對他的追殺,即便是面臨魂飛魄散那一刻,都不曾有過恐懼。
半晌,他低聲道:“月初,你不會離開我吧?”
此時的月初因傷勢而有些昏昏欲睡,聞陵霄之言,她迷離地應了聲:“嗯……”
“若有一日,你發現,”陵霄說到此處,聲音頓了頓:“我欺騙了你一些事……”
“你騙我什麼了?”月初喃喃地問,睡意已佔據了大半的思緒。
陵霄擁着她的雙臂緊了緊,滿臉凝重化作一抹笑意,不再說話。
月初也因此刻的靜謐而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