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隱川月身旁的家衛們一路跌跌撞撞抵達隱川殿時,剛好遇見隱川堯與隱川石正在召開長老大會,是有關對於葉離的處理事宜,隱川堯一如既往唱白臉,在衆長老面前始終維護着葉離。
但是,當把隱川月被害一事對當場衆人一說,所有人的臉都一片愕然。
“你說什麼?!我兒被葉離殺害了!?”隱川石目眥盡裂,頓時心悸道。
“我的月兒啊!”隱川堯痛心道。隱川月平時的確調皮了一點,但是卻是隱川堯最疼愛的孫兒,亦是隱川石的獨苗子。隱川石的夫人孫瑩瑩中年患有不孕之症,隱川石總覺家中人丁稀少,幾欲續絃,一山不容二虎,但都遭孫瑩瑩的強烈反對。如今隱川月一死,隱川石豈不後繼無人?斷子絕孫了?所以,聽到隱川月的噩耗,都快氣絕昇天了。
“族長,你這是養虎爲患啊!葉離如今所爲,較之禽獸無異!還請族長早做了斷。”座下一人,苦口婆心道。
“沒想到我的一心維護,卻給月兒帶來殺身之禍!也罷!隱川石,你速去將葉離抓來!我倒要問問他如何這般鐵石心腸!”
“是!”隱川石氣沖沖轉身欲走,此時隱川年帶着葉離走了過來。
“虎爺,爹,葉離我已找來了。”隱川年虛眼冷笑道。
“呵呵,我以爲你這般苦心盤算是爲了什麼?原是抓我來邀功啊。”葉離哼笑一聲道。
“葉離!還我兒性命!”隱川石完全忘了宗主的身份,當衆暴吼道。且氣憤地朝葉離走過去,做出將殺之勢。
隱川年揖手向前一步,擋住了隱川石的下一步動作。
開口作委屈狀說道:“爹,請您息怒。當我發現月弟慘死後,就立馬將葉離抓了回來。但此時還不是殺他報仇的時候。”
“假惺惺!”葉離偏過頭去,不想再看面前這個虛僞至極之人半眼,多看一刻感覺都是侮辱。
“年兒說得對,葉離是葉族僅存的一脈,而葉族叛族一事還欠隱川族人一個交代,必須當着衆人的面,按隱川族規處置!”隱川堯言之鑿鑿道。
在隱川族規面前,私人恩怨算個屁,隱川石也只好作罷。恨恨剜了葉離一眼後,便悻悻走開。
“叛族,呵呵,好一個叛族!”葉離搖頭笑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不成?族長還一直擁護你,沒想到竟養出了一隻白眼狼!呸!”座上一名壯年男子憤憤不平道。
“你說我叛族,那我問你,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葉族叛族了?就憑隱川月的一面之詞就認定葉族叛族,若隱川月告你叛族,那我是不是也應該爲你搖旗吶喊吶?真乃滑天下之大稽!”葉離坦然回道。
“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壯年男子怒道。
“好了!我不想再看見他,把他帶到隱川石牢吧。”隱川堯傷心過度地無力擺了擺手,示意將他帶下去。隱川年領命後,緊接着就牽着被捆仙鎖緊綁住的葉離離開了隱川大殿。
自葉離昨日怒殺隱川月,隱川月慘死益仙居一事一傳十,十傳百後,傳言像長了長腿的大嘴,第二天隱川大陸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家酒樓裡,三四個人圍成一桌正在閒聊葉離怒殺隱川月一事。
“葉離太厲害了!昨日我看見他一根小指頭微微一動,隱川月的手臂就被生生扯斷了!我看他還想逃走,沒想到葉離靈器一揮,隱川月雙腿也遭齊齊打斷,死得慘咯!”
“對呀!當時我也在那裡,那場面真是極其的血腥,暴力!不過,也太大快人心了!你們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了嗎?終於再也不用看隱川月的眼色了!”
幾名青年男子熱火朝天地熱議道。也沒想什麼避嫌不避嫌的,因爲現在整個隱川大陸都在討論這件事。
“你說什麼?隱川月被葉離打死了?!”田杏兒豁然出現在了四人酒桌前,疑惑問道。原來田杏兒領了錢後,帶着胡蘭光在隱川城玩了兩三天,吃飽喝足,興致消退了,本打算今日吃過午飯就走,沒想到竟聽到了這般駭人的聽聞。
剛到嘴邊的美酒還沒來得及品嚐就灑了一地,毛毛躁躁地走了過去問到。
四人相視一笑後,其中一人饒有興趣道:“誒,你是試煉之路第三名吧,幸會幸會。你難道沒聽說嗎?葉離昨日在益仙居把隱川月打死了。”
“何止是打死,那簡直就是分屍呀!”旁邊一小夥覺得他解釋不到位,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怎麼會?葉離一向心善,雖然之前也知道隱川月這個人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但也不至於把葉離都逼到這個份上吧。”田杏兒心下想道。
“小蘭花,這不是我們該問的,時候不早了,我們趕快走吧。”胡蘭光拉扯道。
“別鬧!”田杏兒掙脫道。
又繼續問道面前四人:“可葉離爲什麼會殺了他?”
“爲什麼?還不是因爲前段時間查出葉族叛族,隱川月帶人把葉城一族都滅了,那時葉離和你當時還在試煉之路,肯定不知曉外面的情況,這不,葉離出了試煉之路,就去找隱川月報仇了。”
信息量太大了,又是葉族叛族,又是葉族被滅,田杏兒此時聽得稀裡糊塗的,叛族?滅族?
“那葉離的爹孃豈不是...”田杏兒聽後特別能感同身受葉離的難受和恨意。這種感同身受不是來自自己對父母的愛,因爲沒有。而是來自葉離對父母的那份愛。和他相處的一個月,葉離成天沒事兒就在自己耳邊叨叨他們家那些瑣事,自己還依稀記得葉離說過還想請自己去他家做客,嚐嚐他娘做的飯菜...如今這番光景,卻是故人已去昔日非,相思遙隔生死間阿!
“喂,姑娘,你沒事兒吧?”矮個子小生見田杏兒反應有點異常,半天恍惚不動,故問道。
“哦,我沒事兒,還想請問一下,你們知道葉離現在何處嗎?”田杏兒急切道,現在基本瞭解了來龍去脈,只關心葉離現在情況如何,畢竟隱川月慘死,隱川家族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可以,田杏兒打算找到葉離後,就帶他一起上東境大陸求道去。
“嗯...不知。”
“多謝相告!小二,這桌酒錢算我身上。”田杏兒道。丟下一枚金幣後,就急衝衝跑出樓去。後面胡蘭光累呼呼得帶着行李緊隨田杏兒也一同離去了。
“多謝,多謝!姑娘慢走啊!”四人揮手道別道。
“小蘭花兒,你別再引火燒身了,我們還是速速離去吧。”胡蘭光邊跑邊乞求道。
“胡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丟下他,這件事你別管我。”田杏兒肅然道。
知道這件事已經無法扭轉,胡蘭光不再強求,就跟隨田杏兒的想法去做吧。
雖然不知道葉離身在何方,但只要在這隱川城,就會有找到葉離的線索。田杏兒走走停停,留意身邊的一切動靜。一旦有什麼蛛絲馬跡就有找到葉離的可能。終於,在一處隱川牆門招貼處,看見了有關葉離的通告。很多人聚集在那裡,小個子田杏兒根本擠不進去。
“胡瓜,蹲下。”田杏兒擡頭對高大的胡蘭光說道。
“什麼?哦。”開始還有疑問,但當看見田杏兒魅笑時,便心領神會了。從小和田杏兒生活在一起,沒人比他更瞭解田杏兒這個笑意了。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蹲下,免得自討苦吃。
田杏兒如願以償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一躍,坐在了胡蘭光粗粗大大的脖頸上,這樣坐着,她前面告示所載文書便一覽無餘。
“葉族欲孽葉離,勾結胡蘭氏,泄露隱川族機密,殘害同族隱川月,罪孽深重,不容辜惜!於後日一早執行火刑!”田杏兒微眯着眼,頂着烈日,勉勉強強把上面的字一字不落地讀完。
“吼!叛族就叛族,幹嘛扯我胡蘭氏?真是的,隱川草莽太沒能耐了吧。一有事,就拿我們胡蘭氏開刀。”田杏兒一臉無奈嘲諷道。
“可以了,放我下來吧。”田杏兒若有所思地恍惚道。聽後胡蘭光把田杏兒輕輕抱了下來。
“小蘭花,上面寫得是什麼呀?”胡蘭光撓了撓大頭,弱弱問道。
“不行!得想辦法救他!”田杏兒回過神來,堅定道。
“小蘭花,這裡可不是胡蘭氏境內,這裡沒有你的毒兵。你如何救?”
“我知道,不能以量取勝,所以我們就得以智取勝。”田杏兒黛眉一挑,胸有成竹道。
“‘智’這個東西你有嗎?”胡蘭光潑冷水道。田杏兒反手就是一爪朝胡蘭光後腦勺打去,口裡還唸唸有詞道:“說誰呢你?!”
“我錯了,我錯了。”胡蘭光連連認錯道。趁田杏兒不注意還白了她一眼。
“走,和我去後山。”
“去什麼後山吶?”胡蘭光貧嘴道。
“哪來這麼多話,按我的要求做就是了!”田杏兒撇笑道。沒等胡蘭光回覆,她已經早走一步了。胡蘭光只得悻悻跟上。誰讓二人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呢。
隱川大牢內不時傳來一陣鞭打聲。
“葉兄,早點招了的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如果還這樣耗下去,就沒必要了吧。”隱川年端坐在葉離面前,一手端着茶,一面悠悠說着話。
“呵呵,年兄此話何意?我本無此行,何來此罪呀?”葉離強顏歡笑道。
“葉兄一直是聰明人,怎麼現在還裝起糊塗了啊?勸你乖乖識相,免得再受這牢獄之災,皮肉之苦,好早點解脫,也好比這般瞎耗下去,於你我都毫無意義。”隱川年咂了咂嘴,悠然道。獄卒見葉離嘴硬,繼續揮動着手中長鞭抽打。隨着一鞭鞭打去,葉離皮肉一道道綻開,血肉模糊,面色蒼白如雪,但嘴角依然掛着一抹嘲諷笑意。越是到這個時候,葉離越是不能放低姿態,就是要和他們隱川家族硬到底!
“來人,上一點辣椒水爲我朋友洗洗塵。”隱川年臉上邪笑更甚。
“哈哈哈...”葉離連續哼笑了三聲。
“葉兄,對我的招待可否滿意?”隱川年喋喋不休地問道。
“我一直以爲隱川月已是十惡不赦,恕我眼拙,你比令弟更勝一籌啊。”
葉離聳拉着眼皮,含着一口精血,唏噓道。
隱川年一反常態,聽後怒氣大盛道:“別跟我提他,他不配!”說完,便將手中茶杯一掌捏碎在手心。
辣椒水上來了,獄卒按照隱川年吩咐,將滿滿一桶的鮮紅刺鼻的辣椒水奮力一潑,葉離身上綻開的血肉入遭火灼,似有刀割般劇痛。無數次想叫出聲,但都被葉離噎住了,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慫!尤其是在仇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