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舞迎風
陳灼、文若公子和武強三人慢走了一會,陳灼臉越來越紅道:“兩位可恢復力氣了嗎?”
武強懊惱道:“這毒忒也霸道,只吸了幾口,雖然解了現下也只有三分力氣。”
文若公子氣喘道:“比我強多了,我都走不動了。”
陳灼道:“現在只有靠武兄了。”
武強疑惑問:“我?”
陳灼道:“武兄快負起我二人向密林深處走。”
陳灼見二人還不理解,又道:“我雖然吸取了妖婦內力還不及煉化,毫無動手之力,方纔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武強還是不解:“妖婦已經制服了,我們還怕什麼?”
陳灼道:“剛纔遣散衆人時,我發現少了一個,多數是搬救兵去了,所以我讓大家四散奔逃,不過是故佈疑陣,不一定能騙過對方。捉住誰誰就倒黴了,咱們快走。”
武強連道:“不得了,不得了。”一手一個抱起二人,快步向密林深處逃去。
無巧不巧,剛好有兩個人和他們對面而來,此二人衣袂帯風呼呼作響,奔行甚速。幾人要不是各有顧忌險些撞了個滿懷。來人罵道:“混賬敢擋大爺道路,找死嗎?”。
武強大怒:“兩隻老狗無理。”
原來兩個人都是五旬左右,橫眉豎目,面向兇惡。
文若公子微驚道:“敢問二位可是雲霄手和血手人屠兩位前輩嗎?”
兩人鼻子一哼道:“正是。”
文若公子忙道:“兩位前輩雖退隱江湖十餘年,威名仍如雷貫耳,武強快讓開去路。”
雲霄手道:“小子雖然有點見識,但我不管你們是誰,看到我們老哥倆了就得死。”
話音未落,陳灼哈哈大笑:“兩隻老不羞,嚇唬誰呢。你倆神情詭異眼色閃爍,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還有閒心殺我們?本大爺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動手!”
血手人屠雙掌變的血紅正要暴怒出手,陳灼大叫道:“快看,追你們的人來了。”
二人大驚,正欲逃跑忽然發現上當了,原來他們不停的飛奔了三天三夜了,追兵一時還未追及。再要出手時,陳灼又虛張聲勢道:“你們不知道我等專程列陣在此恭候兩位嗎?”
二魔又是一驚,列陣?什麼陣?一個抱着倆,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陣法,一時不知他所言真假。
正猶豫不決時,天空傳來一聲鶴鳴。眼見巨鶴飛來,二魔驚得魂飛魄散,顯然吃過大虧,再顧不得場面,掩面急逃。
餘下三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忽聽一個清亮的女聲道:“小白,盯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巨鶴聽話的盤旋而去。
話音未落時,人已來到近前,可見身法之快。
只見此女十八九歲年紀一身白衣,瘦高纖細,清麗脫俗。白衣少女見到三個怪異的男子關切問道:“兩個老魔沒傷害你們吧?”
三人齊齊搖頭,少女微微一笑道:“那就好。”轉身欲走,文若公子忙道:“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女子回頭道:“鶴舞。”
話音未落,人已迎風遠去,空留餘香和三個各自發呆的男子。
武強喃喃道:“美得像仙女一樣。”
文若公子喃喃道:“小小姑娘追的兩個老魔四處奔逃,功力有多高?”
陳灼喃喃道:“這輕功,怎麼和我的那麼像?卻又靈動許多。”
有人道:“這輕功是‘鶴舞迎風’。”
只見樹枝搖晃,一個年輕俊美的白衣男子滿臉妖異的攔住三人,手搖摺扇傲聲道:“你們三個,誰傷的我安師叔?”
陳灼問道:“逃出來那麼多人,你怎麼肯定是我們?”
白衣男子道:“因爲你們雖然帶傷卻逃得最快最遠,而且看到你誆騙那兩個老魔頭時甚爲狡詐。”
文若公子道:“原來你早到了。”
男子哈哈笑道:“安師叔的好藥材,我也要得到,怎能不全力以赴?”說完,貪婪的望着三人。
這白衣男子比“斷魂嶺”酒家的洛英更加邪門。
陳灼對文若和武強道:“他找的是我,你們快走。”
武強堅定的將二人放下,抖出長劍道:“在下武強,見識閣下的高招。”
白衣男子看到武強的起勢面色凝重道:“在下歡喜神宮洛寧,你的劍法可是白老前輩親傳的?”
武強暗自心驚:“他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劍法。”
點頭道:“正是。”
洛寧又道:“白老前輩姓白名百敗,人稱武癡,一生挑戰各路高手想盡嘗百敗,但此人越敗越強,九十九敗後,再無人能勝他,百敗之說,終究成空。乃我生平最敬仰之人。聽聞他老人家百歲高齡時在黃金山上救得一子收爲關門弟子,莫非是你?”
武強搖搖頭:“慚愧,那是我師弟雨澤。恩師曾說過,我師弟是天生的武學奇才。等他下山之日,便是驚豔絕世之時。”
陳灼聽到“黃金山”“小澤”“白百敗”後,慢慢把以前的事聯繫起來。
白老頭上黃金山闖入富貴山莊,在石壁的一角寫了“狗屁不通”直指骷髏機關,陰差陽錯的幫自己闖入“十絕誅心大陣”。他又在山上救了小澤,並教其武功。真是太好了,小澤沒有死,可翠嫂如今身在何方呢?
他的思緒被二人的打鬥拉了回來。
原來洛寧得知白老頭關門弟子劍法已入神通頗爲忌憚,出言試探後發現此子才智平平便貿然出手,打了武強一個措手不及。
紙扇如同判官筆又快又穩專走打穴路子。武強周身大穴不自覺得向洛寧摺扇上撞去,迫得武強“疾風勁雨劍”東搖西晃,勉力支撐。洛寧自信在三招之內必然拿下武強,忽然他問道一股熟悉的異香味,連忙後退屏住呼吸。
見陳灼笑道:“洛兄,你師叔的‘歡延香’味道如何?”
洛寧大驚,“歡延香”散功最快,聞到就會想女人,不好,道了聲“卑鄙”,倉皇逃去。
陳灼轉身三人逃得更快。
不多時,三人來到鎮子邊的一個茶寮落座,要了三碗清茶解渴。見一個高大威猛的大漢端坐在那裡一時不知是敵是友。
見此人,面色清冷,氣度不凡,坐在那裡比別人站着還高。肩披長鐵索,鐵索盡頭連着一把巨斧,桌邊還橫了一把鋸齒重劍,此劍一面鋸齒一面光滑鋒利,又厚又長,比尋常刀劍重了十幾倍,乃上好的奇門利器,可見此人天生神力。
陳灼望向文若公子,文若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此人。
當大漢的眼神掃到陳灼臉上時神色劇變,當即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口中道:“木匠班左拜見恩公。”聲若洪鐘。
陳灼忙上前將他扶起不好意思道:“你認錯人了吧?”
班左頭一搖:“恩公畫像掛在我家幾十年,我日日磕頭,怎會認錯?”
陳灼道:“可我今年也沒有幾十歲呀。”
班左一愣:“是呀,那你定是恩公後人,不然怎生的一模一樣?”
陳灼不再辯解道:“我看你是個實誠漢子。快些去吧,有個極厲害的對頭在追我們,別誤傷了你。”
班左聽後雙眉倒豎:“敢傷恩公,我絕不能容。”
忽聽有人道:“哪裡來的莽漢,如此不知死活?”
原來洛寧已經追到了。
陳灼笑道:“洛兄,‘歡延香’味道如何?”
洛寧怒道:“混賬,敢騙我。”
陳灼道:“只怪洛兄太多疑,那不過是你師叔使用的尋常胭脂水粉罷了。”
原來陳灼眼見武強不支,彈出一縷香氣嚇跑洛寧,洛甯越跑越疑,以“歡延香”的霸道自己聞到一縷怎會安然無恙,始知上當,連忙追回。
班左手持重劍凝如山嶽,氣勢非凡,氣機鎖定洛寧。
洛寧一驚,天下怎麼這麼多高手?
還未搭話,班左巨劍襲來,破空聲呼呼做響,洛寧雖驚不亂邊退邊還擊,三招一過,班左冷哼道:“《亂魂錯》不過如此。”
巨劍加快,迅猛絕倫。洛甯越打越驚,只覺得招招受制,實無力還擊,大叫道:“住手。”
班左停手道:“有何話說?”
洛寧倒退幾步擦擦冷汗:“我服了。”他本是奸猾狡詐之人,技不如人,認輸的倒也灑脫。
班左哈哈大笑:“那就快滾蛋吧。”
洛寧又道:“敢問英雄高姓大名?”
班左哼道:“木匠班左。”
洛寧口稱“佩服”心想:“沒聽說過”,灰溜溜的去了。
木匠武功之高,世所罕見。
陳灼高興道:“太厲害了,我請你喝酒。”
班左嘿嘿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