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也好,佛門也好,認識呂陽的不多,可是這個名字不熟少之又少,自從東海一戰,鴻鈞出面收爲入室弟子之後,此人再沒有現身於世,後有傳說入大羅天找尋老子而去,其後默默無聞,沒想到今天居然在東西大戰前夕出面了!
一時間萬衆矚目,道道神念,眼光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呂陽倒沒覺得什麼,旁邊的小青只覺得渾身冷嗖嗖如萬箭穿身,沒辦法,看呂陽奇怪,做爲他身邊的小青那就奇怪了,小青憤憤的瞪了呂陽一眼,心道這種傢伙有什麼好,個個都拿他當寶,轉念又想起姐姐也是如此,不由得心中一酸。
這時撲上來的李玄一把抓住呂陽,大笑道:“二哥,你可想死我了!”說的是真情實意,呂陽心中感動,拍拍李玄的肩頭:“你很好,我也很想你和大哥。”不知何時孔宣已來到呂陽面前,淡淡道:“你回來了?”
呂陽點點頭,伸手將小青拉了過來,對孔宣道:“大哥,這是我妹子,你先帶她下去安置,我有話和如來上師講。”孔宣點點頭:“你的妹子自然也是我的妹子,你放心。”李玄瞪大了眼盯着小青看個不停。
孔宣容貌不必說,且其身上別有一種成熟男子氣質,壞脾氣如小青,在孔宣眼光裡,也是大聲不吭,好脾氣的不得了,連呂陽都奇怪的看了小青兩眼。小青又羞又怒,待要大吼,在孔宣微微一笑裡頓時沒了脾氣,跺了跺腳,老實走了。
李玄摸了摸頭。心中對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哥猶加佩服,找個妹子都這麼與衆不同。呃,不得不說,這小蛇精還挺好玩的,見呂陽有正事要說,不敢多說,連忙跟着孔宣下去了。
呂陽轉過頭,淡淡的望着如來,與如來的千葉蓮臺,舍利白虹比起,呂陽顯得就太普通了。可就是這麼普普通通的人站在這裡。如來放出的無形威壓對於呂陽似乎沒有半分紛擾。如來臉上越來越肅穆,終於開口道:“你已踏出那一步了麼?”
這一步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如來問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場那個不是大能,別說一問問話。就是風吹草動也瞞不過他們。如來所問就是他們所想,一時間東西二方鴉雀無聲,連大氣都沒有出的,靜等呂陽回覆。
似乎是一瞬,又好象千年,呂陽嘆息一聲,這一聲頓時把在場有一個算一個所有人的心都給抓緊了,衆人眼光全都望着呂陽的嘴,看到底這個即將蹦出來的字是或不是?場中氣氛好象凝固了一般。
小青躲在孔宣身後。目光掃視着這些個大能,若在平時,這些人不管那一個拿出來都是自已俯地跪拜的大神,而如今,只因爲呂陽的一句話,這些人看到自已時。眼神裡再沒有那種熟悉的鄙夷與無視,這一切自然是因爲呂陽而改變。“他如今真的這麼強了麼”小青心裡發酸,這一切只有姐姐看不到了。
“青兒,你放心,我這就帶你去找害死你姐姐的人!”在鳳凰山下,呂陽拉着自已的手只說這麼一句話,小青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轉過頭看着空中站立那個人,光華耀眼,刺目難明,不知什麼時候,淚水已然流了一臉。
呂陽輕輕呃了一聲,對着如來微微一笑:“我沒有踏出那一步!”這個答案一出,東方這邊頓時大爲泄氣,噓聲四起。而佛門那邊歡聲雷動,熱鬧非常。
只有如來皺起了眉頭,意似不信。呂陽微笑道:“世尊,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這兩人這樣打下去,只怕再有三天也分不出勝負,即是我來了,便將他們分開,擇日再鬥也不遲,你看如何?”
如來點了點頭,合什尊聲道:“施主早就出過手了,如今再出,也沒什麼不可,就勞動施主大法了。”衆人一聽愕然,聽如來這口氣,呂陽先前已經出過手?可是什麼時候,爲什麼沒有發覺?只有孔宣與雲中子恍然大悟,二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再看廣成子與觀音二人,二人互爲膠着,正死拚在一處,呂陽哈哈一笑:“二位且分了罷,日後再鬥不遲!”廣成子與觀音何嘗不相分?他二人爭半多時,心裡都苦不堪言,觀音法力遠勝廣成子,可是廣成子佔了番天印的功勞,二人若想分出勝敗是不可能了,說到底也就是個兩敗俱傷之局。
耳邊聽呂陽叫分,二人心底不約而同都是一個念頭:“站着說話不腰痛,你倒是來分個看看!”事實也就是如此,二人一上一下,現在無論那一個收手,對方傳來無邊法力,瞬間就會讓那一個人粉神碎內,毛髮不存。
若是說要找一個人將他們分開,除了聖人,就算是場中公認的最強兩人孔宣或是如來也是不能!這倒不是說孔宣與如來不能將他們分開,分是分得開的,可是想讓他們毫髮無傷,安然無恙的分開,如來和孔宣就做不到了。
這也是如來在呂陽主動說要將他們分開也沒出言異議的原因。這個道理大多人都懂得,呂陽也懂得。呂陽緩步上前,輕輕伸出一根手指,就象番天印點了過去。
黃龍真人驚叫一聲:“他瘋了麼?”別說黃龍叫,就連西方觀戰的一衆僧侶都竊竊私語,藥師拉了一把彌勒道:“這個呂陽真的那麼強?想要將他們分開,只怕是世尊也不容易做到,要是師父在此就好了”他們的師尊就是準提聖人,想起準提,二人臉上都是難掩的掛出一絲急燥,自從二聖一進大羅天,到現在人蹤俱無,也不知幹什麼去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呂陽一指輕輕點在番天印上,那番天印一陣劇烈抖動,遮住了半邊天的番天印光華一陣亂閃,瞬間化成一顆小印,與此同時,觀音放出的無邊法力如海潮泛漲般沖天而起,廣成子尖叫一聲,閉目待死。
衆人驚叫聲中,呂陽變指爲掌,依舊沒有半分光華,就憑一隻普通的手,輕輕的張開,觀音放出無邊法力卻如泥牛入海般,悄無聲息消失了。
廣成子瞪大了眼,伸手捂住了自已的嘴。而觀音面色潮紅,忽然灰白。不是當事者如何知道此中兇險,觀音與呂陽有心結,以前的呂陽不是自已一合之敵,可是眼下情勢逆轉,只怕自已在呂陽的手下走不出一合了吧。想到這裡,觀音如同身入冰窟,渾身冰冷。
呂陽對着他意味深長的一笑,觀音默然不語,收了楊柳枝也不答話,轉身歸入西方一班。呂陽不爲已甚,轉身將縮成原形的番天印交給廣成子,笑道:“大仙受累,可下去打坐恢復,稍候還有惡鬥。”要說廣成子就沒有這麼聽話的時候,連忙躬身答應了,轉身下去休息。
現場中又是一片大譁,一指一掌分開生死局,這份功力到底達到什麼高度,足以驚駭天下修衆!這一來情勢反轉,原來興奮至極的西方哀聲嘆氣,而玄門這一邊卻是歡聲雷動,有如過節般熱鬧。
如來高喧佛號,聲音宏亮,震得人人心中一動,笑聲鬧聲頓時止住,場中復轉一片寂靜。
“世尊好法力,這金剛降魔獅子吼,果然振聾發聵,不與凡同。”呂陽淡淡的聲音傳來。似誇讚又好象譏諷,可是如來卻志不在此,微微一笑:“呂陽施主,不知今日前來,可是也要以此攪攘一番麼?”
這一問直指本心,開門見山。不得不承認如來問出大多數人的心聲。眼下東西爭執,聖人們卻一個沒露亮,倒先出來一個受了一個鴻鈞指派的準聖,如來雖然稱爲聖人之下第一人,可是終究他沒有受祖道親認,也沒有受到大道紫氣,縱有實力卻無資質。
呂陽是玄門弟子,這點無庸置疑,可就衝呂陽分成廣成子與觀音這一手,若是有他加入戰局,西方局面便是岌岌可危,所以呂陽現在的態度頓時牽住了所有人的心。
“世尊想要我怎麼做?”呂陽也不含糊,一腳將這個皮球踢了回來。如來直視呂陽,忽然展顏笑道:“世人有言,一諾千金,不知施主可信?”突然說起這個,玄門中人都不禁區皺起了眉頭,不知如來所說有何意義。
“大師是想說當日在峨眉山一諾麼?”“正是!”如來斬釘截鐵道:“如果施主不健忘,當時是你請我出手救了白素貞,是老僧向施主要了諾,日後我西言有求,可以這一諾相抵,時過境遷,不知施主承認不承認?”
“不錯是有此事。”呂陽點頭坦誠其事。“那麼就請施主避讓,不要參與我們這東西紛爭中來,若能如此,老僧足感大德。”
這名話一說出來,玄門這邊登時炸了!象黃龍這種爆脾氣的都明白過來,這是赤裸裸的攜恩自重有沒有?做爲堂堂一代佛尊,此刻說出這個來,實在是有失身分,別說玄門,就邊佛門都默默無息,顯然也認爲如來所做有不當之處。
小青忍不住,尖聲叫道:“呂陽,不要聽這禿驢舌燦蓮花,姐姐就是被這些禿驢害死的,你不要饒了他們,將他們都送去與姐姐陪伴!”
佛衆裡觀音黷默的看了燃燈一眼,此刻的燃燈在呂陽和小青現身之後,隱在僧袍裡的手只有他自已能夠感覺得到,抖,一直拌,就沒有停過。
呂陽哈哈一陣大笑,擡腿向前走了三步,沉吟片刻:“在我回答大師之前,我還有一事宣佈,大師放心,一諾千金,我答應的必然做到。現在我要公佈一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