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穆蓉的日子十分的難過,自從自己那個哥哥離開之後,宮裡的皇后賜了所謂的教養嬤嬤前來教導她規矩,她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自由。
想要出門,教養嬤嬤就會道:“姑娘規矩還沒學好,還是不要急着出門,您要知道您出去是代表着大皇子的臉面。”
她是她,大皇子是大皇子,怎麼就是他的顏面了?難道這樣的話她一輩子都不能出去了嗎?
她想要吃點稀罕的東西,教養嬤嬤就會說,“閨閣女子要有美妙的儀態,姑娘進食還請三思。”
三思?三什麼思,吃點東西都要被限制了嗎?、
她要穿漂亮的衣裳,教養嬤嬤又會說,“大皇子素來儉樸,不喜奢華,姑娘也該跟大皇子一樣纔好。只要姑娘規矩學好了,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您何必爲難奴婢也爲難自己呢?”
什麼不喜奢華,什麼素來儉樸,他管着龍梟衛,從來都是一身官服,有什麼可簡樸的?
不管她說什麼,教養嬤嬤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堵她,這樣的日子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什麼叫做爲難她們?
她在董家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的個日子,從沒有這麼不順心過。
尤其是那個樑嬤嬤,看到她她都覺得頭皮發麻。
樑嬤嬤永遠會用那種死人般的笑容盯着她,害得她晚上做夢都是她的笑臉,簡直要嚇死了。
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她就要瘋了,所以接到董家遞進來的消息的時候,她簡直是欣喜若狂,終於有人來救她了。
董家……太后……她們不會不管她的!
大皇子府裡,兩位教養嬤嬤在樑嬤嬤的屋子裡犯愁。
秦嬤嬤首先開口說道:“樑嬤嬤,老姐姐,您說眼下可怎麼辦?這位主兒真是我見過的最……哎,話說在宮裡什麼樣的刺頭沒見過,但是就沒見過能比得上這位的。”
另一位嬤嬤範嬤嬤也跟着點點頭,“整日的花樣不斷,總是找這樣那樣多的藉口出府去,打量別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咱們沒辦法,不能直接戳穿,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拒絕,但是時間長了這也不是法子。”
樑嬤嬤也頭疼,真是少見這樣的主子,卻不能在這二人面前慌了神,她神色淡定的說道:“急什麼?眼下不是她把消息遞出去了,且等着吧,這幾日那邊沒消息傳來,她會消停幾日的。”
秦嬤嬤管着大皇子府的中饋,想了想就看着樑嬤嬤問道:“那要是在吃食衣裳上再折騰,還攔着嗎?”
“不用攔了。”樑嬤嬤道,“緊着她可勁的折騰,把一應用度全都記下來,到時候咱們還要給娘娘給大皇子過目。說起來皇后娘娘倒是一國之母,每年做新衣裳的時候,還會吩咐人在份例裡少裁幾件。滇西正在用兵,宮裡都在節省呢。”
其他二人對視一眼,心裡就明白了,樑嬤嬤這是要給穆蓉下個大套。
說起來也是她自己作的,就算是大皇子的妹妹,但是可跟大皇子不一樣。
大皇子那是帝后親自認下的養子,但是穆蓉算什麼?
皇后娘娘至今沒見過她一面,這就說明宮裡頭對她不待見,就這樣還不知道收斂着過日子,還如此囂張,也真是不知道是真的蠢還是不在乎。
範嬤嬤此時忽然開口說道:“那穆姑娘喜歡新鮮價貴稀罕的吃食,喜歡漂亮華麗的衣衫,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珍寶的消息,咱們也不用苦苦的攔着了。”
樑嬤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不用攔了。”
這個惡人,她做了!
皇后娘娘做事素來是給人留一線,但是這個穆蓉她知道怕是不是那種感恩回頭的人。
大皇子喜歡這個妹妹,將來要是怪罪,就怪她好了,她任由大皇子處置。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穆蓉有所依仗的無法無天,她這樣囂張,不過是仗着背後有太后,而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
這回她就教教她,什麼是真正的利害。
像這樣哄不熟,養不家,不認錯的人,那就好好的教訓一頓好了。
沒有了樑嬤嬤在背後頭兜着,很快的大皇子府的各色採買的僕從,還有大皇子府的採買單子,就很快的在外面流傳起來。
大皇子在外練兵,大皇子府的開銷忽然這樣大,府裡只有一位主子,就是那位被認回來的妹妹,真是想不到,這位還是個這麼能花銀子的高手啊。
單單花在吃食上一項就很可觀了,雖然大皇子府裡的採辦遮遮掩掩的,不想被人發現,但是還是有心人記了下來。更不要說流水般送進大皇子府的綢緞綾羅,那一臺臺的布匹,穿街走巷的,誰還能眼瞎了看不見不成?
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外面的傳言就飛沸沸揚揚的,只是大皇子不在,也沒人管着這個妹妹,留言越發的不堪。
董夫人那邊得了消息,臉都黑了,她不止一次的偷偷送信進大皇子府,讓穆蓉不要這麼鋪張,要低調。
但是每次送進去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穆蓉那邊不僅不改,反而鬧得更厲害。
大皇子不在府裡,大皇子府對外閉門謝客,就算有心託人進去勸說幾句也沒有機會。董夫人記得嘴角都上了火,沒辦法只能進了瓊林苑求到太后跟前去了。
皇后送教養嬤嬤進大皇子府的事情,太后跟董夫人是在上回收到穆蓉偷偷遞出來的消息中知道的。
看着董夫人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裡,太后陣陣心煩,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如今恢復了些氣色的太后,明顯已經好多了,現在已經能隨意走動,只是每日還會喝養身的湯藥。
“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爲之,怎麼之前不見穆蓉這麼奢侈?你去把事情查個清楚,看看送進去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到了穆蓉手裡,這麼簡單的事情總能做好了吧?”
董夫人自然不敢說做不好,再說了,這也不是難事兒,只要去綢緞莊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真假了。
等到董夫人從綢緞莊那裡得了消息,差點暈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