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憂憂本能的就想逃避,可是她好不容易纔找到喬東寒,又怎麼會輕易錯過這個機會?否則她這些日子豈不是白守了?於是她鼓足勇氣說:“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忘了呢?你的手下撞了我,然後你親自把我送到醫院,還說要最高級的病房。哦對了,你問過我是學什麼專業的,我是學主持播音的,你還說電視臺認識人呢!”
本來兩人說的東西就有限,季憂憂只能把說過的所有信息,都說出來,想讓他恢復記憶。
喬東寒卻輕嗤道:“你說這些,是想讓我把你辦進電視臺?”
也是的,這些話難免有那種嫌疑,季憂憂只是着急讓他想起兩人的事,卻忽略了這些。她聽了喬東寒的話,臉都白了,立刻說道:“不,不是!”
雖然她的確是抱了這個目的,但現在這個情形下,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的。
“既然不是,你硬要我想起你說的這些,有什麼意義?”喬東寒冷然地問,態度還是那般高高在上,絲毫沒有改變。
“我……”她總不能直接地說,她喜歡他吧!再說只見了一面就說喜歡,是不是有點不太讓人信服?還有,在這種大公司門口,衆目睽睽之下,她也做不出這種當衆表白的事啊!
她沒說出話,讓喬東寒以爲,她就是無話可說了,她就是想讓他辦進電視臺,於是他不留情面地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的多了,以爲自己有點姿色,男人就會圍着你轉。如果我沒錢沒勢,你會這麼上趕着找我嗎?應該不會吧!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就算我認識電視臺的人,我也不會把你辦進電視臺,更何況這位小姐,你說的話,我根本就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你多半是認錯人了吧!”
季憂憂幾乎真以爲她是認錯人了,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叫喬東寒?”
他冷清地答,“我是叫喬東寒,可我並不認識你!”說罷,他轉身走進了門。
他的記性,不怎麼好,對於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他一向都記不住。
“喬東寒!”季憂憂想要追過去,可卻被那個壯男人攔住了。
那個男人,也不說話,就用那種冷冰冰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嚇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哪裡還敢再往前走。
等喬東寒進了電梯,那個男人才斜她一眼,轉身進去了。
季憂憂站在門口驚魂未定,等那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她才慢慢地回過神來,真是嚇死她了,對她一個女人,這麼兇幹什麼?
季憂憂現在都有點搞不準,難道自己真的弄錯了?她看喬東寒的目光,完全就是不認識她的樣子,莫非有兩個喬東寒?可能像喬東寒這樣的男人,誰也想不到,他會做這種裝成不認識別人的事吧!
季憂憂馬上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因爲她知道“喬東寒”這個名字,這就足夠了,如果她不認識他,她從哪兒得知這個名字呢?她不死心,她看到前臺,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當初那事,可是有目擊者的,前臺小姐就是目擊證人。
“這位小姐,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我被喬總的人撞倒,然後喬總說要送我去醫院的事?”她記得,就是這位小姐,因爲她想見殷權的,這位小姐給通報的。
前臺小姐笑得很婉約,搖頭說:“對不起,我沒有印象!”
多一事不如小一事,能做前臺的,都是人精,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承認。
“你怎麼沒有印象了呢?那天我本來是找殷總的,我是殷總表弟的女朋友,你忘了嗎?對了,你們公司的鄭彥廷,那是我的男朋友……”
前臺小姐不耐煩地打斷她問:“你要是有男朋友,你還找喬總幹什麼?”
季憂憂解釋道:“他是我的前男朋友……”
“對不起這位小姐,我沒興趣聽您的情史,您說的事,我沒有印象,還請您不要干擾我的工作!”對這種看到有錢男人就拋棄男朋友的女人,真是沒什麼好說的,這事兒也看明白了。
“你……”
“如果您再不走,那我只能叫保安了!”前臺小姐冷冰冰地說道。
“我可是殷總表弟的女朋友!”季憂憂氣壞了,不甘示弱地說。
前臺小姐譏諷地笑,“你也說他是你前男友了!”
季憂憂瞪着眼,卻說不出什麼來,上次她能在這裡等着,完全因爲她是鄭彥廷的女朋友,如今這個身份沒了,這裡的人也不拿她當回事兒了。
前臺小姐一看她不肯走,便叫來保安,季憂憂怕難堪,只好又退到尊晟公司門外。
這情景,坐在車裡的程一笙都看到了,她轉過頭對鍾石說:“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從那邊上樓!”
她可不想跟季憂憂打個照面,再被纏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這樣子,季憂憂遲早還會找到鄭彥廷的。接下來的事她就不管了,鄭彥廷怎麼說也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如果那時鄭彥廷仍能不計前嫌的跟季憂憂複合,那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管不了什麼。
程一笙下了車,問劉志川,“殷權與喬總中午一起吃飯嗎?”
“喬總只是來籤後續合約的,簽完就走,據說中午還有事!”劉志川急忙說道。要是太太因此走了,那他就白忙活了。
“你先問清楚,他們在哪裡見面,如果是在殷權的辦公室,那我就在外面等他!”程一笙不想打擾殷權工作,等他忙完再說。
“哦好的,我馬上就問清楚!”劉志川說着,趕緊打電話。
助理一接電話,就小聲問:“劉特助您在哪兒?剛纔殷總找您呢,看樣子很不高興!”
劉志川想到了,因爲喬總的事,他沒有安排,殷總一定會找他。
劉志川沒有回答,先問道:“我馬上就回來,殷總與喬總在哪裡見面呢?”
“在會客室!”助理答完,又說:“我安排在那裡了,沒問題吧!”
以往這些事,都是劉志川安排的,助理心裡沒底兒,所以有些忐忑。
“沒問題,我這就回去了!”劉志川掛掉電話後,轉身對程一笙說:“太太,殷總沒在辦公室,您還是在他辦公室等着吧!”
程一笙說道:“劉持助,要是這次你擅自離開公司所造成的公司損失,我可不管替你說好話!”
劉志川連連點頭說:“太太您放心,只要不去非洲,讓我怎麼着都行!”
程一笙忍住笑,坐電梯向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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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權已經聽說了剛纔公司門口發生的事情,合同簽完之後,他不太好意思地對喬東寒說道:“對不起喬總,我會安排您從地下停車場離開,免得再受騷擾!”
喬東寒點點頭,站起身,有點玩味地說:“沒想到那個女人,還挺執著!”
“她要是追不上你,那就雞飛蛋打了!”這很明顯,季憂憂已經跟鄭彥廷分手,怎麼也不可能放棄喬東寒的。
殷權把喬東寒送走之後,回辦公室,在門口看到劉志川,他沒好氣地瞪了劉志川一眼,什麼都沒說,推門進辦公室。
劉志川巴巴地跟上,要和殷總一起進去。
殷權推開門,猛然見到辦公室裡的程一笙,愣了一下,然後轉過頭,鷹般的眸子銳利地盯着劉志川,低沉的聲音冷冷地響了起來,“很好,看樣子你是真想去非洲了!”
這小子,還有他什麼不幹做的?竟然把她都給找來了!
劉志川垮下臉,扮可憐相,委屈地叫:“殷總,我沒有!”
殷權冷眼看着他說:“非洲,還是便宜你了,你還是去部落比較合適!”
言語中,又降了一個檔次。
殷權說罷猛地向前跨了一步,用力將門甩上,劉志川條件反射一般地向後退了一步,門“啪”地一聲關上,緊貼着他的鼻子。劉志川腿都軟了,一個是鼻子差點報銷,另一個是讓他去部落,食人的?
殷權進了門,看着她無奈地說:“你也是,理那個臭小子幹什麼?”
程一笙手裡拿着遙控器,坐在沙發裡看電視,此時聽到他的話,她漾起一個笑問他:“就因爲劉志川沒調查清楚白斐藍的底細,所以你要把他扔非洲去?”
殷權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收拾着資料,回答她的話,“原本只想嚇嚇他,可這小子太過分了,竟然敢威脅我,真讓我恨不得把他給扔走,別在我面前礙眼!”
“哦?”程一笙挑眉,看向他問:“他能威脅你什麼?”
“那次設計薛岐淵,我找他要了次顧念文的電話號碼,他倒好,以爲我跟顧念文有什麼,這次說我要是堅持把他送非洲,他就告訴你我和顧念文有問題。你說說,我不把他扔走能息怒嗎?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殷權氣道。
“我覺得不錯啊,他替我看着你!”程一笙開玩笑地說。
“如果是真的,那就算了。可他無中生有,萬一哪天造個謠,你當真生氣了,你說我冤不冤?”殷權氣呼呼地說。
程一笙把電視關了,站起身走到辦公桌的對面看着他問:“問題是,你有人接替劉特助的位置嗎?”
“沒有也得把他給扔走!”殷權哼道。
“看樣子你是沒打算把他送到非洲了,重新找個特助,你還得磨合,到時候人家做的你不滿意,可別摔杯子扔文件的!”程一笙笑着打趣。
殷權的臉很黑,顯然想起她話中可能發生的事,很是心煩。
“行了行了,要是沒有原則性的問題,讓劉特助給你消消氣兒,就算了!畢竟跟你那麼多年,也都有感情了!”她說着,換上一副親熱的語氣說:“好了老公,我們去吃飯吧!餓了都!”
聽到她後面的話,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將文件都放到一邊,然後才走過來,握了她的手說:“大老遠的跑過來,只爲吃頓飯!”
“下午不回去了,在這兒陪你,好不好?”她的頭,親暱地在他肩上輕蹭了一下,撒着嬌說。
他的心,頓時就熱乎了,顯然對她這種討好的方式,十分的受用,他忍不住在她頭頂上印下一個吻,啞聲道:“好,有跑腿的事兒,讓那小子給你辦!”
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程一笙拉着他出了門,看到劉志川如同個小媳婦一樣乖乖地站在門口,板起臉說:“劉志川,你去我電視臺,找小楊把我工作資料拿過來!”
“是,太太!”劉志川趕緊應道,哪怕留在這裡能爲太太做事,那也證明他是有用的,可以不用走的。
“回頭好好哄哄殷總,要是下回再發生威脅老闆的事,我可管不了!”程一笙嚴肅地說。
原來老闆連個都跟老闆娘說了,看樣子是真的沒什麼,他錯的夠離譜的,怪不得殷總那麼生氣,他也知道自己真是暈了頭才做出那等事,馬上服軟道:“殷總,對不起,是我糊塗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亂來了!”
不管怎麼樣,好話多講講總是好的!
殷權現在氣兒還沒消,哼了一聲,轉身就往電梯那邊走,不過倒是沒提部落之事。
劉志川總算鬆懈下來,看樣子他做的沒錯,有太太出馬,一切都沒問題了。這段時間可得把皮給揪緊了小心着,千萬別再惹了殷總。
下電梯的時候,殷權突然問她:“要不要叫上彥廷一起吃飯?”
程一笙沉吟了一下問他:“彥廷有沒有主動找過你?或者他在公司裡身份公開了嗎?”
“沒有,看樣子他好像不想讓同事知道他的身份!”殷權說道。
“那就隨他去吧。可能作爲一個普通人,學的東西更多!”程一笙說罷,莞爾一笑道:“節目一播出,大家都猜測誰是我表弟呢,要是真相出來了,他也受不了,給他空間,讓他安靜踏實的成長吧!”
“就是他這份踏實,我纔看好他,沒向我提任何的要求,底子不錯,可以培養!”殷權說着,電梯門已經開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去,親暱而又自然,讓人看了心生豔羨,多麼般配幸福的一對璧人啊!
走出門,隱藏在暗處的季憂憂,自然也看到了兩人,她在這兒還是爲了堵喬東寒的。現在看到殷權跟程一笙出來了,沒有喬東寒的身影,便明白喬東寒多半從別的門走了,她也明白自己跟喬東寒是沒戲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找他,再說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看着光鮮的程一笙與殷權,她想到了對自己呵護倍至的鄭彥廷,她有點後悔把鄭彥廷甩了,雖然鄭彥廷什麼都沒有,可是有程一笙這個姐姐,殷權那樣的姐夫,總不至於太差吧!鄭彥廷那樣的男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啊!可是這樣回去找他……
季憂憂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魯莽了。
程一笙與殷權到了飯店,等着上菜的功夫,她隨意地說:“老公,我打算做一期節目,簡易是嘉賓,趁着大家熱議,來讓他談談當藝人與演員的潛質!”
殷權一聽“簡易”這個名字,當下就警覺起來了,上次她因爲徐涵的事就想跟簡易聯繫,讓他攔了,這回怎麼還要做節目去了?
雖然他信任程一笙,但是這種事兒,跟信任無關。就好比“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是一個道理,講的就是降低風險的機率。要知道簡易與阮無城那類人不同,如果是像阮無城那種紈絝公子,殷權倒不那麼擔心。簡易這個人,背景好,但難得的是背景好之後,他不亂來。
除了應酬外,你什麼時候見過他去在一些聲色場所裡胡混?簡易比某些公子哥,多了正經與實幹,這樣的男人,往常都是有些魅力的,所以殷權少讓她與這種優秀男人過多接觸,也是降低概率的問題!
無關信任,只是從純理論角度出發。
於是殷權裝成漫不經心地問:“哦?你自己去找簡易了?怎麼不讓我幫你?”
這也是他耿耿於懷的!
程一笙哪裡想到殷權那陰暗心理啊,她自然地答道:“我哪有簡易的電話呀,是臺裡跟他聯繫的。既然要做節目,當然要走官方渠道了嘛!”
殷權一聽,心裡的不舒服,倒是沒了大半,緊揪着的語氣,也隨之鬆了下來,說道:“哦,看來不用我幫忙了?”
“嗯,不用!”程一笙爽快地說。
殷權心裡有着盤算呢,他算計着,又問:“對了,你擬好節目方向,是不是要跟他溝通一下?”
他這是想着,兩人有沒有見面的可能。
“當然要溝通了,一般來講,見面可以的話更好,他要是沒時間,電話或者郵件也行!”程一笙不設防備地說。
“這樣吧,反正我們也要一起吃頓飯的,上次徐涵那事兒。你擬好大綱,一起吃飯,順帶着把你的工作給解決了,你看怎麼樣?”殷權這是要把一切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程一笙一聽,這提議不錯,立刻說道:“這樣也好,我準備好了,你就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