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聽器不知道被那些瘋狂的人羣打落到上面地方去了,陳落捂着身上的衣服,着急彎腰伸手去拿,卻被人羣推擠到了地上。
“啊……”陳落嘶啞的聲音被淹沒,她感覺手腕處一陣裂痛,掙扎着想站起來卻發現眼前一黑,那黃黃紅紅的燈光晃着她的眼,身子一歪,她便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陳落的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她眨了眨眼,眼前才泛起一些暗色的輪廓。
濃郁的煙味飄蕩在房間裡面,陳落皺了皺眉,朝着窗口看去。
那裡,坐着一個男人。
正在陳落努力辨別的時候,“啪!”的一聲,燈光大亮,那刺目的光不禁讓陳落閉上了眼睛。她撐着身子從牀上起來,才發現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包上了紗布,圓圓滾滾的一團,帶着紅腫的刺痛。
目光看向窗邊的男人,陳落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沒有了助聽器,說不出話。
她走下牀,看着身上隨着她的動作而飄落而下白色紗裙,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衣服……是什麼時候換的?而且,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有許多想問的東西,但是在出來看到秦謹原那沉穩的身影之後,卻都問不出口了。
正在陳落低着頭打量自己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耳邊一涼,一個助聽器便被搭在了她的耳朵上。
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耳朵,陳落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拘謹的後退了一步。
看着陳後退的動作,秦謹原不着痕跡的挑了一下眉。他的食
指輕輕彈了彈手上的香菸,然後繞過陳落坐到了牀邊。
鬆軟的牀鋪因爲秦謹原高大的身材而深陷進去一塊。陳落看着牀邊落下的陰影,目光在秦謹原的嘴脣上流連,深怕漏看了他說的話。然而,秦謹原卻只是抽着手中的煙,一句話也沒有說。那如墨的目光在嫋嫋升起的青煙之中若隱若現,平添了幾分神秘。
房間一片寂靜,陳落轉頭偷偷的打量了一番這個房間,看到了掛在衣架子上面自己的布包。
她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似的跑過去將布包打開,從裡面掏出了一張便籤紙。便籤紙素素淡淡的印着,散發着沁人的香味,上面規規整整的寫着幾句話。
“上次你寫給了我五十萬,請原諒我的不問自取,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這是陳落出來的時候特地寫在紙上的,她怕人家沒有耐心聽她磕磕絆絆的話。
看着秦謹原伸手接過那張紙,陳落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上的包。她的目光遊移的看着秦謹原的嘴脣,觸及到的卻依舊是那從薄脣中慢慢吐出的青煙。
“剛纔……發……生……什麼……事……”看着秦謹原放下那張紙長久不語,陳落抿了抿嘴脣,開口道:“你……幫……我的?”陳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雖然音色不錯,但是音準完全不在一個調上,聽着怪異的緊。
秦謹原擡頭,對陳落怪異的聲音完全沒有其它的反應。他將手中的香菸掐進一旁的棱形水晶色菸灰缸裡面,然後輕啓薄脣道:“五十萬,準備怎麼還?”
秦謹原的聲音醇厚磁性,就像是上
好佳醇美酒,讓人迷醉。可陳落卻聽不準確,她依然只是看着秦謹原的嘴脣,分辨着他的話。
“我會……還。”一邊說着,陳落從包裡掏出紙筆,深怕自己緩慢的說話聲會讓秦謹原不滿。
看低頭掏紙筆而露出一截纖細脖頸的陳落,秦謹原的眼神一暗,低聲道:“上次你說買你多少錢?”
陳落掏筆的動作一頓,她擡起頭,有些困惑的看着秦謹原,然後磕磕巴巴道:“什……麼?”
陳落的助聽器,其實只可以模糊的分辨一些聲音,聽清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沒有了這助聽器,她卻連說話都不能了。
不厭其煩的,秦謹原背靠在牀頭,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陳落看着秦謹原開開合合的嘴脣,心中生出幾分恐懼。賣,那是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想出的唯一方法,可是真正到實施的時候,自己卻害怕了。
“我記得你上次說的是二十萬,我已經給了你五十萬,這樣來說,你現在就是‘賣’給我了吧?”秦謹原微微勾起的脣角泛出一絲笑意,將他剛毅的面容軟化了幾分。可是,陳落從那張臉上看到了,除了嘲諷,便是自己的不堪。
手指緊緊的抓着手上的布包,陳落沉默着沒有說話,只定定的看了秦謹原一會兒,緩慢的點了點頭。尊嚴這種東西,在陳落的世界裡,早已一文不值。
既然已經‘賣’了自己,就算如何的不情願,都不可能反悔了。可是,支票上面的五十萬,難道真的是不小心的一個巧合嗎?還是……其實這是這個男人故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