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這裡。”滿身是血的潔雲鑼被擡進來扔到陳落隔壁的牀上。
陳落窩在被子裡面,看着潔雲鑼那張熟悉的面容,此刻蒼白如紙,心裡一陣緊縮。趕緊就起身推了一把硬和自己擠在一張牀上的袁金清,焦急道:“……救……人……”
聽到陳落的話,袁金清紋絲不動,呼吸清淺,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陳落心裡愈發焦急起來,狠狠的推了袁金清一把。
“嘖……”袁金清的身子雖然沒有動,但是眼睛卻睜開了。
陳落微擡頭,對上袁金清那雙諱莫如深的眸子,不知爲什麼有些膽寒,但是轉頭看到一旁的潔雲鑼,還是鼓起了勇氣扯了扯袁金清的袖子。
不耐煩的扒了扒頭髮,袁金清站起身朝着潔雲鑼走去。
“刺啦”一聲,簾子被拉上,也隔開了陳落擔憂的目光。
陳落躺在牀上,盯着旁邊的牀位,萬分擔心,但因爲自身的情況,也不敢亂動。
不知道過來多久,簾子被拉開,傷口被處理好了的潔雲鑼面色蒼白的出現在陳落的視線中。潔雲鑼長的很美,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這樣靜靜的閉着眼睛的虛弱模樣,就讓人想把她捧在手心裡面。
“……有……沒有……事……”拉住袁金清的衣角,陳落的目光從潔雲鑼的身上移到袁金清的臉上。
慢條斯理的擦完手,袁金清重新擠回到陳落的病房上,雙手一摟,就把人給箍在了懷裡。
沒有看到袁金清的回答,陳落扭着身子心中不安,伸手去推已經閉上了眼睛的袁金清。但是卻被人準備的抓住了手加到了腋下。
手抽不出來,陳落的身子又和袁金清貼近了不少,而且她現在連轉個身都困難,臉上瀰漫着的全身他溫熱的呼吸。
看着近在咫尺的袁金清,陳落的眼中又顯出幾分迷惑。她真是覺得這個人和秦謹原太像了,可是,這張臉一點都不像,還是自己想錯了。
心動不如行動,陳落覺得想這麼多,還不如自己行動起來。她的手被袁金清壓制住了,而爲了不把人吵醒,她只好用唯一可以活動的頭了。
細心觀察了一會人,陳落在覺得袁金清睡熟之後,才慢慢的將頭探了過去。
陳落把自己的呼吸壓了又壓,但是心跳卻“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袁金清穿的是白大褂,領口處扣得很緊,陳落思索了一下,先從耳朵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之後才咬着牙把那釦子給咬開了。
袁金清的皮膚很白,估計是一直在室內的原因吧,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着潤玉一樣的光澤。
陳落上下打量了一番,都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臉上也沒有貼上東西的感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對了,靈光一閃,陳落的目光落到袁金清被被子覆蓋住的腰腹處,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秦謹原肩膀處有一條傷口。她還記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一次車禍,秦謹原把那件隔熱衣給了她,自己身上卻滿是傷口。
剛纔就咬了袁金清的扣子,現在陳落也沒有什麼心理壓力了,接二連三的就解了他下面的三顆釦子,然後扯着那衣角往外拉。
腦袋上突然就多了一隻手,溫柔的撫弄着她的頭髮。
陳落
的動作一愣,眼睛木木的看向嘴角含笑,眼裡帶着揶揄的袁金清,臉上迅速就緋紅了起來。因爲此刻的她嘴裡還咬着他的衣角,又因爲怕吵醒人而把身子的重量半壓在了欄杆上,現在一個不慎就撲進了他的懷裡,頗像投懷送抱。
“這麼喜歡我啊?”像撫着寵物一樣按着陳落的腦袋,袁金清用手按着陳落,阻止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這幅情景擺在面前,陳落也啞口無言,心裡百轉千回的想了無數個藉口,卻發現一個也用不了。
“真乖。”袁金清嘴角含笑,突然按着陳落肩膀的手用力,巧妙的避開她腹部的傷口把人提了起來。
身子突然騰空,陳落手忙腳亂的扒住袁金清的身子,腦袋卻被人往下按了下去。
嘴脣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帶着些許冷硬,是袁金清的脣。
“……唔……”撲在袁金清的身上,陳落伸手去推他,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反而被愈發的壓制。
袁金清的吻一如他給人的感覺,帶着點痞痞的儒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越往後面,那吻便愈發熱烈,讓她腦子裡面一陣恍惚。
實在是太熟悉了。
“……陳落……”潔雲鑼虛軟的聲音從隔壁傳來,但是陳落看不到也聽不見,依舊趴在袁金清的身上,因爲她在上面的關係,頗像自願的投懷送抱。
“……陳落……”潔雲鑼伸手抓過一旁的鐵杯子,使勁力氣往前扔去。
鐵杯子被袁金清穩穩的抓住,但是裡面的水還是晃了出來,那冰冷的水落進陳落的領口處,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放……啊……”因爲那冷水的一激,陳落混亂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一點,她的身子在袁金清的身上努力掙扎起來,不慎扯到腹部的傷口,疼的臉色煞白。
察覺到陳落的不對勁,袁金清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她被自己親的紅腫的脣,將目光對上那個淚光點點的小人兒。
陳落眨着眼睛,努力嚥下嘴裡的悶哼,長長的眼睫毛上沾着淚水,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是雨後清雅的桃花一樣,讓人想要攀折而下。
“疼?”伸手撫上陳落的腹部,袁金清力氣輕緩的嘗試着按了按那裡。
“……唔……”沒有力氣躲開袁金清的手,陳落只好側着身子往旁邊挪了挪,那雙眸子恨恨的盯着他。
看着陳落那明明可憐萬分卻又偏裝出兇狠的臉蛋,袁金清忍不住的又把那白嫩嫩的臉揉進手裡狠搓了一把。
“……放……你……放……”陳落被捏着臉,聲音都變了,好好的一張小巧臉蛋被擠成了鼓囊囊的一團。
放開陳落的臉蛋,袁金清的手在她潔白的額頭上扣下一個暴慄:“真可愛。”
橫了一眼袁金清,陳落捂着還有些抽疼的腹部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潔雲鑼。她的耳朵上帶着助聽器,潔雲鑼剛剛那麼點大的動靜她早就注意到了,可是袁金清那樣戲弄自己,讓陳落面對潔雲鑼的時候臉上有些尷尬。
好在潔雲鑼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應該說是一直都是面不改色的沉靜,即使她的身上都是繃帶,整個人被包的就像是木乃伊一樣。
“……怎麼……樣……”儘量隔開自己和袁金清的距離,陳落黑長的頭髮蓋住她的半邊臉頰,語氣
輕緩的看向潔雲鑼。
搖了搖頭,潔雲鑼扯了扯身上的繃帶,不着痕跡的滑過陳落身旁的袁金清,清了清嗓子道:“我參加了那場比賽,不過沒有什麼勝算。”潔雲鑼的嗓子因爲許久沒有說過話,所以沙啞的緊,聲音也很輕,但是陳落只是看她的嘴型,所以也不影響。
看到潔雲鑼的話,陳落的記憶回到那個鐵籠子上,斑駁的血跡和濃臭的血腥味似乎還縈繞在她的鼻息之間,讓人作嘔。
看到陳落蒼白的面頰,潔雲鑼的話語一頓,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目光一頓不頓的看着閉目養神的袁金清。“醫生?”
微點了點頭,陳落有些羞赧的動了動身子,想離袁金清遠一點,但是卻被閉着眼睛的人又拉了回去,迎面就是一句斥責:“還動,傷口要裂開了。”
張了張嘴,陳落一對上袁金清那雙漆黑的眸子,就又咽了下去。但是隨後就對自己那種畏手畏腳的動作感覺到不滿,剛想反擊的時候發現面前的人又閉上了眼睛,只好悶悶的作罷。
“陳落,你和他認識。”一點也不避諱袁金清,潔雲鑼的聲音雖然輕,但是袁金清要聽清還是很容易的。
搖了搖頭,陳落也知道潔雲鑼是誤會了,但是要她這樣一點說話都說不利索的人解釋也是多費口舌,而且人家也不一定聽,所以她也只是黯然的低下了眸子。
“你知道,爲什麼比賽前幾天飯菜是每人一份?”潔雲鑼的嗓子似乎好了很多,但是卻還透着一股嘶啞感,就像是含着血腥氣說話一樣。
“……啊……”沒有看到潔雲鑼的話,陳落慌忙的擡頭,臉上泛起尷尬的紅暈。
沒有介意陳落,潔雲鑼又重複了一遍。
“……因爲……要……打架……”打架兩個字含在嘴裡,陳落說出來的時候感覺聲音都在發顫,那外面時不時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混雜着焦灼的氣息,在這個小小的醫務室裡面,久久不散。
“對,要打架。不過這只是第一點。”點了點頭,潔雲鑼面目嚴肅起來,繼續道:“還有第二點就是,他們爲了要控制我們,應該也可以說是爲了看到更激烈的畫面而做出的那點不入流的手段。”
“……手段……”
“藥,在我們的飯菜裡面下了藥。”
怔怔的看着潔雲鑼,陳落突然就轉頭看了一眼袁金清,在看到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外露時纔對着潔雲鑼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呵……”輕笑一聲,潔雲鑼也沒有說下去,只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又睡過去了。
這個話題,直到晚上的時候,袁金清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出去了,陳落才又有了機會和潔雲鑼探討。而她此時才知道,潔雲鑼所說的話是類似於興奮劑的東西,這樣才能讓這些女孩和男孩們做出沒有理智的殘忍舉動,來娛樂他們。
“……那……你……”陳落記得那時候潔雲鑼說的是她也參加了,那她體內的興奮劑也起了作用嗎?
“要沒有那興奮劑我還贏不了呢。”嗤笑一聲,潔雲鑼的目光看向陳落,眼中帶着疑惑:“你體內應該說起來也是有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影響。”
陳落一愣,想起袁金清和自己同吃一份飯,同喝一杯水的時候,心裡一咯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