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捧着一杯牛奶,坐在牀上,看着那個醫生慢條斯理的整理着醫用器械。
她其實是有些不確定的,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秦謹原話,那爲什麼他的面容會是這樣的呢?而且剛纔的場景太過於混亂,陳落已經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了。
可是那些強勢的動作和行爲,熟悉的讓她害怕。但是如果他真的是秦謹原的話,在這樣的一個地獄裡面,她還是會選擇他的。
默默的喝完一杯牛奶,陳落輕輕喊了一句:“秦……謹……原……”陳落的咬字很清楚,生怕那個背對她的身影聽不見。
但是,那個身影完全沒有反應,自顧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伸手撫上自己耳朵裡面被塞上的那個助聽器,陳落目光微怔,還是不敢確定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秦謹原。也許,他真的是個醫生而已,看出了自己耳朵的問題而給自己帶上了助聽器。
一想到這個可能,陳落就咬住了那有些紅腫的嘴脣,眼中顯出幾分黯淡。但是腦子一頓想到剛纔激烈的場面,臉色很快就變得格外蒼白,她竟然被這樣的一個陌生人侮辱。
手裡的杯子被抽走,陳落有些訝異的擡起頭,看到了那張隱含笑意的臉。
這張臉平凡無奇,完全和秦謹原那張囂張跋扈永遠冷冰冰的面容背道而馳,自己到底是怎麼在混亂之中把兩個人認錯的呢?難道是太希望他來救自己了?
“喏,補充點體力。”說着,袁金清就把手裡的巧克力塞進了陳落的嘴裡。
那巧克力很大很圓,陳落的嘴裡被塞得滿滿的,完全動彈不得,下顎也酸澀的厲害。
“呵……”輕笑一聲,袁金清伸出兩根手指,抵着陳落的下顎幫她運動起來,然後順手擦拭了她來不及嚥下的口水。
陳落的視線固定在袁金清的手上。那是一隻很漂亮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纖細,和那個人的很像。
陳落的思緒又飄遠了,直到她的額頭被重重彈了一下,才猛然回過神自己竟然在這樣的一個隨時會被人千刀萬剮的地方走神了。想到這裡,陳落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看向袁金清的目光也戒備了許多。
但是陳落的心中還是存着疑問的,她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袁金清的身邊,有一股安心感,雖然不強烈,但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卻是彌足珍貴的存在。大概是他和秦謹原有些方面比較相似的關係吧。
“你這幾天就呆在這裡吧,我幫你開個條子。”袁金清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輕挑的看着陳落。
看到袁金清那明顯不懷好意的目光,陳落皺着眉向後躲了躲。這種輕挑又吊兒郎當的人怎麼也不會是秦謹原吧,倒是和她見過的秦謹原身邊的朋友比較相似。陳落厭惡的別開了臉。
但是不過一瞬,她的下顎就被人扣住硬生生的掰了回去。
“我幫你這麼大的忙,難道就沒有一點好處?”說着,那手還不安分的開始慢慢摩挲起來。
嫌惡的拍開那隻手,陳落怒視着袁金清沒有說話。
嗤笑一聲,袁金清雙手抱胸,慢悠悠道:“這裡的人,不管男人女人,只有在這醫務室裡面才能喘着吸一口氣,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啊。”
看着袁
金清晃晃悠悠的架勢,陳落眼中的厭惡更加濃重起來,那副流氓腔的樣子,根本就配不上他身上的那身白大褂。
“怎麼,不相信?”歪着頭,袁金清隨手拉開陳落身後的簾布,露出外面像是修羅場一樣的地獄。
“在這裡,完全沒有一點人權,你能做的只是服從,咬碎了牙往肚子裡面咽。再說了,給那些腦滿腸肥的東西玩弄,還不如先給我嚐嚐鮮,好歹我也會憐香惜玉一點。”輕挑的勾起陳落的頭髮,袁金清的語氣近乎誘惑。
看着袁金清那雙漆黑無底的眸子,陳落緊緊的絞着自己的手。不管如何,自己都是死,是那樣被折磨至死還是在這裡被這個男人戲弄,都是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陳落張開嘴,慢慢的吐出一個字:“好……”然後她看着袁金清的眸子裡面染上笑意,伸手狠狠的將手裡的東西刺進了自己的腹部。
疼痛來的很突然,去的也很快,陳落的腦子空空的,蔓延着的只是那無邊無際的疼痛。她看着自己身下綻放出的血色,嘴角勾起一抹淒厲的笑容,絕美而淒涼。
陳落的耳朵裡面鬧哄哄的,她聽到了很多的聲音,但是最終那些聲音都集聚在一點,輕緩而溫柔的叫着她的名字:“陳落……陳落……陳落……”
陳落飄忽的思緒一頓,但是轉念就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自己根本就聽不見……這樣想着,她陷入沉睡之中。
看着那張慘白的面容,袁金清狠狠的拔出那根針筒。尖利的針筒上滴落着鮮紅的血色,和陳落蒼白的面容形成鮮明對比。
袁金清無奈又心疼的看了一眼陳落,也顧不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轉身就把一直站在門外的黑衣男人叫了進來。
雖然自己在一瞬間察覺出了她的動作,將手覆在陳落的腹部,但是那針頭還是刺穿了他的手掌傷了陳落。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
陳落這一覺睡得很是安穩,要不是腹部時不時的陣痛,她真的以爲自己會這樣一直睡下去。
慢慢的睜開眼睛,陳落失望的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個被鐵欄杆重重包圍的醫務室。視線往下,她看到了正悠閒喝着咖啡的男人。他依舊穿着一身白大褂,只是右手不知道爲什麼纏了厚厚的一層紗布。
陳落捂着受傷的腹部,呆呆的看着上面空蕩蕩的鐵欄杆。爲什麼,沒死呢……
“還挺倔的?”好像是知道陳落醒了,袁金清轉過身,臉上掛着漫不經心的笑,不過眼中卻帶着冰冷的寒意。
默默的撇過了頭,陳落沒有看他,只是鼻息之間渾濁的味道讓她有些受不了。這樣混着血腥味,酒精味和嘔吐物的地方,他是怎麼悠然自得的喝着那杯咖啡的?
“要來一點嗎?”端着那杯咖啡走到陳落的身邊,袁金清的笑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錯覺。
剛想搖頭,陳落卻被那突然貼近自己鼻尖的臉嚇得屏住了呼吸。
新鮮的咖啡味帶着微微的苦澀衝進鼻腔,陳落不適的皺了皺鼻子,卻被捏住了鼻子。
“唔……”完全不明白這個人的惡劣戲弄從何而來,陳落甩了甩被甩開,突兀的又被人貼住了脣。
這是第二次了,陳落狠狠的朝着袁金清咬了下去,他卻像是早就知道
了一樣巧妙的避了開去,甚至連脣都依舊是貼着的。
“唔……”鼻子被捏住,陳落沒有辦法呼吸,迫不得已的張開了嘴,趁着這縫隙,那吻陡然加重,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那抵到喉嚨卻又吐不出來的泛嘔感,讓陳落嘴裡的苦澀味愈發的沉重,咖啡的氣味從最深處泛出來,讓陳落感覺自己整個人定在咖啡的味道里面。
陳落掙扎不過,卻被袁金清突然放開了身子,她喘着氣卻因爲受了傷身子動彈不得,只好抓着被子往裡面縮去,僅僅露出那雙水盈盈的眸子,裡面帶着滿滿的戒備。
黑衣男人從外面走進來,目光邪肆的掃了一眼陳落和袁金清,放下手裡的飯菜冷哼一聲道:“別玩壞了。”
“當然,這麼久了,規矩我還是知道的。”懶洋洋的攤在椅子上,袁金清的動作處處透着漫不經心的感覺。
又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陳落,那個黑衣男人突然上前,伸出手拉下了她手裡緊抓着的被子。
“啊……”下意識的看了袁金清一眼,陳落驚慌的看着正對着自己的黑衣男人,他那噁心的目光讓陳落比剛纔被袁金清觸碰更加的反感嫌惡。
“哎。”抓着男人伸出的手,袁金清側身擋住陳落,嘴角微曲輕挑道:“我還沒玩膩呢。”
黑衣男人似乎有些不爽快,面目兇惡的看着袁金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不過一個女人罷了,你難道還捨不得了?”
“不是捨不得,只是你大概沒有時間了。”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手上的手錶,袁金清朝着那個黑衣男人的身後挑了挑眉。
黑衣男人轉身向後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幾分不耐,也沒有再跟袁金清說話,直接就出了這個牢房一樣的醫務室。
看着那個黑衣男人出了醫務室,陳落縮在牀上瑟縮的看着步步緊逼的袁金清,剛剛吐出的一口氣又憋了進去,臉色愈發緋紅起來。
“亂動什麼。”皺眉看了看陳落腹部的傷口,袁金清把萬分緊張的陳落按進了牀褥之中。
陳落本來因爲袁金清靠近的身形而緊張,但是在他沒有做出其它過分的動作之後,眼中有些驚奇的看着他。
“怎麼,遺憾我沒有做什麼?”看到陳落的目光,袁金清雙手環胸,俯身看向陳落,面露笑意。
撇過頭,陳落的臉上顯出幾分尷尬,聲音澀澀的道:“沒有……”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陳落卻感覺自己耳朵有些燙的厲害,如果陳落可以看到的話,就知道那軟軟的耳朵早已因爲尷尬和羞澀緋紅了一片。
移開目光,袁金清直起身,面色突然變得很淡,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樣的看着陳落:“除了這張牀,你哪裡都不能去,如果想變成乾屍的話。”說完,便拉過黑衣人放在一邊的午飯拉開簾子走了出去。
看着袁金清掩入簾子的背影,陳落捂着腹部的手慢慢的挪了一下,上面覆着紗質的繃帶,帶着淡淡的藥味,不是很疼,大概是打了麻醉沒有過的原因吧。
陳落的目光四下轉了一圈,在看到外面滿地的黑衣人之後,心裡涼了半截。不說她現在身上有傷,就是身體健康的時候也逃不出去。
怎麼辦,揪着手裡的被子,陳落的臉上顯出幾分難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