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用茶杯對了半杯水,用嘴試了試,然後遞給了鄭峰。王萍心有餘悸,張東旭的樣子非常嚇人。
鄭峰用左手扶着張東旭的後腦勺,然後將茶杯口放到他的嘴脣上。
茶杯裡面的水一點一點地流進張東旭的口中,原先掛在由嘴角上白沫很快就不見了。
“有熱毛巾嗎?”閻懷智道。
“有。”王萍拎起牆角上的熱水瓶,往臉盆裡面到了一點水,放下水瓶,將掛在繩子上的毛巾放進盆中,簡單地浸了一下毛巾,擰了擰,然後將毛巾遞給了閻會計。
閻會計接過毛巾,在張東旭的臉上上下左右,連同耳後根都擦了擦。
“閻會計,他經常發病嗎?”
“東旭發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爹張福海以前經常發病。”
“這種病也遺傳嗎?”王萍低聲道。
閻會計點點頭。
李雲帆和卞一鳴總算明白張東旭爲什麼至今沒有娶老婆了。張東旭的母親之所以離開張福海,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張東旭,你好些了嗎?”李雲帆走到張東旭的跟前,輕聲問道。
張東旭只是呆滯地望着李雲帆的臉,並不回答。
“你還要不要喝水?”
張東旭像是靈魂出竅,已經無法和李雲帆進行正常的對話,就如同靈魂出竅的孫悟空無法和師傅及兩個師兄進行正常的對話一樣。
“張東旭,我們的談話可以繼續嗎?”
張東旭仍然表情木然,但兩隻手又開始顫抖起來。
鄭峰一邊朝門外走,一邊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兩點五十分。
李雲帆跟了出去,他知道鄭峰有話要說。
兩個人來到走廊上。
“老李,根據他的身體狀況,審訊不宜再進行下去,在大家的努力下,案子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下面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
“行,等抓捕了張福海,我們把他們父子倆押到縣公安局去審訊。”
“這樣最好,我們再從縣醫院請一個有經驗的大夫從旁協助,這樣,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對,既然這種病遺傳,說不定張福海也可能出項類似的情況,有一個醫生在旁邊,可確保我們的審訊正常順利進行。”
李雲帆走到門口,將王萍叫出了房間。
“王萍,你現在到五嬸子家去一趟,讓她不要忙我們的晚飯了,我們今天晚上要到縣公安局去。”
“李局長,恐怕已經遲了。張書記已經去安排晚飯了,人家正在忙着,我們突然說不在五嬸家吃晚飯了,這合適嗎?張福海會在什麼時候回來呢,萬一他很遲纔回來呢?”王萍是一個細心人。
“老李,這樣吧!我已經答應張書記留下來吃晚飯了,不如這樣吧!我們馬上打電話給成副局長,請他們派人來把張東旭押解到縣局去,這樣,爲你們就可以一門心思對付張福海了。”
“行,就按你的一件辦。”
於是,鄭局長走進大隊部,大隊部裡面有一臺手搖式電話機。
五十分鐘以後,有三個人衝進祠堂,走在前面的人就是成副局長。
李雲帆和成副局長交代幾句之後,成局長一行押着張東旭走出房間。此時的張東旭已經完全恢復到原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