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大爺。蒲老師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天要黑未黑的樣子。”
“他又是什麼時候離開家的呢?”
“敢問公安同志們,你們問這個作甚?”蒲雲海的父親還是比較謹慎的。
“大爺,我們只是隨便了解一些情況。”卞一鳴也只能這麼說,眼下,是不能把同志們此行的目的告訴蒲雲海的父親的。否則會影響他的回答。
卞一鳴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包煙來,因爲他看到男人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些發黃。
卞一鳴抽出幾支香菸,遞給男人一支,嚴小格按着了打火機。
男人抽了一口,很享受的樣子:“你們剛纔問什麼來着?”
“昨天晚上,蒲老師是什麼時候回學校的呢?”
“公社的廣播快結束的時候。”
“公社的廣播什麼時候結束呢?”
“七點半。”
海子遇害的時間在八點至九點之間,從石頭寨走到黑松林最少要四十分鐘,卞一鳴在去石頭寨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下時間。蒲雲海要想在山路上等到海子,必須在廣播站結束之前——他必須提前趕到黑松林守候海子才行。
更重要的是,蒲雲海七點半鐘離開家,照理,他回到學校的時間應該是八點半鐘左右,應大爺說蒲雲海是九點半鐘走進學校大門的。另外一個小時,蒲雲海幹什麼去了呢?殺害海子的過程確實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請問蒲老師離開家的時候,有沒有帶包什麼的?”
“他帶了一個布包。”
“布包是他從學校帶來的,還是從家裡帶走的呢?”
“雲海進門的時候,手上沒有拿東西。”
“蒲老師有沒有說回家做什麼呢?”
“孩子回家,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男人對李雲帆的問題有點不耐煩了,“我們就這一個兒子,他的兩個姐姐都出嫁了,家裡面就我們老兩口——是我讓他得空就回來看看的。”
在回南山小學的路上,卞一鳴突然站住了,雕塑一樣望着王萍。
“卞一鳴,你怎麼啦?”
“王姐,我們疏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繩子。”
“繩子?您是說兇手吊死海子的繩子嗎?”王萍也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
“蒲雲海從家裡帶走了一個布包,這個布包很可能是用來裝那根繩子的。而這根繩子,蒲雲海的家人應該認識。”
同志們確實疏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繩子。
於是,卞一鳴決定和左子健立即趕到房村,他希望能找回那根繩子。
“王姐,你們在智覺寺的大雄寶殿等我們。”
“再見。”
一行人在智覺寺的山門前分手,卞一鳴和左子健去了房村,王萍和嚴小格進了智覺寺。
讓我們跟着卞一鳴他們到房村海子家走一趟。
房家雖然比較嘈雜,但和一般辦喪事的人家相比,要安靜了許多,一是因爲海子屬於非正常死亡,二是因爲房家的條件比較差,所以,房家既沒有請喇叭嗩吶,也沒有四處發喪,除了村子裡面的鄉親,就是聽到風聲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