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離去的江陰軍,英王真想唾一口,罵一句老不要臉的,不過心裡也鬆了口氣,他和江陰侯,都沒有識破是被人擺佈了,英王是知道江陰軍坐山觀虎鬥的事實,所以認爲江陰軍在寧國大軍一退後,膽敢了出兵造反,至於江陰軍爲什麼退了,那當然是這邊擁有的兵量不遜了江陰軍。
而江陰侯卻是認爲,英王小兒是想借了五六萬的大軍,攻滅了江陰軍,原因自然是想斷了太子的支持,卻不想寧國軍突然被調走,使得英王小兒借軍殺人的計劃擱淺,所以只能退縮了。
就在江陰軍退去片刻,吳城軍這邊也退時,忽然聖旨到了,英王聽過了聖旨大喜,這遲來的聖旨,竟然是命令常州附近的軍力,趕去常州支援戰事,並且在常州的軍力,皆歸於寧國軍節度副使節制。
英王當然歡喜了,這聖旨的內容,等於解了他不該進入常州的罪過,而且大戰剛剛結束不久,完全可以說是接到聖旨才入常州參戰的。
英王司馬也歡喜,建議英王上書報捷,當然也得知會吳城軍和寧國軍主帥,上書提了英王和京軍參戰的事實,英王長史覺得不妥,可是他之前被江陰侯問了啞口,卻是無顏多說。
英王也興奮,真的寫了報捷呈文,常州大捷可是難得的軍功資歷,於是英王的上書寫是非常詳細,他不知道寧國三個團軍是受陸七指使埋伏的,而是寫成了唐皇的先見之明,才使得越軍的迂迴襲擊反受其害。
也寫了如何率軍追擊越軍的主帥信王世子,最終被護衛京軍拿獲,反正寧國軍已經言明給他了,又寫了壯觀的數萬大軍的戰況,尤其說了陸七,言陸七勇悍的深入越軍廝殺,意圖去斬帥奪旗,不想卻被越軍箭雨狂攻,失利的身中十幾箭落馬,卻是依舊奮戰中被屬軍救回,其身箭傷頗重,幾近喪命
最後,英王寫了江陰軍的事情,自然也說了吳城軍收服戰俘成軍之事,言江陰軍在大戰後纔出軍,等等一系列的細節,言辭自然是對江陰軍很不利。
英王興奮的加油添醋寫回憶錄,英王司馬卻是去吳城軍和寧國軍拜訪,直言請在上書中寫入英王,言英王確實參加了常州戰事,兩軍主帥答應了。
英王司馬的行爲當然是爲了野心,他想讓英王成爲了太子,所以極力希望英王能夠多多的表現,而英王長史卻是擔心會惹了禍事,尤其當今唐皇忌武,如果英王這麼張揚的親近諸軍,追求軍功威望,只怕會引來了唐皇的降罪。
“常州大捷,常州大捷,越國集結三萬大軍入襲晉陵縣,不想被陛下暗調的四萬寧國大軍,吳城軍和英王府軍迎頭夾擊,予以全滅,寧國軍乘勝進擊,收復了武進縣,宜興縣和無錫縣,兵鋒直指常熟縣,威迫蘇州治。”
“常州戰前,英王奉旨率軍入常州助戰,親臨戰前坐鎮,使得軍心振奮,將士勇悍用命,護衛英王的京軍也被英王強令離開出擊,戰果累累,擒獲了越軍主帥信王世子。”
“身爲英王府軍營將的吳城駙馬陸天風,悍勇衝鋒入敵軍,卻被敵軍重弓箭雨所阻,身中十幾箭落馬,幾近喪命。”
“吳城公主府爲應對戰俘危機,防止寧國大軍回防後戰俘造反,用其在常州之良田官押爲銀契,送給戰俘所有,使得戰俘附屬於吳城軍,號吳城中府勇,留於常州屯田恢復魚米之鄉。”
“天哪,常州收復了,吳城公主府可是大發了國難財啦。”
“既然是國難財,那你怎麼不去常州買了失陷田契。”
“我看公主府是知道了唐國會調了大軍東擊,要不怎麼可能買了失陷田地。”
“越國三萬大軍是突然集結的,公主府在大戰十幾日前就在常州大量買田了,因爲常州的田地和宅契非常廉價,公主府是想在常州發展財力,纔會冒危的大量買田。”
“寧國軍大軍東擊之事,事實上皇帝陛下,事先只調了一萬大軍駐紮金壇縣備用,誰也不知道越國會集結了三萬大軍要突襲晉陵縣,是駐紮在金壇的一萬寧國軍,使了斥候入常州監視越軍,那是邊防軍隊的常識,卻是發現了越軍的異動,立刻飛騎了寧國軍行軍司馬楊將軍,楊將軍接報後,一面向陛下送信請旨,一面冒危的使了空城計,調了邊防大軍東擊,出其不意的大敗了三萬越軍。”
“寧國大軍用的是空城計東擊,所以戰勝後就疾返回了本軍防地,聽說衣錦軍受了空城計愚弄,惱羞成怒的出軍與寧國軍幹上了,陛下還調了康化軍一萬去了寧國軍,因爲寧國軍有一萬五千留在了無錫縣,正與越國的中吳軍戰着呢。”
“現在常州是大捷了,可是危機還在,主要是戰俘和江陰軍,聽說,所以戰俘一旦反水,那前方的一萬五千寧國軍就完了,繼而觀望的江陰軍就會投降越國,那時越國就能夠揮軍十萬直撲京城。”
“事實上,若不是楊將軍果斷空城計東擊,那三萬越軍滅了吳城軍和佔了晉陵縣之後,就會與江陰軍合軍,再加上更多的中吳軍,還是會合軍十萬直撲江寧,若是楊將軍候旨出軍,等聖旨到手時,越軍已經到了我們眼皮下,那就是所謂兵貴神速的戰機,錯過了就會勝敗顛倒。”
“那個官押銀契,。”
“哦,這招可夠絕的,用官押銀契代替了指定田地給予,如果人跑了,公主府還能收回了田地。”
“只給了什麼官押銀契,以後公主府若是賴賬,應該也能拿回了田地的。”
“你白癡呀,那是幾萬兵都得到了的官押銀契,公主府豈敢了賴賬,賴賬的後果,只怕會引發了幾萬大軍的兵變,。”
京城乃至周邊,常州大捷引發了極大的轟動,紛紛的議論分析,只是陸七還不知道,京城的輿論已然有人在故意主導,而下令之人是辛琴兒(爲免牽扯之患,她向小馥請求還爲辛氏)。
執行者,貴五叔的黑道兄弟,那個貴五叔留了後路的京城黑勢力,在公主府崛起後,自然成了公主府的隱形勢力,而且借威的漸成一方龍頭。
陸七是很擅於治軍,也擅於與軍事相關的謀劃,但在執政上還是個生手,更不擅長掌控輿論走向,也可以說,在心裡沒有重視輿論的概念,但是輿論卻是無形的殺人刀,能夠讓人昇天如聖人,也能夠讓人成爲卑鄙無恥的代名詞。
辛琴兒以前在周府,就是個擅長弄權玩策的女強者,尤其在風聞的手段上,更是能夠損人於無形之中,辛琴兒也最擅長理順和利用所有的細節力量。
她人在常州,卻是敏感的知道,朝廷的那些大官,必然會就常州之事,找出所謂的錯處予以攻擊,所以,她先在輿論上引導了常州之戰的始末,讓京城的人先入爲主的有了判斷,有了合理的輿論存在,就等於封了很多,廟堂大人們能夠挑錯的機會。
例如楊鯤調兵之事,輿論上已然闡明瞭不及時東擊的後果,廟堂上的大人們在知道京城輿論之後,絕不敢提說那是亂用軍權,膽大妄爲,目無皇帝,貪功心切,等等一堆髒水,說了只能讓人指責無知,迂腐,別有用心。
京城的輿論紛紛,廟堂上也是起了風波,就楊鯤擅自冒危調兵一事,沒人敢說了不對,若是指責,就會有了一種嫌疑,你難道想讓越軍進擊京城?你難道不知道是京城更重要?沒人指責楊鯤,但也沒有人說楊鯤做的對,就是直接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