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縱馬奔馳,於過午順利回到了寧國軍節度使大營,纔到營房前,就見到了孟石的一個隨從,那個隨從一見陸七,立刻面現驚喜的上前,說孟石大人有請。
陸七一看心裡有數,他溫和的點頭應了,不顧一身的風塵,跟了隨從去了孟石的居處,孟石門外守立着他的兩名屬官,一見陸七忙恭敬軍禮,陸七友好一聲辛苦了,就進了營房。
孟石坐在軍用的木牀上,聽見了聲音正站起了身,陸七徑直走過去,拱禮拜見道:“大人,天風回來了。”
“你可回來了,坐吧。”孟石直白的迴應了陸七,兩人經歷了途中的伴行,關係儼然的親如了兄弟。
陸七也不客氣,移步坐去了一把木椅,面對了孟石也就一米多,孟石坐下了,伸手取了一件黃錦,遞給了陸七,陸七接過來展開看了一下,之後神情平靜的卷合,擡手遞了回去。
孟石接了黃錦,眼睛疑惑的看着陸七,問道:“天風,這聖旨之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陸七點頭,道:“昨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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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石臉一變,驚疑道:“是什麼人,知會你的?”
陸七也不遲疑,回道:“是韋浩大人,我以前在石埭縣,曾助韋浩大人殺了周國官探,所以結下了交情。”
孟石驚訝道:“韋浩?他知會你做什麼?”
陸七笑了,說道:“韋浩大人,已經被外放了饒州長史。”
啊!孟石神情意外的驚訝失聲,陸七笑了笑,又道:“韋浩大人來信言,饒州是宇文氏的地盤,他去了會凶多吉少,所以,他問我有沒有忠誠武勇的人,隨了他聽用。”
孟石神情平靜的點點頭,看着陸七,說道:“天風,我也是想問了你,你在石埭縣的舊屬,能不能夠歸我所用。”
陸七回應道:“大人,昨日我得了信,想了很多,也找過了石埭縣原本的王主簿,商量了一下,我想讓王主簿輔佐了大人。”
孟石一皺眉,想了一下才沉聲道:“石埭縣的王主簿,是名王仲良嗎?”
陸七也未意外,點頭道:“是的,如今的王主簿,已調任萬年縣丞了。”
孟石一怔,扭頭想了一下,才說道:“王仲良我是知道的,本是禮部尚書家奴,外放去了石埭縣,聽說其與石埭縣丞狼狽爲奸,一直把持了石埭縣的官勢。”
陸七點頭,道:“大人說的是事實,不過王主簿能夠在石埭縣擁有權力,事實上是趙縣丞故意賦予的,主要是爲了矇蔽朝廷的看法,如今趙縣丞一死,王主簿就失去權勢了。”
孟石點頭,卻問道:“天風,你舉薦此人,是因爲有親嗎?”
“不是因爲有親,而是王主簿此人,是位治政的能吏,非常的擅於權鬥,大人是去饒州做刺史,極需要這種人的輔佐,那樣纔能有希望奪得了饒州軍政,如今他正好調任了萬年縣,他一旦輔佐了大人,那就能夠突出奇兵,很快的奪控了饒州。”陸七回答解釋了。
孟石點點頭,看的出他也是深思了很多,已然明白了饒州刺史的職任,是非常兇危的,並不是去了就能夠權柄在握。
“大人,如果大人想用了王主簿輔佐,我希望大人能夠給予了,權知參軍政事的職官。”陸七適時進言道。
孟石聽了沒什麼意外反應,反而平靜的點點頭,說道:“既然要倚重的用他,只能賦予了他重權。”
陸七一愣,隨即笑了,說道:“大人確實是開明。”
孟石也笑了,和顏道:“你舉薦了,吾自然願意用他,不過那個人的名聲可不好,我是絕對不能完全的相信他。”
陸七點頭,道:“大人的想法是對的,不過天風建議大人,在奪勢的初期,應該與他合作,儘量的能夠採納他的建言,他畢竟在地方上爲官多年,是很有經驗的。”
孟石點頭,說道:“聽你兄長說,你在石埭縣親訓了百名兵勇軍,我想用那些人。”
陸七一怔,迴應道:“我也是想大人用他們的,讓那些兄弟能夠有了向上的機遇,不過我畢竟是軍將,不能出面去促成,只能由王主簿在明面上促成。”
孟石平靜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了,明日我就去石埭縣,你安心留在寧國軍演武吧。”
陸七一怔,說道:“天風護送大人去饒州,是有所不妥,但送至石埭縣,還是可以的。”
孟石搖頭,道:“你再護送我,只會惹了唐皇陛下的猜疑,於你於我都不利,你明日演武之後,就立刻抽身回京城吧,到了京城,別忘了第一件事是去南大營交令,千萬別先回了家。”
陸七心暖點頭,想了一下,道:“大人,我轄訓的兵勇軍,有三人剿匪建功的得了官身,那三人都是義勇之人,我舉薦杜勇伴隨了大人,杜勇武藝高強,爲人最是忠誠,有他保護大人,我能夠放心。”
孟石點點頭,淡笑道:“另兩人,你想歸屬了王仲良和韋浩。”
陸七點頭,道:“我是那個心思,不過王主簿也提起過,他需要一名忠誠將官的保護,否則根本不敢去與宇文氏爭奪軍政,他最怕的,是被刺殺了。”
“那個王仲良在石埭縣多年,難道沒有可用之人。”孟石置疑問道。
“他說沒有,他說調離的消息一傳開,原本聽用的都生了異心,而我轄訓的兵勇軍,雖然時日不長,卻是自發的爲我護了家宅,所以我回了石埭縣時,非常的感動。”陸七也不顧忌的實言回答了。
孟石點頭,道:“那是你以誠待人,結下了善果。”
陸七笑了笑,說道:“那些兄弟都是忠義之人,還請大人日後能夠提拔了他們。”
孟石點頭,道:“我會的。”
陸七輕吁了口氣,說道:“我原本的想法,是日後一步步納了他們入營軍,如今能夠隨了大人,比隨了我要好,我如今的境地,實在是福禍難知,也許有一天我丟了官,也能去饒州尋些庇護。”
孟石一怔,淡笑道:“你也不用悲觀的,只要你不犯明罪,唐皇陛下是不會降罪於你的,日子再久些,你就能夠在京城立住了腳跟,而太子殿下的境況,是很難被廢的,畢竟太子殿下的現有勢力,遠不足以威脅了皇位。”
陸七點點頭,想了一下,問道:“大人,於將軍爲什麼讓我參與了演武,於理而言,他應該忌諱的。”
“他是應該忌諱,只是心裡已有了被調離的危機,所以就不忌諱了,反而有意的籠絡了你,他是做給太子看呢,同時也對唐皇陛下的不信任,隱性的表示了不滿。”孟石解釋了一下。
陸七一驚,訝道:“於將軍,他不怕唐皇陛下降罪嗎?”
“他不怕的,他當年是唐皇陛下的忠誠擁護者,也是唐皇陛下的私交摯友,他的作爲有了兩個目的,一是有了隱退之心,二是故意的試探唐皇陛下的信任度,如果唐皇陛下調離了他,他回京之後,肯定會自請的任了閒職,沒了什麼權柄,唐皇是不會對付他的,反而會惜憶了過去的情誼善視他。”孟石淡然回答。
“大人,唐皇會調離於將軍嗎?”陸七訝問道。
“會的,據說下一任的行軍司馬,已然成定了,是驍騎衛的中郎將。”孟石回答道。
陸七點點頭,又聽孟石道:“你走這幾天,寧國軍有了大的變動,拆分合組了三個團軍,其中一個團軍主帥,原是於將軍的中軍校尉,你舉薦的那個周雲華,是營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