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大軍圍困了銀州城,但讓夏國大軍惱恨無奈的是,他們圍了城,城牆上竟然生火烤起了羊肉,眼見牆上的守軍左手拿着羊腿,右手提着酒袋,個個悠哉的酒肉入口。
夏國大軍眼巴巴的看着,看着城上酒肉不缺,而他們卻是多數只能稀粥果腹,若是這麼的圍城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城中明顯是不缺食物,而他們軍中,卻是很缺了吃食。
陸七並沒有莽撞的去騷擾圍城夏軍,他此時並不想多出了風頭,反而趨向了低調,在之前,他已經將奪取銀州的事實,讓折惟忠做爲了主角,他只是出於守邊軍將的責任,應該支援了折氏,所以他的出力,已然得到了所謂的戰利品回報,銀州城,是折氏進據的,他只是客串的配角。
通過探查,陸七發現了圍城的夏軍只有四五萬,這卻是讓他意外,難道夏軍還留了軍力對付麟州,等抓了舌頭,才知道了怎麼回事,卻是不由苦笑,據折惟忠說,麟州城就五千軍力,如今竟然收了兩萬降卒,卻是因禍得福的大收穫,在西北,最缺的就是人口,尤其是壯丁人口。
五萬軍力圍城,若是沒有內應,那根本就攻不下了銀州城,如今銀州城裡的軍力,大半都是陸七自石州調來的,有四千悍勇戰俘被弄去了石州剃頭收編,所以,陸七不擔心銀州城會被了內亂攻破。
陸七根據情況變化,他斟酌後,命令石州出一千軍,押了一些糧食和羊貨,給麟州送去了,他讓信使告訴麟州楊氏,這是禮物,如果還需要,他可以賣給麟州糧食,可以用清風居的債務轉抵,也就是說,陸七買清風居欠了錢莊的債務,可以轉爲了定國公府承擔。
石州接令執行,陸七不放心的去迎了一千送禮軍,親自送過了憲州地界,一直到了窟野河才由了送禮軍自去,途中自然是遇上過憲州鎮軍,但見了兩千軍的朝廷軍隊,憲州鎮軍沒有敢了阻攔,而且鎮守憲州的鎮軍,一直是龜縮在附近的軍鎮,很少出來巡軍。
夏國圍城大軍,只圍城了五天,就不得不撤離西去了夏州,因爲實在是缺少了食物,駐紮在撫寧縣的一萬軍和綏州軍力,也是自給都困難,結果途中,竟然有一萬多的士兵崩軍逃回銀州城投降。
面對了城下來投的‘夏軍’,折惟忠卻是明智的不敢了接收,他只給予了一頓食物,同時使人知會陸七來接收一萬多的降卒,陸七聽了也是躊躇,但還是讓人去接收,不過他卻是都送去麟州交給了楊氏。
麟州楊氏已然迴應了友好,感恩陸七的及時救援,而陸七之所以將一萬多降卒也給了麟州楊氏,最大的原因是怕引狼入室,石州那裡承受不了更多的夏國降卒。
其次是他不想讓周國朝廷無法容忍了他,石州軍力膨脹的太快,必然會引起周國的恐慌,而讓麟州楊氏和折氏變強,那就轉移了周國的視線,陸七的做法,是在給周國和夏國都造成了威脅。
麟州楊氏接收了一萬多降卒後,卻是又轉交給了府州折氏承受,陸七不敢承受,麟州楊氏也是不敢了承受,得兩萬降卒,對麟州楊氏而言是蛇吞象,不但要承受了反水危機,而且給養也是非常困難,好在有了陸七的大力支持。
陸七回去了石州,除了護送軍需給麟州,他不再離開,老老實實的治政訓軍,消化得來的降卒歸心,而夏軍經過了數次大敗後,卻是一時無力收復銀州,反而府州折氏,在得到一萬降卒後,立刻發兵一萬去了銀州鎮守,一萬軍的統帥是折惟忠的父親。
父子合兵後,進攻了撫寧縣,驅逐走了夏軍,完全的佔據了銀州,而應陸七之前的要求,折惟忠父子沒有乘勝進據了綏州,而且折惟忠還給陸七書信,言明他所屬的銀州軍力,絕對會長久屬於陸七,不會任由了折氏調走或拆分。
陸七看了欣慰,他並不過於在乎銀州軍力的失去,最重要的三百弩軍已然調回了石州,但折惟忠的表態,卻是表明了折惟忠的重義。
戰局已定,陸七給周國朝廷上書,述說了西北在冬季發生的戰事,他故意降低了自身在西北戰事中的輝煌戰績,孟門關一戰,他書斃敵五千,俘虜兩千,銀州一戰,他說成了出軍三千去輔助折氏,當然,他這麼寫,已然知會過了折惟忠。
陸七的上書,事實上卻是晚了一步,開封府的周國朝廷,已然得到了西北的戰報,那是潛伏在折氏的密探急報的,不過對於銀州之戰,密探只能是根據折惟忠的上報而密告,所以奪取銀州的戰事,陸七自然成爲了輔戰,至於折惟忠進襲銀州的軍力出處,密探以爲是折氏秘調的。
看到了西北的形勢變化,周皇帝的眉頭皺起,幾位政事堂和樞密院的大人物,也是面容凝重,對於西北折氏,周國朝廷一直是採取限制性的借力,並不希望折氏變的很是強大,而是希望折氏能夠在西北與敵對耗。
“不但戰敗了十萬夏軍的進襲,還奇襲奪了銀州,如今麟州收得了兩萬降卒,府州折氏也得了三萬降卒,這,很讓朕意外。”周皇帝皺眉後,平和說道。
“陛下,折氏奇襲銀州,卻是有了石州刺史的參與,臣覺得,石州刺史逾越了。”薛居正說道。
“逾越?就是逾越了,朕能夠罪他嗎?”周皇帝平和道。
薛居正爲之語塞,密報言,陸天風是應折氏求援而出兵的,如果問責陸天風逾越之罪,那卻是在表明朝廷不想陸天風去救援折氏,那後果可就不好了。
“陛下,據說銀州城易守難攻,竟然會被七千軍給奪取了,是不是有所不實?”樞密使曹彬說道。
周皇帝默然,過了一會兒,才平和道:“應該是陸天風,尋得了銀州城的防禦空洞,朕知道憲州之軍,已然多年沒有進襲過銀州,所謂成習而惰,銀州的夏軍,應該是大意了防禦,被陸天風用冒充夏軍之策,奇襲奪得了城門。”
衆臣點頭認同,卻是又聽周皇帝冷道:“不過這一次,陸天風卻是多事,竟然助折氏佔據了銀州,獲得了五萬降卒。”
衆臣皺眉默然,卻是無法迴應,陸天風的多事,在道理上無法究罪,不過薛居正還是說話道:“陛下,不如調了陸天風回京,另使人去接任了石州和隰州的防禦。”
“卿覺得何人適合去了石州主事?”周皇帝平和問道。
“臣覺得衛國公適合,衛國公功勳卓著,能夠勝任了邊境防禦。”薛居正舉薦道。
“陛下,臣認爲不應該調了陸天風離開石州。”忽有人說話道,薛居正一看,竟然是趙普,他的老臉立刻不愉了。
“趙大人這麼說,難道認爲陸天風所爲,應該了縱容。”薛居正質問道。
趙普起禮道:“宰相大人,若是調了陸天風離開石州,後果會讓折氏離心,這一次夏國十萬大軍進襲折氏,是陸天風幫助折氏解了危機,若是調了陸天風回來,折氏可能會敵視了朝廷。”
“笑話,陸天風既然立了大功,朝廷提拔他爲朝廷重臣,難道折氏還會認爲是虧待了功臣?”薛居正反駁道。
趙普皺眉,但還是道:“宰相大人,如果陸天風不肯回來,那該如何?”
薛居正一愣,繼而沉容道:“他敢。”
趙普垂目默然,周皇帝平和道:“好了,等過了冬,朕再讓陸天風回來成婚。”
薛居正一愣,繼而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