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陰雨天的日子

陰雨的日子過的總是很漫長,再加上古代一點娛樂都沒有,沒電腦沒遊戲連個打發時間的東西都沒有,景曜在家裡已經閒的快發黴了。除了那天去地裡忙活了一天,最後連虎子爹也過來幫忙,愣是將他幾天的活,在一天之內幹完了。這之後,他的日子就完全呆在了家裡。

“大哥,快過來,又有地方漏雨了!”景翳的聲音從楊老太爺的屋裡傳了過來,只是怎麼聽怎麼感覺這小娃好像很開心啊。

景曜黑了臉,這也能算房子,不行了,他一定要去賺錢蓋房子,那天看到楊大伯家寬敞的大瓦房,景曜眼紅的要命。

從廚房裡又拿了一箇舊碗出來,家裡現在除了幾個吃飯要用的碗,其餘的幾乎都要被派上用場了。景曜進了楊老太爺的屋,一眼就看到了漏雨的地方,直接將碗放下等雨。又將其他幾個碗裡的說倒空,留在那裡繼續等雨。

楊老太爺的這屋長時間沒有人住,所以一下雨就四處漏雨。景曜其實很不好意思,想要把自己的房間換給楊老太爺,前面一排的屋子一直有人住,壞的倒沒有這麼厲害。但楊老太爺沒有答應,只是把自己的一些書搬到了景曜房裡。只留下了幾本給兩個小娃啓蒙用。

在屋裡聽楊老太爺給兩個小娃講了一段道理,無聊的景曜隨手翻起了一本書,看了一小段,居然還都是認識的字,一邊看一遍研究字的寫法,這一看下來,居然都是在他記憶裡會寫的字。想也知道這是身體原先主人的記憶,想不到這人原先還是一個才子呢,但景曜再想想他爹是個夫子,他會這些也算正常。

楊老太爺看景曜捧着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小曜啊,這些你都看得明白!”

明白啊!景曜點點頭,可惜不是話本,不然在這種下雨天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也不錯啊。看楊老太爺少得不能再少的書,景曜也知道不可能有那種東西啦。不過,他爹的那些書好像都堆在倆小娃的屋裡的啊,呆會兒會翻翻,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兩本好看的。

楊老太爺卻是把目光放在景曜手中的書上,這本當然不是他給兩小娃啓蒙用的,而是他自己研讀的,內容也是少見的王朝史記,當中不少都是講訴前朝統治之策的,裡面還有不少別人做的手記。

景曜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地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還把書遞到了楊老太爺的面前,就跟以前同學相處那般互相分享:“爺爺,你看這裡,人家皇帝要發行銀票,旁邊這位寫的,一紙代替白銀,何值?太好笑了!”

楊老太爺看了一眼,書中講述的是前朝一位還算英明的帝王,要在國內發行銀票,替換商戶間的私有銀票,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此舉最終被擱置,最後不了了之。

“你覺得這官府發行銀票的想法如何?”

“大大可行!”人家秦始皇的一大貢獻不就是統一了貨幣嘛,景曜上學的時候,就對這歷史一塊很感興趣,“金銀只是作爲物品等價交貨的中間物,本身並沒有價值,所以這位覺得一張紙不值白銀,這想法從根本上就錯了!”

“哦?何解?”

“爺爺,你想,在還沒有金銀的時候,我們想要別人的什麼東西的時候,是不是要拿自己的一樣東西去和人家交換?”

楊老太爺點點頭,這個毫無疑問,到現在爲止,那些遊牧民族還是互相交換東西,這樣生活的。

“那後來有了黃金白銀,我們是不是在用黃金白銀在衡量這些我們要交換的東西,比如我的這個碗值半個銅錢,你的那個壺值一個銅錢,我要買你的壺就給你一個銅錢,你要買我的兩個碗就要給我一個銅錢。其實,這樣下來,不就是我拿兩個碗換了一個你的壺,這銅錢在當中根本就沒有真正使用到。”

這個解釋很新奇,楊老太爺仔細想想,也的確如此。也幸好跟景曜交流的是楊老太爺,要是村子裡的其他人,估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明白了。

“這跟官府發行銀票又有什麼關係?”即使是楊老太爺一下子還真不容易繞得回來。

“既然金銀可以作爲物品交換的中間物,那銀票同樣也可以啊!現在不也有很多人直接拿着一些商譽好的商家銀票直接去付錢的嘛,這個銀票的用途不就和金銀一樣。”在現代大家用的都是紙幣,要是說讓國家直接發行紙幣,景曜猜他估計要被人當成怪物來看了。

楊老太爺似乎有點明白了,皺着眉頭沉思。

景曜繼續講下去,“商家的信譽再好,如何能敵得過官府的信譽。若是由官府發行這些銀票,慢慢替代商家的銀票,這樣必定會減少因商家關門給百姓帶來的損失。而且此舉還能將物品的價格控制在一定的範圍裡,金銀這些財富也全部放在官府的掌控之下。對官府、對商家、對百姓都是一件幸事。”

“可是,誰會願意拿着真金白銀去換一張紙呢?”楊老太爺還是有點轉不過彎來,跟之前作批註的那個人倒是落到了一樣的看法。若是景曜知道這個作批註的正是楊老太爺的先師,估計也不會奇怪了。

“只要官府賦予這紙銀票和真金白銀一樣的價值就好了啊,百姓拿着金銀,也不過是想着這些金銀能買到自己想要的,若銀票也同樣能買到,那他們自然會選擇輕便的銀票啦!”

楊老太爺沒有再開口詢問,而是徹底陷入了自己的思路之中。今天景曜的這番言論,給了他很大的啓示,讓他感覺自己到了一個新的境地,他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景曜一點也不知道他今天的這番言論在未來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繼續翻他的書打發時間去。這陰雨的天氣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

吃過午飯,景曜無聊的躺在牀上準備像前幾天一樣午睡,只是還沒睡着就被虎子叫了起來。

“景曜大哥,景曜大哥,雨停了,俺爹讓俺來叫你一起去地裡看看!”虎子站在門外,看看自己泥呼呼的腳丫也沒進門。

景曜迷迷糊糊的聽着,雨停了?突然,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跑到了門口。呵,外面果然已經停雨,有點放晴的樣子。深深吸了一口,雨後的空氣就是爽啊,這近半個月的宅男生活終於要結束了。

“虎子,你等等,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出來啊!”

景曜匆匆忙忙的回了屋,換上舊衣服,又到後面跟楊老太爺說了一聲,纔跟着虎子一前一後往地裡跑,到了地頭兩人才分開。

十幾天的時間,雖然雨水不斷,但是好在雨都不大,地裡一些喜陰的莊稼長得都還不錯,前些天補種的一些種子,現在也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發芽,看樣子,還能來得及收成。景曜在地裡走了一圈,他們家的地並不多,大概也就兩畝左右吧,原先種的就是玉米和紅薯。現在則是亂七八糟的多了不少東西。玉米地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加上補種的豆子那些,基本上飽和了。只是之前因爲乾旱幾乎荒了的紅薯地,上次沒來得及補種,現在現在居然陸陸續續的冒出來一些紅薯新苗。估計再等個幾天,就能再補種一次了。

可惜這裡的氣候不能種植水稻,看來以後想吃大米就只能花錢買一些。景曜嘆氣,果然還是要賺錢啊!

“楊小夫郎,你家的地裡看上去還不錯啊!”

景曜擡頭,就看見楊大伯和虎子他爹、虎子都站在他家的田地旁:“是啊,楊大伯,十六叔,你們家的也好?”

“還行。村裡各家的地裡我都看過一遍了,損失是肯定的,但幸好都來得及補救,也算是我們楊家祖上保佑。聽說,外面有些地方,大旱沒傷到,卻被洪水淹了,真是多事之秋啊!”楊大伯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

啊?景曜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大旱後發洪水,這老天是存心不想讓人過日子啦。

“外面不安定啊,鴻彥來信說,很多地方都發生了流民□□,死了不少人,官府也抓了很多人,他在外面的生意也要做不下去,也快回來了。”

楊大伯口中的鴻彥就是他一直在外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大兒子。

景曜想了想,過了一會兒纔開口安慰楊大伯:“大伯,當今聖上從未讓我們百姓多交稅,年成不好的時候就立刻減稅,這樣的皇帝應該說絕對不是一個昏君;而我們的國家從太上皇起就一直是蒸蒸日上,我們老百姓的生活也是越來越好,這樣的國家也不像是要亡國的樣子。這次的大旱和洪災只是天災,我相信這樣的聖上這樣的國家,絕對不會被小小的天災難倒。外面的慌亂只是暫時的,國家早晚會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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