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醉了？
在座男女因張亮的突然變臉恍惚着，之前的印象，張亮酒量不差，半斤白酒往上，有時候狀態好，幹下一整瓶高度酒，不亂套。
今晚才喝不到半斤，怎會醉？
能以高分考入京城頂尖學府的人，腦子都好使，馬上明白張亮借題發揮，想必是趙欣嵐對楊晨格外關注，刺痛張大少敏感的自尊心。
“張亮，你幹嘛呢，都老鄉，有必要借酒勁咋咋呼呼？”趙欣嵐心直口快，察覺張亮的小心思，當即表達不滿。
被揭短的張亮惱羞成怒，愈發覺得楊晨不順眼，使勁兒一劃拉手，阻止試圖打圓場的老同學，盯着楊晨道：“我喝了酒就這樣，瞅誰不順眼，不藏着掖着，有啥說啥，你要是不滿，可以馬上走。”
“張亮你”
“小魚，沒你什麼事兒。”
張亮不讓小魚插話，繼續對楊晨說：“你能坐到這兒，全憑小魚的面子，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瞎參和，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
楊晨似笑非笑，張亮爲什麼突然針對他，他心知肚明，如此氣量，怪不得叫趙欣嵐的女孩看不上這貨。
“張亮，聚一次不容易，別亂發酒瘋。”高中時代的班長劉凱瞪張亮一眼，轉臉瞧楊晨，滿懷歉意道：“張亮酒量不行，喝幾杯就收不住，胡言亂語，沒一句中聽的，我們這些老同學都習慣了，別往心裡去，當他放屁。”
楊晨微笑點頭，甭說張亮的話，壓根沒把張亮這個人放心上，睚眥必報針對的是那些帶來威脅的對手、敵人。
張亮，渺小如螻蟻。
去針鋒相對，才叫丟人現眼，何況有小魚的面子。
楊晨不緊不慢摸出褲兜裡的精緻不鏽鋼鐵盒和zippo打火機，取支剪好的雪茄，塞嘴邊，甩開zippo蓋子點火的同時，擡眼瞅張亮，道：“你剛纔說的話，我就當啥也沒聽見，不過小魚確實不能再喝，即是同班同學，又是老鄉，沒必要往醉了灌。”
在座衆人認同楊晨的話，紛紛附和。
自討沒趣的張亮不傻，繼續無理取鬧，影響的是自己形象，再者，劉凱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沒法視而不見。
劉凱，人大畢業直接進入外交部工作，可謂前程遠大，這便是張亮給劉凱一點面子的原因。
張亮自導自演的短暫鬧劇落幕，小魚滿懷歉意瞅一眼楊晨，覺得連累了發小，士爲知己者死曾經的誓言，而現在，無數次維護過他的發小，被同班同學挑釁，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束手無策。
自己算男人嗎？
小魚無比憋屈難受，出乎所有人意料，伸手端起倒滿酒的高腳杯，一口氣灌進肚子裡，借酒澆愁。
桌邊男女愣了愣。
小魚放下空酒杯，又去拿第二杯，趙欣嵐忙離開座位，制止小魚，將兩杯酒平分給在座的男人。
“喝的好，小魚，就憑你剛纔那下，你遇上麻煩，我必出手，現在就出手。”張亮拿起放桌上那部三星雙屏翻蓋手機。
人們默默看張亮連撥幾個電話，一會兒劉公子，一會兒李大少，好像他在四九城一線紈絝圈裡混的風生水起。
趙欣嵐厭惡張亮裝模作樣，忍不住丟給張亮好幾記白眼，大概張亮錯把白眼當媚眼，愈發起勁。
“搞定”張亮掛斷電話，得意洋洋衝小魚做手勢，環顧衆人道：“再坐一會兒，咱們去唐會，卡座已經訂好，順便介紹些朋友給你們認識，可不是狐朋狗友，全是京城有分量的公子哥兒，擺平小魚的事兒，玩似的。”
趙欣嵐撇嘴。
楊晨不動聲色抽雪茄。
小魚悶聲不響。
其餘人也沒反對張亮的提議，好不容易聚一次，能多樂呵一會兒自然好，幾位定力稍差的豬哥已迫不及待想去唐會看美女。
半個鐘頭後，聚會的男女涌出包房。
“你們去吧，我和楊晨就不去了。”小魚不習慣夜店的氛圍，更擔心到了夜店張亮再挑釁楊晨。
“你怎麼能不去，約那幾個朋友就是爲你辦事。”張亮生拉硬拽，熱情的有些過分，小魚不好意思當衆駁張亮面子，怕得罪心胸狹窄的張亮，失去挽救公司的一線希望。
“楊晨你”小魚瞧楊晨。
“我跟你一起去。”楊晨笑意深沉，看出張亮不是誠心實意幫小魚，而是把小魚當成襯托自己多麼牛逼的工具來戲弄。
他得跟着，以防這個張亮玩過頭。
準備好今晚喝酒的人們都沒開車，張亮提前安排公司裡三輛豪華商務車侯着，不用擔心人多打不上車。
人們陸續上車。
小魚楊晨走在最後。
小魚苦笑道：“今天實在是”
楊晨擺手不讓小魚往下說，笑道：“上學前班咱就認識，二十年的交情，你小子別搞的太生分，今天這事，不算個啥，同學聚會嘛，偶爾有一兩個人裝裝逼，吹吹牛，很正常，我見多了，早麻木了。”
小魚見楊晨灑脫不羈，如釋重負。
“你倆快點。”趙欣嵐朝小魚楊晨招手，花枝招展，時刻關注趙欣嵐的張亮嘴角抽了抽，臉色陰鬱。
工體邊上幾個有名氣的夜店，諸如唐會、美麗會、迷x、vix，檔次都不低，各有各的特色。
訂卡座免門票。
衆人直接過安檢，熟識的服務生迎上來，哥長哥短招呼張亮，晚上十點，唐會的氣氛漸入佳境。
燈紅酒綠，人頭攢動。
楊晨暫時撇下小魚，去衛生間放水。
小魚跟着“大部隊”穿過散臺接踵摩肩的密集人羣，來到卡座區，事先訂下的卡座已經坐了三男兩女，不過環繞兩張大理石茶几的u形沙發卡座夠寬敞，擠二十多人沒什麼問題。
“這位是劉少，這位是李少，這位是王少。”張亮爲剛剛就坐的老同學做介紹，小魚一行人禮貌打招呼。
三人漫不經心點頭，分明沒把張亮帶來的人當回事。
張亮喚作王少的冷峻青年欠身，把手上的菸頭擰在菸灰缸裡，略顯不滿瞧張亮“一會兒白少他們也過來，這麼多人你訂一個卡座，怎麼玩？”
張亮無言以對，訕訕賠笑。
“先這樣吧，等白少他們來了再說。”另一個有那麼點核心人物派頭的青年替張亮圓場，搞得張亮很尷尬的王少這才收斂盛氣凌人的氣勢，摟住身材不輸於職業模特的女伴，自顧自擺弄手機。
隔着一大片散臺，楊晨緩緩穿行人羣縫隙間，接近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