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崢母親無言以對,同病房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則奇怪地看着他們。
“沒有話說了對不?”張誠手指徐崢母親,“想想你囂張的樣子吧。你不是百分百確定是我兒子讓趙江東叫的人嗎?你今天在派出所都還說不會輕易罷休。趕快選擇,我的耐心是有限!”
“那個小曹也扇了我一個巴掌。”徐崢母親一隻手捂着臉頰,聲音細弱,完全變了一個人。
“可以減一個。小曹老師完全是因爲你太猖狂而不得不出手的,爲我兒子出手!”
“五千是不是太多了?”
“你是打算用錢來解決嘍?”張誠道,“那我告訴你少一分都不行。”
“你強盜啊,一個巴掌五千塊!”徐崢母親實在控制不住提高了分貝。
“六千!”
“什麼?”
“因爲你惡劣的態度,現在漲到六千塊一個巴掌,如果你還是用錢來解決問題的話。”張誠的手指頭一直指着徐崢母親。
“你——”徐崢母親想發作卻再也不敢發作。
徐崢見母親如此糾結、尷尬,便下到地上。
“兒子,你要幹什麼?醫生說了你不能輕易走動的。”徐崢母親驚道。
“我會小心的。我想和叔叔說句話。”徐崢小心地邁開步子。
“你有話就說,不需要走過來。”張誠道,“可能你覺得叔叔在刁難你母親是嗎?”
“既然叔叔這麼體諒我,那我就站這說。我並不覺得叔叔在刁難我母親。”
“哦?”張誠頗爲詫異。
“我能夠想象文盛在教室裡被我母親打巴掌之後的尷尬,這比我被打倒在綜合樓地下室前面好不了多少。所以,五千或六千一個巴掌都不爲過。”
“小子,你還挺明事理的。”
“兒子?”徐崢母親喚道。
“我是覺得這事情得和我父親商量一下,無論是掏錢還是還巴掌,我希望我爸爸在場比較好。”
“你是怕你父親不能接受嘍?行,這個要求我接受。你們一家人再合計合計,明天我再過來。”說着,張誠轉身出了病房。
“兒子,”徐崢母親攙扶着徐崢上到病牀上,“這事要和你老爸合計什麼?他是一根硬骨頭都沒有的人。”
“我拜託你不要總這麼評價爸爸好不?我這是緩兵之計。”
“緩兵之計?兒子你有什麼好點子嗎?”徐崢母親驚喜狀。
“你去找下我班主任。張叔叔這個性格我估計只有曹老師能懟他。”徐崢道。
“你讓我去找你班主任?”徐崢母親驚愕狀,“我是揚言讓他蹲號子的……我絕不去找他!”
“老媽你願意出一萬二也行。”
“誰願意出?你以爲一百二啊。”
“那就別慪這口氣了,只要曹老師出面,事情立馬得到解決。”
“那我能——打他電話嗎,不見面?”徐崢母親妥協了。
“本來是可以。但老師的手機被我班監督長沒收了,所以你只有親自去學校走一趟。我反正現在不用你護理。”
“兒子,小曹老師他真不會見我的氣?”
“真不會。”徐崢很肯定地道。
……
後馬路北盡頭,與陽江中路匯集點,有一棟四層樓私人建築。一樓三個店面,一家髮廊,一家按摩店,一家美名其曰足浴中心。足浴中心外側的樓道通向二樓,二樓至四樓全是一個名叫溫心賓館的客房。
鄔澤生徑直上到四樓,敲開406房間。
開門的是白臉。他臉上的血痕還是很滲人。
房間裡烏煙瘴氣,一地的菸頭,因爲開着空調,雖然玻璃窗開了一半,空氣還是非常污濁。
客房裡三張席夢思,瘦子和黑臉一人一張,螞蟥和衝子擠在一張席夢思上。四個人原本全躺着的,見鄔澤生走進來,都想坐起來,可都沒能立即坐起來。
“澤生你他媽搞什麼鬼,這麼久纔過來,不顧我們兄弟的死活了?”黑臉罵道。
“是啊,生哥,這都過去三四個小時了!”衝子道。
“吳半仙沒有來嗎?”鄔澤生問道。
“他來有個屁用,”瘦子道,“搗鼓了一個小時,又是念經又是祈禱的,還讓我們喝他畫了符的什麼水,皮毛用都沒有。”
“怎麼會?他這個人能掐會算,半仙可不是白叫的,有點能力。”
“他有的是蒙錢的能力,”螞蟥道,“我們還是一點力道都沒有。火銅哥叫了一個姑娘上來給我們搗鼓,沒有一個能博豈。這姑娘都不能整了,真的生不如死啊。”
“螞蟥念念叨叨的就這件事。”白臉道。
“生哥,想個辦法吧。”瘦子道。
鄔澤生原本就煩,進了房間聽了四五個人這麼嘮嘮叨叨,就更煩了。他來來回回在房間裡踱步。
“澤生,你這踱步能踱出辦法來的?”黑臉語氣很不好地道。
鄔澤生停下步子,“醫院裡的醫生說你們沒事,吳半仙又治不了你們,要不我安排一個人過來鍼灸試試?”
“鍼灸?”白臉問道。
“你們不是說那小子在你們的肋下點了那麼一下你們就這樣了嗎?肯定是被他點中了某一根脈絡,這脈絡阻了,你們就這樣了。找一個人來鍼灸,把脈絡打通去,就可以恢復了。”鄔澤生分析道。
“那你就叫一個會鍼灸的來。”黑臉道。
“中醫院我有一個熟悉的醫生,很會鍼灸,我這就打電話。”
鄔澤生打通了電話,在電話裡說了好一會兒,那個中醫院的醫生方纔答應下班後趕來這裡。
“媽的,做個醫生也這麼拽。”黑臉罵道。
“福哥,這你就不知道了,”鄔澤生道,“做醫生的他媽做出了名望來那就是資本。他能趕過來已經很給我面子了。你看北京上海那些大醫院的所謂的專家,每天都在撈錢,你還得排隊去求他。”
“艹,這些就別扯了,”白臉道,“生哥你繼承的事情整得怎麼樣了?奧迪A5你開過來了沒有?”
“是啊是啊,這纔是重點。”瘦子道,“我們仨可完全是爲了你這件事才進的看守所,才和那小子遭遇的。”
螞蟥和衝子都盯着鄔澤生。
“呵呵,兄弟們急什麼,”鄔澤生乾咳兩聲,“我答應你們的條件我肯定會兌現。今天事情多,還沒來得及找餘金玉。我哥把所有東西都委託給了那個老婆子。”
“我說生哥,你哥那麼信任那老婆子,”衝子說道,“會不會老婆子把一切都貪了?”
“這哪會?她也不敢!”鄔澤生恨恨地,“明天我就和她對接好,把答應大家的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