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遠處的林巧兒只見一道金光,直衝雲霄,耀眼的金光,讓她的眼眸都情不自禁地閉上,耳朵之中卻傳來砰的一聲響。
好像一顆炮彈,落在她身邊爆炸一般,滾滾而來的氣浪,讓她身在百丈之外,依舊被衝得搖搖擺擺,差點架不住雲頭栽了下去。
百丈之外,尚且如此,爆炸的中心呢,到底會怎麼樣?
林巧兒的心高高提了起來,不顧金光耀眼,睜大了眼睛,只見以那一團灼熱的金光爲中心,大團大團的霧氣冒了起來,充盈在空中,即便以林巧兒現在的修爲,都根本看不清。
她不顧危險,駕雲飛撲過去,失聲叫道:“蘇晨,蘇晨,你怎麼樣?”
等撲得近了,眼前發生的一切,頓時讓一向矜持有禮的她情緒失控的大叫了一聲,目瞪口呆地道:“怎麼可能?”
霧氣騰騰之中,只見樑師同臉色灰敗,目光呆滯,神色頹廢之極,他手中的長鯨刀又變成了光禿禿的一個刀柄,靈光黯淡,顯然剛纔被傾城劍一斬之下,也受創慘重。
大團大團的霧氣,依舊騰騰散發着,形成一團團極大的雲霧,林巧兒甚至可以感受到,空氣之中的葵水靈氣,正逐漸散去。
蘇晨也比樑師同好不了多少,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出有血跡斑斑,顯然也受了重傷,但是目光卻明亮得很,一雙發亮含笑的眼睛,看着林巧兒調皮的眨了眨,微笑着道:“有什麼不可能?”
他手中的傾城劍,正死死抵住了樑師同的喉結,鋒利的劍鋒和寒意,讓樑師同脖子附近的肌肉,鼓起了一個小小的雞皮疙瘩,寒毛根根豎起。
樑師同巨大無比的長鯨刀,已經在三足金烏的耀射下,變成了一團團的霧氣,正逐漸散去,樑師同本人也受了內傷,一身靈力,隨着葵水靈氣的散去,一時之間,也難以恢復過來。
林巧兒難以置信的看着蘇晨,看着他手中的傾城劍,兀自不敢相信,喃喃地道:“怎麼可能,天啊。”
樑師同的道術修爲她是很清楚的,早已經是元嬰期初級高手,修爲足足高了蘇晨一重樓,在山洞之中,她用盡渾身解數,也逃脫不了長鯨刀簡簡單單的一招夜戰八方。
但是就是這麼恐怖的人物,竟然被蘇晨一招之間,製得乖乖的,絲毫不敢動彈。
蘇晨全身鬚眉凝霜,潔白一片,滿臉慘白,被凍得不住的顫抖,吸了一口氣,勉強撐持着,掏出一根菸,放在嘴中,手指虛打一記,一抹蔚藍色的火焰,便出現在菸頭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紅河煙,愜意地嘆了口氣,道:“早就跟你說過了,只要有我在,別人休想逼迫你。”
林巧兒的眼眶紅了,她強忍着心頭快要流出來的暖意和感動,飛了過去,扶住了蘇晨搖搖欲墜的身子。
此刻的蘇晨,靈力已經不足以支持他駕雲御劍,要是不小心從高空之中掉了下去,任他肉身再強悍,也要摔個粉身碎骨。
蘇晨手指不停地顫抖着,嘴脣灰白,但是即便如此,傾城劍依舊金碧耀眼,橫在樑師同的脖子上,很是穩定。
樑師同呸了一聲,脖子昂起,反而向鋒利的傾城劍湊了過去,咬牙道:“有本事殺了我,素心門跟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共戴天!”
蘇晨御使傾城劍全靠一口靈力支撐着,聽得此話,心頭大怒,嘿嘿笑道:“元嬰期好了不起嗎?哼!”
他說着,傾城劍刷刷兩聲,在樑師同的額頭上迅速移動數下,樑師同只覺得額頭刺疼無比,怒吼起來:“你幹什麼?”
蘇晨又吸了一口煙,將一口濃煙,噴在樑師同的臉上,懶洋洋地道:“手下敗將,就要有手下敗將的樣子,嘖嘖,我刻的這幾個字還不錯!”
“不外如是!”
林巧兒念出聲來,驚愕地看着蘇晨,皺眉道:“蘇晨,你瘋了,他可是我素心門的執法長老!”
蘇晨嘿嘿笑了兩聲,正色道:“仙子姐姐,你尊重他們,但是你看這些人,何曾把你看成本門弟子?你放心,一切有我!”
林巧兒一窒,自己下山之後,自問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師門的事情,但是回山之後,卻被逼問功德牌的下落,繼而是寒冰囚籠的折磨,最後是無休無止的追捕,這素心門,對自己的確沒有任何情分可言。
他看着蘇晨昂揚奮發,狂傲不羈的樣子,心中一暖,頓時把責怪他的心思,淡了幾分。
“不外如是?啊啊啊,小子,我要殺了你,把你的靈魂,貶到九幽之外!”
樑師同明白了蘇晨竟然在自己的額頭上,刻下這恥辱的四個字,頓時狂怒起來,不顧傾城劍的威脅,合抱向蘇晨撲了過來,咬牙切齒,目光中好像要噴出火來,大喝道:“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蘇晨靈氣耗盡,肉身也受傷慘重,但是相比較而言,樑師同卻更慘一些,他的肉身比起蘇晨的肉身來說,相差甚遠,剛剛撲了過來,就被蘇晨一腳飛踢,踢正胸脯,頓時慘叫一聲,翻身便倒,墜下雲頭。
林巧兒吃了一驚,雖然素心門種種不義,但是她對師門,還是有着幾分香火之情,不想這樣屠戮本門長老,卻聽樑師同在下面大罵出聲,種種污言穢語,滾滾而出。
蘇晨和林巧兒向下一看,原來雲頭已經到了小寒峰頂上,此刻離地面,不過三丈來遠,難怪樑師同竟然沒有被摔死。
蘇晨其實也不想殺死樑師同,只是聽他胡言亂語,責罵林巧兒,心中惱恨而已,此刻見他沒有死,和林巧兒相視一笑,兩人手挽着手,便要墜下雲頭。
這一番大戰,蘇晨和林巧兒都受了重傷,但是卻逼瘋一個結丹期高手,重傷一個元嬰期高手,這般戰績,可謂是非常輝煌了,要不是林巧兒念及師門香火之情,素心門此番前來的執法弟子,蘇晨完全可以將之殺個精光,血洗小寒峰
“卑鄙無恥的小雜種,潑賤人,我素心門不會放你們的……啊!”
樑師同是個鴨子死透了,嘴巴還硬的主,兀自站在下面破口大罵,聽得蘇晨心頭火起,正想下去給他一點皮肉之苦,便聽得樑師同一聲慘呼,接着又是幾聲慘嚎,淒厲之極,兩人都吃了一驚,向下望去。
只見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分別從樑師同和其他七八名弟子的腰間一掠而過,濃厚粘稠的光芒,凝聚成一把長刀的樣子,樑師同和八名築基期弟子連聲慘嚎,好像被鐮刀收割的莊稼,紛紛摔倒,頃刻間屍橫遍野,內臟肢體,灑滿一地。
修羅血刀!
這柄血刀,蘇晨再熟悉不過,當日血修羅持着此刀,險些要了蘇晨的小命,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又落在了張曉偉的身上,狙殺石天涯、成海市及時出現,救了步雲天,沒有想到,居然又在這個時刻,突然出現。
只是讓蘇晨不解的是,修羅血刀當日在成海市的小燒烤攤上一戰,已經被傾城劍一劍斬得粉碎,如今怎麼又殺了出來?
只見血光沖天,粘稠之極,血光之中,一派鬼哭狼嚎之聲,讓人心涼,比起當日的血刀,威力何止增加十倍,很明顯,當日成海市一戰,那血刀很可能是贗品,所以才被傾城劍一斬而爆。
樑師同身受重傷,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而八名築基期弟子,修爲低微,哪裡能抵擋這凶神惡煞的靈器?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樑師同和八名弟子就被這血刀腰斬而過,八名弟子連哼都沒有哼,頓時命歸黃泉,連三魂七魄都被血光吞噬。
樑師同修爲卻要高得多,陰神逃了出來,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不過三尺左右,白白胖胖,面目和樑師同相仿,就如同兒時的樑師同,顯然,這就是他的陰神了。
他滿臉驚恐,閃得數閃,竄到了蘇晨的身後,滿臉乞憐之色,修士修成陰神之後,雖然未必能奪舍,但是如果能活下來,選擇一個將死的人,借屍還魂,還是可以繼續修煉的,只是修爲要大減而已。
所以,只要能活下來,就有存活的希望。
此刻的小寒峰上,只有一個人還存活着,那就是瘋瘋癲癲,還在喃喃自語,不停念着兒歌的執法堂長老。
血光一斬而過,將樑師同等人的肉身盡數毀壞,隨即化作一道血色的長虹,向執法堂長老射去,顯然血刀主人,並不準備放過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蘇晨大喝一聲,運起殘存的靈力,傾城劍化作一道碧金色的光芒,向血刀斬去。
嗆!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還在雲頭上的蘇晨渾身顫抖,猛地又噴出一口鮮血,他以強弩之末,根本抵擋不了那氣勢如虹的血刀。
只是稍微阻了一阻,傾城便發出一聲驚叫,原本丈二長短的傾城劍,猛然縮小,化作一流碧金色光芒,向蘇晨的泥丸宮射了進去,躲到他的丹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