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嘆上天給了她一張愛美食的嘴,卻忘了把它造得金剛不壞。
阿竹表示,很憂傷~
自那天晚上的大餐一頓之後,陳家一家人的嘴都整整腫了兩天,而吃得最多的阿竹更是差點口腔潰瘍,連着喝了好幾碗降火茶才總算是倖免於難了,但也因此被老夫人勒令以後不許再吃太多辣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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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的好好吃。
阿竹也是嘴角抽得厲害:呵呵,娘誒,你這是覺得你女兒不僅是個吃貨,還是個飯桶嗎?您這滿滿的愛,女兒怕是隻能辜負了……
果然,當天晚上陳家的飯桌上出現了整整十來道香噴噴的川菜,每個盤子上那紅紅的辣椒看得陳允幾人忍不住額頭冒汗。
想到此,徐氏不由升起一股濃濃的使命感來,下定決心今天晚上一定要給女兒多做幾道愛吃的,好好補償一下。
“好好好,就依你。”徐氏顯得很是高興,也很自豪,她其實做得一手拿手的川菜,只是家裡人大都是北方人,都不怎麼愛吃辣,所以在嫁進陳家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手藝都是處於“英雄無用武之地”的狀態,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快把這門手藝給放下了,直到後來發現女兒阿竹竟然很喜歡吃辣辣的川菜,就像是終於找到可以施展的機會,從此只要不是很忙的時候,她都會找機會親自下廚,給女兒做幾道愛吃的川菜,看着每次女兒吃得高興,她心裡也是很滿足。仔細想想,好像上次親自下廚給女兒做吃的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難怪女兒一副饞樣。
“娘,這不是給我的補償嗎?就做麻辣的啦,他們不吃我一個人吃就好啦。”阿竹拉着徐氏的手撒嬌。
“好,不過你爹爹他們不怎麼喜歡吃辣,我們做酸菜的好不好?”徐氏笑着提議道。
內心雖吐槽中,不過嘴裡卻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娘,你真好,我要吃你親手做的麻辣水煮魚。”
阿竹嘴角抽了抽:娘誒,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真的好嘛?
“恩,我們阿竹真是懂事。”徐氏欣慰的說道:“待會兒回家後孃讓廚房給你多做些好吃的,算是補償補償我們阿竹今天受的委屈了。”
不過,有些事不是你想躲了就可以的。
在京城這個地方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認清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憑着一腔熱血的衝動,青橘她們是,她陳竹,也是。
“娘,我知道的。”阿竹對着徐氏笑笑,雖然整件事情確實很讓人生氣,但阿竹也不是真的看不清現實、自以爲是的一個人,所以她是真的沒想着要冒着給家裡惹來禍端的風險去跟人家侯府小姐作對。
“聽說是吧,”徐氏不是很確定,“不過也有傳言說那位側妃當初是耍了手段才進的太子府,聽說那時候那杜大小姐都快定親了,卻不知怎的就跟太子牽扯上了,進宮做了太子妃,不過這都是傳說了,好了,別去管這些了,這些大家貴族之間的事複雜着呢,尤其是這種噁心的人家,裡面的事說不定多齷齪呢。阿竹,娘聽說那杜二小姐一向心胸狹窄,今天的事她估計是怨上你了,你以後出門小心點,可別去招惹她。”徐氏撫着阿竹的頭,有些心疼的說道。
“那位太子側妃是不是很受寵?”
“阿竹,你也別因爲今天的事喪氣,哼,你可別看如今這杜家如日中天,得意得很,依我看他們家這好日子也不會多長久了,這些年他們家仗着出了個太子側妃,行事越發囂張的沒了顧及,聽說這位二小姐自小就聲名在外,行事霸道刁蠻,前些日子還聽說她在一個宴會上因爲一言不合就將一位侍郎府小姐的臉抓花了,後來那侍郎家雖然鬧了一場,不過後來又仗着太子府也是不了了之了,哎。”徐氏說着,不由嘆息了一聲。
海棠、海棠,阿竹想起那杜海棠的打扮,海棠珠花、海棠繡花,全身海棠的樣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幸災樂禍的想她父母怎麼不給她取個菊花的名字呢,好讓她有幸見識一下滿身菊花傷的模樣呢 ̄
杜海棠?
哎!現實爲什麼總是這麼滴殘忍!
不過,也只是想想了,像她這種又是被退了婚、又是毀了容、還家世一般的人,能嫁得出去嗎?
這一刻,阿竹突然覺得自己要是可以嫁個位高權重的大粗腿就好了,比如,那誰?
阿竹想想這些事便忍不住嘆氣了,更爲自家母親明明知道對方身份還這麼妥協的委曲求全感到痛心,可是不妥協又能怎麼樣呢?
而如今的杜尚書,正是當年和她爹一起的吏部侍郎之一,是她爹當時的死對頭之一,也是在她爹落敗一年後,當上了尚書的人。
後來,她爹在當今聖上愛才的名義下重新回了翰林院當了一名小小的編修,而她二叔,則從那時候開始外放,至今十多年只回來過幾次。
這句話,代表了陳允的心灰意冷,也代表了陳家的一場噩夢。
臣只會做學問,不會做官。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她爹是捲入了官場爭鬥中被陷害入了獄,在獄中被折磨了整整一個月,後來雖然在多方奔走下洗清了罪名,保全了一條性命,卻讓她爹對官場死了心,所以她爹在家裡養了半個月後向皇上上書辭官,而辭官的奏摺中有一句便是——臣只會做學問,不會做官。
她爹陳允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淡泊名利的,十幾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成爲了探花郎,爹爹自是也想闖出一番成就來,她爹陳允十八歲中探花,一路順風順水,到二十五歲時便已是成了吏部侍郎之一,那時誰不說她爹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只是再好的才能又如何,有時候不過平添嫉妒的是一把利劍罷了,當時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當時才兩歲的阿竹並不清楚,只知道那一年她爹整整一個月沒有回家,家裡的母親、祖母,以及當時還在京城的二叔一家個個都憂心忡忡的樣子,她更是常常在半夜裡醒來看見徐氏抱着她爹的衣服默默的哭泣一整夜。整整一個月,家裡的氣氛低沉得聽不見一點多餘的聲音,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後她爹一身是傷的回來。
阿竹終是知道杜海棠爲什麼會說出那麼一段話來了。
那不是……爹爹當年的死對頭嗎?
吏部尚書?!
“杜小姐啊?如果孃親沒認錯的話,她應該是吏部尚書府杜家的那位二小姐,閨名叫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