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蠢, 你該想得明白,你的肚子就是你的保護傘,不是嗎?就算朕利用你, 可是你能達到你想要的, 朕也能達到朕想要的, 你想以後過得好, 難道真以爲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太后靠得住一輩子嗎?”皇上終於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伺機而動要把獵物吃進肚子裡。
朝光有些鬆動了,她又想起那樣漂亮自由的年宵,心裡的瘋狂又再次升起, 她要她死,她要活着看着她死!
“我不想也不能死……”
朝光的猶豫被皇帝一擊即碎, “朕可保你不死, 你即便不信朕, 也該相信你肚子裡皇嗣的重要性,還有太后對你的在乎。最重要的是, 要是你想,朕可以安排你生下孩子後就假死出宮,並且保證你一生衣食無憂。怎麼樣,願意嗎?”
皇帝說的話實在是太具吸引力,所以朝光只是順着皇帝的話, 構想了一下未來的畫面, 就急不可耐地答應了下來。
最終皇帝心滿意足地離開, 大總管跟在皇帝身後, 不經意間往背後投去了隱秘的可惜可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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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夜:
“小姐, 要準備休息了嗎?”夢霜已經服侍着小白兔年宵洗漱完畢,看她已經躺進被子裡後便發出了詢問。小白兔年宵身子完全躲在了被子底下, 只剩下乖乖巧巧的腦袋還露在外面,聽到夢霜的詢問,她感覺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微甜的笑容,然後說:“嗯嗯,我想睡覺了,夢霜你熄燈後就回自己房間吧,我累得厲害,晚上不會起夜的。”
夢霜依言輕輕吹滅了蠟燭,然後動作小心地關上門離開了。
而呆在牀上的小白兔年宵卻睜着大眼睛,一副沒準備睡覺的模樣,這幾天都是年宵在外面處理事情,小白兔年宵已經偷了很久的懶了,她也是很好奇年宵這些天做的事情的。
“宵宵宵宵宵宵,你睡了嗎?沒有睡吧?你能不能跟我講講這些天的事情啊?爲什麼突然就發展成我們要離開京都了呢?還有蒙鈺蒙將軍啊,你們以後要怎麼辦呢?父親好像真的不願意你們在一起啊。”
小白兔年宵喋喋不休地打擾着年宵好不容易得來的清淨,年宵很明顯不願意和她糾纏,所以一言不發,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可聽不到年宵的回答,小白兔年宵輕易也是不肯放棄的,她現在可是精力十足着呢,不把年宵煩到妥協她絕不罷休!
在小白兔年宵又不停發問了一段時間後,被吵得頭疼的年宵鬆口了:“行了,我只回答你一個問題,自己想好問哪一個,我絕對不會回答你兩個及以上的問題,不要撒嬌不要吵,否則,一日後的晚宴你就自己去吧。”
年宵的威脅非常有力,小白兔年宵果真不再糾纏,悶頭考慮了好久,才終於決定了自己想問什麼,她有些試探地問道:“宵宵,你沒有想過你和蒙將軍的以後嗎?”
“沒想過。”年宵毫不走心的回答一把擊碎了小白兔年宵的少女心。
“宵宵!”小白兔年宵不依年宵如此敷衍的回答。
頭疼的年宵終究還是告訴了她的回答,“若是他想和我在一起,恐怕除了他也一樣離開朝廷,別無他法。我能做什麼努力呢?我只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他跟隨我走,我說不定會可憐他,然後分出點真心給他,若是他不願意跟着我,那便以後天各一方,陌路就是了。”
年宵用着平靜中帶着幾分疲憊慵懶的嗓音說着絕情的話語,小白兔年宵可不會忽略她話中提到的“一點真心”,猶猶豫豫地,小白兔在心裡問年宵:“我以爲你是真的喜歡蒙將軍的呀?”
年宵沉默了幾秒鐘回答:“我自出現便淡薄情誼,你以爲除了你,我還能對誰真心實意?那也太累了吧。我喜歡是真的,但我的喜歡絕對壓不過我的理智,該放棄的時候本該丟棄……”
小白兔年宵更多地縮進了被子裡面,她聽着年宵明明平靜沒有波動的話,覺得心疼和自責,如果她能厲害些,如果她可以承擔要事,那宵宵是不是就不用變成現在這樣?會不會她就能順着自己的心意去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年宵的聲音裡藏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迷茫。
突然,窗戶出現了輕微的響動,很明顯不是風聲,年宵瞬間就警惕起來,一秒的時間,她和小白兔年宵就交換了位置,在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年宵之後,回到身體裡的小白兔年宵忍不住埋怨自己起來,她怎麼又這麼膽怯呢?這樣的話,她什麼時候才能幫到宵宵啊?!
年宵是暫時沒精力去考慮小白兔年宵的想法了,她從牀上站起來,隨手從衣架上撈過一件外衣披上,然後從隱秘處抽出一把劍來,這是她的生母高連連給她留下的東西之一。
此刻被年宵握在手裡,因着那從窗戶透進的月色,劍刃上便泛起了漂亮的銀色。然而從窗外翻進來的蒙鈺,半分眼神都沒有分給那把能讓許多習武之人看重的寶劍。
看到出現的是蒙鈺,年宵皺着眉頭轉身把寶劍插回劍鞘裡,她合攏剛纔因爲緊張而沒有在意的外衫,剛想質問蒙鈺是發了什麼神經,結果下一秒就被蒙鈺抱了個滿懷。
年宵翻了白眼,這白眼衝向的不是蒙鈺而是心裡面驚呼的小白兔,但她現在也無暇“收拾”她了。
“蒙鈺。”年宵沉聲說道。
蒙鈺在年宵背後苦笑,他好像放棄一般地緩緩鬆開了手,然後又迅速重新收緊了手臂,“不,我不想,我怕……”蒙鈺突然哽咽了,他緊緊地摟住年宵,沒有任何綺念,只是單純地想要更靠近年宵一些。
蒙鈺這樣的急切又莽撞的舉動所代表的含義,年宵非常意外地感受到了,她沒有再流露出掙扎,而是順從着蒙鈺,無聲地給他安慰。
“你也知道了嗎?是不是?我沒有機會和你永遠在一起了,對嗎?”蒙鈺把頭埋進年宵的頸窩裡,因爲年宵已經準備入睡的原因,此刻她衣衫單薄,蒙鈺的臉幾乎完全與年宵赤/裸在外的肌膚相貼。
“阿鈺……”年宵伸手撫摸着蒙鈺的頭,感受着有溫熱的水珠滴落到她的皮膚上。
“宵兒,我放肆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明明向你承諾不管前方有多少險阻,我都不會放棄的,可是現在,唯一的阻礙竟然是我自己。”蒙鈺的聲音透着幾分軟弱,他沒有說任何爲自己開脫的話,只是不停地向年宵道歉,不停地道歉。
年宵聽着蒙鈺的脆弱,她突然想問蒙鈺,他真的不知道在這件事上,她其實利用了他嗎?
“宵兒,我若說,我願跟你離去,你會如何?”會看不起我嗎?
年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蒙鈺橫在她腰前的手臂,“放開我吧。”
蒙鈺微微顫抖了幾下,然後便動作僵硬地鬆開了手,還主動往後退了兩步,他低着頭好似不敢看到年宵的眼睛,便只用這樣低落的樣子去迎接年宵賜還給他的結果。
年宵突然一聲輕笑,立刻囑咐了身體內的年宵閉目遮耳,然後一把將蒙鈺推個往後撤,直到他的腿後撞到了她的閨牀,一個不查便倒在了牀上,年宵順勢欺身而上,外衫已經隨着她的動作落在了地上,於是在一片純黑中沾染上了一抹白。
“宵、宵兒……”年宵以吻封口,讓蒙鈺未盡的話語全都留在這裡,此時此刻已無需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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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鈺渾身都彷彿從水中出來,他雙目含淚卻又透出一股執拗,他睜着眼睛與年宵脣舌交纏,好似少看這一秒便補不回來一般,他始終縱着年宵居於上位,由她在他身上爲非作歹,直到他再也堅持不住,緊握她的腰翻身而上,在她後背靠上牀面那一刻牢牢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喑啞道:“別動了,宵兒,乖啊,我的宵宵,不要鬧了,我不想欺負你。”
“欺負我?你不願意,難道願意以後讓別人來欺負我嗎?”年宵壓着自己微紅的眼睛在蒙鈺耳邊惡狠狠地說道。
蒙鈺握着年宵手腕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而年宵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勾着脣臉上盡是嫵媚笑意,引得蒙鈺心頭狠狠一顫,可他捨不得移開視線,眼神裡盡是癡迷。
然而蒙鈺還是忍了下來,他的汗水流進眼裡,混着淚一起滴落了下去,剛好消失在年宵的脣角,“宵兒,我不願意,我永遠都不願意。但是我同樣永遠都不要傷害你,我絕不允許自己這樣做……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真心待你好的夫君,我即便再不願意,也會爲你開心的。”
騙人,年宵嚐到了嘴裡的味道,苦苦的、澀澀的。
年宵還待說話,蒙鈺卻輕輕地吻在了年宵的額頭,“宵兒,你要走了,原諒我不能放下我的責任跟你一起離開,對不起。今晚是我放縱了,除了我和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你放心。”
蒙鈺攬下了一切過錯,然後消失在黑夜中。
年宵緩緩從牀上起來,她突然說起了之前回應小白兔年宵提問的話,,只是這一次,她這樣說:“如果他跟隨我走,我會心疼他,然後從此真心待他,若是他不願意跟着我走,那便隔日事了,我會告訴他,不過是些時間我有何等不起?等他可以放下他的責任的時候,便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