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22年,公元1933年3月,王恆嶽召開大總統特別會議。
所有參與會議的人,無一例外的政府高級官員,軍隊高級軍官。
“我們的軍隊夠打一場什麼樣的仗?”王恆嶽在會上沒有特別的客套,開門見山地道:“我們有三百萬常備軍,還能夠在一年之內迅速武裝起三百萬軍隊,但是這其中在第一時間就能投入到戰場上的有多少?精銳武裝有多少?能夠保證戰則必勝的軍官有多少?”
國防總長張孝淮迅速回答道:“這要看打什麼樣的戰爭。如果是和莫斯科的俄國人打,我們能夠保證在一年之內結束戰爭;如果是和日本人打,六個月內,主要戰爭就能結束......”
“和英國人打呢?和美國人打呢?和一旦重新強盛起來的德國人打呢?”王恆嶽反問道:“我們不能總把眼光盯在周邊的這些國家上。我們必須隨時準備着和世界上任何一個強大的國家開戰。忘戰必亡!只有隨時準備戰爭,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戰爭......打個比方,我們和英國人在陸地上較量,我有信心取得勝利。但我們和英國皇家艦隊在海上遭遇,並且必須要決出個生死來,我們的海軍能不能取得勝利?”
“有把握,但無法保證!”海軍總長陳紹寬的回答非常乾脆:“我們儘管在此前取得了對日本海軍的勝利,但過程非常艱苦。而經過最近這些年的潛心發展,如果再遇到日本海軍......”
“不要總是日本日本。”王恆嶽打斷了自己海軍總長的話:“日本不再是我們的主要敵人。以兩國間的國力相比,再次於海上發生決戰,即便第一仗第二仗第三仗我們都輸了,但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爲什麼?因爲日本它打不起這樣的戰爭!我再重複一次,日本不再是我們的主要對手,我問的是和英國海軍,甚至美國海軍的較量!”
陳紹寬沉默了下:“還是那句話,能打,但不能保證必勝......”
“這是實話。”王恆嶽點了點自己的海軍總長:“這次會議,我要聽的不是什麼歌舞昇平,中國如何如何強大了,我要聽的是真話。如果我們的陳總長說了海軍必勝,我現在就撤了他的職務。我們在發展航母,英國美國也在發展航母;我們在建造新式戰艦,他們同樣也在建造也許比我們更加新式的戰艦,雙方的發展是對等的。而反觀英國,他們的海軍底蘊遠比我們要強,誰都不能保證必勝......可是必須要全力去爭取勝利......”
王恆嶽在那略略停頓了一下:“幾年前,我曾經說過世界範圍內必然還要爆發一次新的大戰,現在這個時間段離我們已經越來越近了。我們苦心發展了那麼多年,爲的就是不戰則已,戰則必勝,我們輸不起這場戰爭......制海權都不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我們還談什麼爭奪世界霸權的空話?你們沒有聽錯,我們就是要取得霸權,就是要在全世界的範圍內說話管用,就是要成爲超級強國......
海軍、陸軍、空軍,我從來沒有偏袒過哪個軍種,我把大量的資金投到了軍隊裡,爲此罵我軍事第一,大獨裁者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一旦爆發戰爭,我們還打輸了,第一個下臺的人就是我,然後才輪到你們,我們一個個都得背上子子孫孫都洗刷不脫的罵名!”
王恆嶽這話說的非常嚴厲:“剛剛統一全國,我就發動了對俄國的戰爭,接着又是對日作戰。爲什麼?軍隊不能長期沒有仗打,不能總在和平的環境裡。一場俄國戰爭,給我們培養出了百萬有戰鬥經驗的軍隊;一場對日作戰,又讓那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知道了什麼纔是真正的戰場,這一切都是爲了世界大戰在那準備!”
軍官們顯得興奮起來。大總統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也沒有了,世界大戰一定會爆發,而且或許很快就會爆發。
軍人的榮譽是什麼?是在戰場上建立無限的功勳!
大總統是中國唯一的特級上將,榮譽大元帥,而聽說中國軍隊中很快會設立元帥職位,誰將是第一個元帥職位的獲得者?
而這,都將從戰爭中去取得......
“戰爭不光打的是軍隊,還有許多方面。”王恆嶽說着把目光投到了那些政府高級官員的身上:“財政部、交通部、物資部,你們呢?你們準備好了沒有?戰爭一旦爆發,比拼的不光是軍隊的力量,還有國家的綜合實力。大炮需要炮彈,汽車需要汽油,這些東西能夠讓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不用擔心嗎?誰要在這方面拖了後腿我就砍掉誰的腦殼子!”
王恆嶽說到這裡已經是聲色俱厲:“吃的、穿的、用的,都必須得到最充分、最有效的保證,我只抓各級總長,哪一方面出了問題,我唯總長是問。不要給我任何藉口,戰爭一旦爆發,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到任何藉口,沒有任何人可以出錯。就算是我的親舅子,要給我添堵給前線添亂,我一樣殺人不眨眼!”
他的舅子,中華民國物資總長馬偉義笑了一下。
馬偉義太瞭解自己妹夫的脾氣了,心情好的時候,你和他開什麼玩笑都沒有關係,但一旦說到了正事,他訓起人來,關起人來都絲毫不會留情。
“還有情報方面。”王恆嶽的目光落到了軍統的戴笠和中統的俞雷身上:“情報方面再給我抓緊一些。日本的那個赤軍怎麼樣了?美國國內的經濟恢復到什麼地步了?德國的納粹現在發展到如何了?每天一到辦公室,我都要這些資料放到我的辦公桌上。你們要錢,我給你們錢;要人,我給你們人;要權利,我給你們權利。可情報方面要出亂子了,俞雷、戴笠,都自己給我把帽子摘下,把脖子洗乾淨吧!”
俞雷和戴笠都是一般的模樣,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認真的做好份內的事情,少給我弄些私生子出來!”說這話的時候,王恆嶽特別多看了一眼俞雷,這話,明顯就是說給他聽的。
俞雷卻依舊不動聲色,好像這事和自己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說到情報,方雲那。”王恆嶽的聲音明顯變得緩和下來:“你這塊是最讓我放心的,到現在連個家都沒有成,眼裡只有工作,很好。戰爭一旦爆發,你的戰略情報局將是重中之重,一場戰役的勝利,幾十萬人的生死,都將從你那最先開始那!”
楊方雲默默的點了點頭:“是,戰略情報局準備再次擴編,同時我已經申請再將經費擴充一倍......”
“一倍不夠!”王恆嶽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具體的事宜你仔細寫份報告上來......”
仔細交代完了一些事情,王恆嶽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抓緊吧,我的軍官和官員們,不要把戰爭看成是一場賭博,誰要認爲這樣,誰就將輸掉這場戰爭,戰爭容不得半點兒戲。五萬萬那,我們中國的人口已經快到五萬萬了,這場戰爭我們必須對這五萬萬人口負責那!丟了這場戰爭,我們連民族罪人都沒有資格稱,我們只配被掃到歷史的垃圾堆裡,然後後輩也跟着我們蒙受恥辱......”
這次會議開了六個小時,目的只有一個:
戰爭!
一切都爲了即將到來的,也是無法避免的戰爭!
會後,國防總長張孝淮和參謀總長蔣百里被單獨留了下來:“我們和德國的軍事合作計劃,其中有一項只在今年派遣一個秘密訪問團到達德國,你們看誰擔任這個訪問團的團長爲好?”
張孝淮笑着說道:“恆帥把我們兩人留下,心中早有人選了。百里兄早年留學德國,對德國比較熟悉,這次非他莫屬。”
“我的意思也是百里。”王恆嶽朝蔣百里看了一眼:“百里,手裡的工作暫時放一放,去德國看一看他們的發展,德國的發展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一點漏子都不能出。”
蔣百里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準備戰爭,但我沒有打算一開始就介入戰爭......”王恆嶽在他們面前袒露出了自己的心聲:“戰爭的一開始,從準確意義上來說,將是一場代理人的戰爭,所以誰能夠把握住最恰當的時機介入到戰爭中誰就取得了戰爭的主動。”
這是一場代理人的戰爭,王恆嶽對於這一點是非常明確的。
準備戰爭並不意味着立刻加入戰爭!
“把戴笠給我叫來。”
當戴笠來到王恆嶽面前後,王恆嶽直截了當地問道:“那些日本人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進行遊擊作戰。”
“讓他們加大一些力度,主動向日軍發起進攻。”
“是。”
“告訴鈴木正廣他們,目前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很快,我們的軍隊就將登陸日本,赤軍的勝利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我絕不允許出現任何閃失!”